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景若曦道:“崔浩雖然是個單漢,但他和別的單漢不一般。”
葉長安點了點頭:“說說。”
“可能因為仵作這個特殊的職業,所以崔浩是個很講究的人。當然不可能像是大戶人家大小姐那麽講究,但絕對比一般的單漢講究,他的未必多好,可是很幹淨,他站著,是不會靠牆的,除非被人按在牆上。”
“而且你再看他背上的石灰印,不是一層,是反複加深的幾層,就是說他不但靠了這牆,還不停的扭……除非是被人用力按住,不然扭做什麽?如果是我,在沒有將刀刺進他背上之前,我的力氣不可能將崔浩按住,在刀子刺進去之後,他不可能背後靠牆,葉大人,你說對麽?”
“有道理,但也未必。”葉長安似笑非笑的看景若曦一眼:“一個人想要按住一個男人,未必要力氣比他大,對吧?”
葉長安意有所指,景若曦幾乎吐:“葉大人覺得我為了賄賂崔浩,不但給了錢,還把他按在牆上意圖勾引?”
雖然葉長安就是這個意思,但是被景若曦這麽直白的說出來還是有點意外,不過姑娘敢說,他也沒有不敢聽的,接了話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你確實是想救何洋葒。”
景若曦咽下要吐出來的,給了葉長安一個你瘋了的眼神,又去細細的看牆上的印子,突然咦了一聲。
“葉大人,你……你過來。”景若曦猶豫著道:“能不能麻煩你像崔浩一樣站著。”
“我?你敢指使我?”葉長安一幅不可置信的樣子。
“不是指使,是我有一個猜測,麻煩葉大人配合一下。”景若曦道:“你看這裏有一個印子……我有一個想法……”
葉長安倒是也隨和,雖然麵上一副不悅的表,還是按著景若曦的話走過去轉了個,背靠著牆。
景若曦兩手搭在他肩上,道:“低一點,你想想崔浩的高度,稍微把彎曲一點。”
“崔浩的高度?”葉長安想了想,崔浩比他矮半個頭,便慢慢的將曲起來,到了一定高度的時候,景若曦突然道:“停。”
葉長安立刻停住不了。
景若曦踮了腳站起來,腦袋探過他的肩膀。
“你在看什麽?”葉長安剛問了一句,也要轉頭看,便被景若曦按住了肩膀。
“別。”景若曦將手放在葉長安肩上,然後不停的變換右手的位置,來來去去,上上下下,終於道:“是這樣了,你看。”
葉長安終於被允許回頭,隻見景若曦的抓住他的肩膀,手指差一點點到牆,而手指對應的地方,正是剛才說的印子。
“你的意思……”葉長安終於回過神來:“這個印子是兇手抓住崔浩肩膀將他按在牆上的時候留下來的?”
“對,很有可能。”景若曦道:“仔細看來,這像是個戒指,上麵還有花紋。然後你看這個印子的寬度,這是個男士的戒指,戴這個戒指的人手指應該的,以這個角度抓住崔浩的肩膀,那他要比崔浩矮一些,但是很強壯,才可以用這麽大的力氣,在實的牆壁上留下戒指的印子。”
可惜這個印子還是不夠清楚,如今科技又不夠發達,所以想要提取出印子中的花紋是很困難的。充其量也隻能推斷出這個兇手有戴戒指的習慣。不過這個年代戴戒指的男人不多,這已經是個很有用的線索了。
葉長安咳了兩聲,景若曦忙放開他:“大人,冒犯了。”
“冒犯不礙事,隻要找到兇手就行。”葉長安拍了拍袖子上蹭到的石灰:“看不出來你一個廚房裏打雜的丫頭,倒是心思細膩,觀察微啊。”
“葉大人過獎了。”景若曦捂了捂,“我隻是意外發現而已。”
“意外?”葉長安失笑:“景若曦,你這話是不是瞧不起我們的捕頭,你意外就能發現的,他們想破腦袋都想不到。”
“不不不,我怎麽敢。”景若曦忙道:“大人真的多慮了,我隻是想證明我不是兇手。那現在兇手是個男人,我可以走了麽?”
“你說是男人,就是男人嗎?”葉長安挑了挑眉:“你還是疑犯,不過可以暫時不抓捕,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謝謝葉大人。”景若曦鬆了口氣,突然又想了起來:“那何洋葒的案子……”
“嗯?”
“崔浩被殺,很可能是因為他賄作假後,獅子大開口,所以幹脆殺人滅口。那這兇手就不可能是何洋葒,是不是可以證明的無辜?”
“你連你無辜都證明不了,還想證明的無辜?”葉長安淡淡道:“走吧,何洋葒的案子我們會跟進的,你心自己管不了的事。”
“哦。”景若曦人微言輕,不敢多說什麽,見葉長安放他走,也就悻悻的應著,轉要走。
隻是走了兩步,景若曦又停了下來,似乎有話要說。
“怎麽了?”葉長安走回來:“還有什麽話,要說快說,我忙著呢。”
景若曦確實是不想管這閑事,至今沒有從上輩子的影裏走出來,如今唯一的願就是能躲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度過漫長餘生。可是對於這葉長安和他手下的捕快,又實在是沒有信心。
景若曦心裏歎口氣,一群……廢……
景若曦道:“我今日來到崔浩屋子裏的時候,聞到了一陣香的味道。從崔浩家回酒樓的時候,正好和一個子肩而過,那子上也同樣香的味道。我問了酒樓的夥計,說那個子和酒樓老板江朗原的關係不一般。”
“接著說。”
“江朗原有一個夫人,雖然人人都說回了娘家,但是據說的娘家並不遠,這一年多,卻也沒有回來,從未有人見過。”
景若曦覺得已經說得夠明白了,若是葉長安再不明白,要麽裝傻,要麽真傻,不必再說下去了。
果然,景若曦說完,葉長安若有所思:“你知道的還多的,行,你回去吧,我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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