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鞭之後,風華樂呵呵地跑回皇後面前,「皇後娘娘,這可真是柄好鞭!」
皇后遞了一方帕給風華,「確實是好鞭,這是當初先帝的賞賜,沒想到卻陪我埋在這深宮中。如今贈予你,它也能重見天日了。」
風華恭敬地接過方帕,了額上的汗珠。
雖然很喜歡這鞭子,卻也十分不好意思,「無功不祿,這麼好的鞭子就怎能送給我。」
「長輩初見小輩,送出的禮怎可推卻?」皇后早就有了說辭,「況且用鞭的子本就不多,現今更是難得,這鞭子遇見你了,便是最好的歸宿。」
「如此,多謝皇後娘娘!」風華向皇后抱拳致謝。
「你喜歡就好。此番你即將嫁與七王爺,我知你心中不願。」
聽到此話,風華驚訝,暗道:「有那麼明顯嗎?」
皇后似猜到心中所想,解釋道:「我們武將子向來憎分明,特別是之事,最討厭被強迫。但有些時候,命運自有安排。」
皇後娘娘這是在勸說我認命?風華暗中思忖。
雖然風華也順水推舟利用了賜婚,但要說認命,卻是一萬個不願意。
「敢問皇後娘娘,您的命運是自己選的嗎?」風華壯著膽子問道。
皇后聞言神一恍,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半響才自言自語般喃喃道:「是自己選的,卻不一定是對的。」
「可有的選總比沒得選好。」風華直言。
著眼前這個生機的年輕子,皇后的眼中滿是惜,「你說得對,我一遲暮之人怎能勸年輕的孩子認命?這廂你還要去試嫁,就隨林姑姑去尚局,我這邊還有些花未種完。」
風華前腳離開儀殿,皇后後腳就喚人喊來葉炎柒和太子。
人到后,皇後方放下手中的活,更換鞋來到大殿,並抬手屏退左右。
先溫和詢問葉炎柒:「小柒,疾可還是王家小子看著?」
「回稟母后,仍是千和每月上府問診。」坐在椅上的葉炎柒欠了欠,恭恭敬敬地回答。
「可有好轉的跡象?」
「千和說盡人事,聽天命。」
皇后微微頷首,目轉向太子,正問道:「小四,你呢?在盡人事,還是聽天命?」
忽地聽到皇后意有所指的問話,太子和葉炎柒雙雙一震。
頃刻之後,太子迎上皇后的目,鏗鏘有力地回答:「母后,兒臣不認命。」
皇后雙目炯炯地盯著太子片刻,又把目移向葉炎柒,「小柒,你呢?」
原來母后都知道。
想罷,葉炎柒微微垂首,語氣卻十分堅定,「兒臣聽四哥的。」
很多人都認為葉炎柒在皇後手裏討生活必定十分艱難,其實恰恰相反。
一開始,年的葉炎柒見皇后冷淡,也信以為真,過得小心翼翼。
久而久之,他發現皇后對親生的四哥也如此,甚至是對任何事都不咸不淡。
譬如後宮的妃子們想盡辦法留住容,只為求父皇一顧,但母后似乎從來不在意,就這樣任由容隨時間而逝。
就算是父皇偶爾來了,也不梳妝打扮,總是客客氣氣地說話,卻能把父皇氣得拂袖而去,後來父皇也再也不來了。
再大些,皇子之間玩耍相爭,四哥總幫葉炎柒出頭,而四哥了氣與母后哭訴時,母后卻讓四哥忍讓,甚至說就算失去太子之位也不必在意。
他和四哥才曉得,皇後有避世之心。
只可惜在這個位置上,沒人相信,皇后和太子捨得放手權力。
十年前,四哥差點被害死,便決心守其位,固其本。
然而丟了十幾年的地盤要搶回來,談何容易?
葉炎柒自四哥庇護,察覺到四哥的想法后,毫不猶豫地支持他。
他們瞞著皇后,一個負責暗中收集消息,一個負責拉攏舊部,一步一步走得十分艱辛。
現今時,葉炎柒已是太子邊一把形的、鋒利的刀。
原本,他們打算時機后再秉明皇后,沒想到皇后早已悉一切,只是沒揭穿他們。
看見兩個孩子如此堅決,皇后嘆了一聲:「你們所做之事與我道不同,我不勸你們,亦不會相幫。」
「謝母后。」兩人異口同聲。
「但有二事,你們需答應我。第一,顧家兄妹得好好的;第二,大事落定后,若顧家小要自由,小柒你得給。」
「是,謹遵母后教誨。」
做出承諾后,葉炎柒和太子便離開儀殿。
「小柒,是四哥對不住你。」太子開口道,「娶顧家小姐的是你,幫的卻是我。」
「四哥言重了。娶誰都一樣,我只慶幸,我還有些用。」葉炎柒淡然。
其實,娶顧風華是太子和葉炎柒大計中的一環。
如今,公開支持六王爺的臣子已接近半數,而堅定太子正統的只有兩三,剩下的還在皇帝的風向。
說是皇帝的風向,實際就看鎮西軍落誰之手。
若落六王一黨之手,局勢就是定數;如落皇帝或太子之手,則有變數。
而葉炎柒和太子搏的就是這個變數,決不能讓鎮西軍落六王一黨手中。
原本按照四十年計劃,鎮西軍應當是回到皇帝手中的。
未料,到了最後幾年,西北頻頻異,顧風華父親戰死,打了整個計劃。陛下為穩定軍心,命顧風華哥哥駐守西北。
如今計劃期限已刺穿,皇帝總歸不放心,便有人獻計用聯姻的方式,將顧家老小召回京,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防止顧小將軍在西北生變。
六王爺最早知曉帝王計,他立刻去與貴妃商議此事。可不知道為何貴妃大發雷霆,不同意六王爺娶顧風華。於是六王爺決定暫緩一日向陛下提出求娶,先勸服貴妃。
就這一日的時間,葉炎柒從探子那得到此消息,傳與太子。
太子本馬上宮求娶顧風華為側妃,可此舉目的過於明顯。
要知道,備寵的六王爺求娶,有人會稱頌他為陛下分憂,可冷落的太子求娶,就會有人捅刀子稱其圖謀兵權。
這時,葉炎柒提出:「我娶顧家小,最為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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