「為什麼要走。」無名一掌把的背給拍直。「你現在又不是朝廷欽犯,你怕什麼。」
阮雲棠這才回過神來。
對哦,現在只是一個死人。想到這兒,直了腰桿,那隊兵從他們邊走過,最後在他們後面那一桌坐了下來。
而此時,店老闆也已經陪著笑臉走過來了。
「二位客,怎麼了?」
無名把面里的頭髮挑了出來。
店老闆趕出雙手去接碗:「對不起二位,最近我這掉頭髮有點嚴重,我這就為二位換一碗。」
無名放下筷子,拉著店老闆坐下來。
隔壁的那些兵已經在嚷嚷著要上麵條了,店老闆十分為難。
「二位,我這忙著呢。」
無名把臉一板,語氣里滿是威脅:「你要是不肯聽,我敢說,不出三年,我保管你會為一個禿子。」
聽到這話,店老闆嚇壞了,也顧不上要招待客人了,趕坐下來。
「還請高人指點。」
無名讓那人出舌頭來,又問了一些癥狀。
「你這舌暗紅,邊有瘀斑,苔薄白,脈弦。證屬氣滯瘀,肝氣鬱結,治療你這樣的況,要疏肝解郁,活化瘀,紙筆拿來。」
無名神神叨叨的,煞有介事,不僅三兩句話把店老闆唬住了,就連隔壁食客都湊上前來。
店老闆去隔壁的書店借來了筆墨紙硯,無名自己卻不筆,命令店老闆把紙筆給阮雲棠。
「丫頭,我念,你記。」
想到自己那一樣的字,再看看圍觀的人群,阮雲棠是很不願意丟這個人的。.
店老闆卻已經殷勤地把紙筆送上前來了,無名還假模假樣地說:「哎呀,我家丫頭不願意救你啊,那你這頭髮沒救了。」
「哎呀,別呀。」店老闆趕拜了又拜:「姑娘,俠,求求你,我還沒討老婆呢,我可不想變個禿子。」
眼看著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這嚴重違背了阮雲棠如今想要猥瑣發育的份,只能認命地拿起筆。
無名的角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念道:「歸尾,赤芍,川穹……」
有很多藥名十分生僻,阮雲棠也不認識,也知道這藥材要是錯了可是會害人命,不敢下筆,看到阮雲棠遲疑的時候,無名就會敲敲桌子,蘸水在桌子上寫下正確的字,讓阮雲棠看過了再寫。
阮雲棠一邊寫,一邊在心裏吐槽:您老反正已經手了,何不自己寫!
就這樣,一張藥方磕磕絆絆地寫完了。
無名看都沒看,命老闆去抓藥,囑咐道:「黃酒作引,7劑水煎服,每日1劑,不出兩月可痊癒。」
店老闆拿著藥方,眼神里全是擔憂,畢竟阮雲棠寫藥方的樣子,怎麼都不像是懂這行的,他把藥方捧到無名面前。
「神醫,你要不再檢查一遍?」
無名冷哼一聲,手就要去搶藥方:「你若不信,藥方還我就是。」
店老闆怎麼肯還,忙不迭地將藥方收回袖中。
「二位稍坐,我這就為二位去下面,二位的這一頓算我的。」
無名還不忘代道:「可別再給我下「料」了。」
店老闆不好意思地尬笑兩聲:「哎喲,您放心。」
隔壁桌的客人早就按捺不住了,畢竟白嫖的大夫,不要白不要,他們坐過來,說出自己不舒服的地方,紛紛讓無名也給看看。
無名眼皮都不抬。
「今天不看了。」
「大夫您這幫一個也是幫,只是開個金口的事,還請大夫幫幫忙。」
「誰說我是幫忙了。」無名看向阮雲棠,一臉壞笑。「我啊,這是在教徒弟。」
阮雲棠看著手中的筆,這才意識到上當了。
丟下筆起離開,無名趕拎著酒追上去。
「哎喲,徒弟別生氣嘛!」
他追上來之後,卻沒有一點要道歉的意思,反而接著說道:「剛才那個方子,通竅活湯,雖然管用,但也要分況,你可以加全蠍、蜈蚣等蟲類藥以加強息風、通經絡的作用,徒弟你明白了嗎?」
阮雲棠無賴,這就像是一個狗皮膏藥,纏上了就甩不掉的那種。
無賴地停下腳步。
「是不是我學會了,你就不再賴著我了?」
「那當然,學會了我還跟著你這個徒弟幹什麼。」
「行。」阮雲棠點頭。
算是怕了無名,這要是再來幾個這樣出風頭的事,可不敢保證不會有人認出來。
「那咱們得約法三章,你不可再像今日這樣出風頭。」
無名舉手發誓:「放心,以後我都聽徒弟的,以後沒有徒弟的命令,我絕對不會出手救人。」
阮雲棠囁嚅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無名要救人,沒意見,可是這樣大出風頭的確太惹眼了。
無名現在可寶貝阮雲棠這個徒弟了,他將酒扔到肩上,走路姿勢都比平時瀟灑。
「我啊,本來就不管閑事,反正我的吃喝徒弟你都負責了,自然是聽徒兒的。」
阮雲棠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誰說要負責你……」
無名頓時做出一副傷心的模樣:「徒兒你四年前親口答應我的,怎麼?才過了四年就要反悔了嗎?」
阮雲棠:「……」
是的錯,要是知道這個人能這麼纏人,四年前還不如給他幾箱黃金打發呢。
無名則趁機地檢查自己的教學績來。
「通竅活湯你可記住了?」
「只寫了一遍,哪能記得全。」
「無妨,記得多是多,你且說說,我看看。」
阮雲棠無打采地點頭:「歸尾,赤芍,川穹,桃仁,紅花,桑椹,菟子,柴胡,鬱金各兩錢,制首烏,生地,白芷各四錢……」
無名的眼神里閃過驚喜,他追問道:「什麼況要用到這個藥方呢?」
阮雲棠想起剛才無名給店老闆診脈的時候說的那些話。
「那老闆舌暗紅,邊有瘀斑,苔薄白,脈弦。證屬氣滯瘀,肝氣鬱結,所以要疏肝解郁,活化瘀。」
阮雲棠攤攤手:「我記得的就是這麼多了。」
發現無名沒有跟上來,回頭去看,卻見這個小老頭眼神像星星一樣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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