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嗎？

這三個字讓司蕪愣在原地。

的手指微微收，臉上出有些勉強的笑容：「這是什麼意思？我，我不明白……」

眼前的司玄燁讓人覺得分外陌生。

不再像往日那般溫，好像也不再是從前那樣對萬般縱容。

不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著令人心驚的冷漠與疏離。

眸中閃過譏諷，輕輕將自己的袖從手中走，淡聲道：「怎麼？公主大仇如今終於得報，不該開心嗎？」

他一直難以調解兩人之間的矛盾，其實早已不抱有什麼希。

司蕪恨皇后乃人之常，他沒有資格讓司蕪放下這份仇恨，便想著，就算只是憎恨那也無妨，只要兩人都相安無事。

「開心？你說這番話，究竟是何意？」司蕪總算聽明白了他話里的嘲諷，可能是因為太過震驚，腳步都有些趔趄：「開心？你覺得我現在很開心是嗎？」

「哈！哈哈哈哈！」司蕪忽然笑了起來，咬牙切齒道：「原來本公主在太子眼裡就是這般，太子方才是聽到了吧？是信了那個青歌的話，認定皇后被本公主所害，是嗎？」

司玄燁沒有說話。

這種態度在的眼裡彷彿是默認。

「好，本公主當然開心了，怎麼可能不開心？母妃的仇報了！終於死了，本公主開心得不得了！恨不能放煙花慶祝，昭告天下！」

司玄燁驀然了拳頭。

「怎麼樣？本公主這樣說，太子殿下可還滿意？」司蕪還嫌不夠似的，走到他的面前，追問道：「說話啊？太子哥哥！本公主這模樣，滿意嗎！」

「夠了。」司玄燁扭開頭，不去看臉上的有些瘋狂的笑意。

「夠了？不！不夠！」司蕪抬手抓住司玄燁的領，厲聲道：「反正本公主不過是個為了報仇不管不顧的惡人罷了！這樣怎麼能夠？本公主應該再將太子……」

「我說夠了！」司玄燁攥住的手腕，口劇烈起伏著，啞聲道：「母后已經死了，我也不會怪你。」

「太子殿下憑什麼怪本公主？」

司蕪手腕生疼，卻倔強地著司玄燁，努力掩住自己嗓音的抖：「虧本公主還擔心太子殿下難過，眼地追出來……沒想到，不過是自作多罷了。」

面前的司蕪眼眶泛紅，咬著，一如多年前那個雨夜。

司玄燁有片刻恍惚。

「鬆手！」

伴隨著耳邊的低喝，胳膊一疼，司玄燁下意識鬆開了自己的手。

抬眸看過去，姬時越已經將司蕪拉到自己邊，眸清冷的看過來：「請太子殿下回來，並不是想讓公主傷害。」

目落在司蕪泛紅的手腕之上，司玄燁的作微頓，出幾分疑之：「你們……」

「差點忘了告訴太子殿下，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司蕪的神恢復了正常，只是眼眶還有些泛紅。

「還有，青歌其實早跟三皇兄有所勾結。跟太子殿下婚的事，只怕不知道背後給皇后使了什麼手段。」

司玄燁的表發生了些變化。

「本公主……我雖然恨皇后，但我沒有害。」司蕪垂眸，長睫輕了兩下：「至於太子殿下信不信，就隨意吧。」

心中暗笑自己果然還沒能適應擺公主的份。

「婚事怕是要推遲了。」姬時越側過頭，看著司蕪有些難過的樣子，輕輕挲著有些冰涼的指尖：「此事影響不小。」

「他並不想將此事鬧大。」司玄燁忽然開口道。

從方才皇帝的話里就能聽出來，他甚至並不打算追究皇后的事。

「與我們無關。」司蕪頓了頓，卻沒有要再應聲的意思，拉著姬時越的手轉就走。

偌大的臨華宮裡冷冷清清，司蕪坐在桌邊，神有些落寞。

現在心頭糟糟的，覺得一切都沒有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前行。

「喝點水。」輕的聲音響起，一杯溫水被放在的面前。

司蕪卻沒接，忽然轉摟住了自己側人的腰，將腦袋放在他的口蹭了蹭，小聲道：「我好難過。」

以為自己並不會在乎這些，從之前對司玄燁說恨他開始，就不會再有任何波了。

無論司玄燁是討厭自己，還是疏遠自己，以為自己都能接的。

可後來沒有。

司玄燁還是那麼一如既往地對好，完全是稱職且合格的哥哥。

直到今天。

司蕪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並不是不在乎的。只是因為司玄燁從來沒有對冷淡過，所以才讓自己那麼有恃無恐。

「沒事的。」姬時越把人摟住，手掌輕輕落在的發頂拍了拍：「不是公主做的事，總有天太子會明白的。」

「我其實都打算放下這件事了，這麼多年，我本來一直期盼著能親自報仇。」司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很小聲道：「可是我現在發現，好像那也不是很重要。就算死了又怎麼樣？母妃都回不來了。」

「我想我可以跟你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安靜生活，就把這些仇恨都埋起來，不再去想，慢慢過去。」

「這不代表我不恨了，只是不想再為難自己而已。」

不明白為什麼會變現在這樣。

「我知道。」姬時越輕嘆，摟著的手微微收：「這不是公主的錯，能夠放下過去，不再為難自己，並非易事。公主做到了，已經很厲害。」

司蕪眼眶發紅，哽咽著「嗯」了一聲，便不再開口說話。

輕微的泣聲在房間里響起，姬時越覺自己的心似乎也跟著揪，十分輕地用手著後背，目逐漸變得深遠起來。

正如司玄燁所說，皇后的事並沒有鬧太大，皇帝果然將此事住。

只是為此延期了三皇子司玄安的大婚。

漆黑一片的屋子裡，只能聽到規律且清晰的「篤篤」聲。

一聲一聲，令人心驚。

青歌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耳邊就伴隨著這令人心慌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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