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教授…是…是您嗎?”
“是我,你是?”
裴鳶聽到了男人悉且溫沉的聲音後,心跳又驀地加快了許多,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嗓音溫地同他解釋道;“司教授,我是經院的學生裴鳶...我好像撿到了您的錢包…您現在方便嗎?您要不要把您現在的位置告訴我,我現在就把它還給您?”
電話那頭的男人默了一瞬。
隨即,他的聲音似是變得嚴肅了幾分,“這麽晚了,你來單獨找我,不太好吧?”
裴鳶拿著手機的小手了一下。
幸虧旁並沒有其他人在,不然現在的窘迫模樣定要被人看了去。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裴鳶立即便想法子補救道:“教授對不起,我有些糊塗了,那您什麽時間有空,我該怎麽把它還給您呢?”
小姑娘的聲音滴滴的。
司儼走到了落地窗前,他俯瞰著夜景,深邃又清冷的雙眸漸漸染上了一層溫和的暈。
“明日來數學係的辦公室還我吧,下午三點以後我都在。”
裴鳶乖巧地回道:“我知道了教授。”
話音剛落,手機的揚聲便傳來了“嘟——”的一聲。
司儼掛斷了電話。
整個對話下來,他態度稍些疏離和高冷。
但是裴鳶的心中卻還是產生了莫名的興。
將司儼的手機號碼默默地記誦了一遍,隨後便帶著探尋的心理,打開了微信,在添加朋友那一欄中,輸了男人的手機號碼。
裴鳶指點了下搜索鍵。
果然,屏幕上彈出了一個個人的簡介頁麵。
裴鳶的心跳越來越快。
縱是周遭無人,在觀察司儼的微信頁時,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昵稱:司儼
地區:江城
小姑娘的角漸漸往上翹起,隨即又點開了司儼的頭像。
他的頭像是數學符號∞。
裴鳶算題時也經常會用到這個符號。
它代表著無窮和無限。
——“同學小心!”
裴鳶剛要關上微信,有一個穿著球的男生突然衝喊了一聲,隨即那個從球場飛出老遠的足球就彈在了的眼前。
裴鳶及時閃避,並沒有讓那個球砸到。
那個男生也及時抓住了彈跳的皮球,連連同說著不好意思。
裴鳶禮貌地同那個男生說了句沒關係,隨後手中的手機竟是驀地傳來了嗡嗡的震聲。
以為是室友給發了消息,可再度點開了微信的界麵時,卻發現的列表上方赫然出現了那個無窮符號的圖像。
【對方通過了你的驗證請求,現在你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
裴鳶的雙眼驀地瞪大,竟然失手添加了司儼的微信!
而且他竟是這麽快就通過了請求。
裴鳶的小臉兒漸漸變得慘白,在心中不斷地埋怨著自己,怎麽就會失手加了他的微信!
嚐試讓自己冷靜了片刻。
司儼在通過的驗證方式後,也沒有發來任何問話。
他頭像的那個數學符號,在的聊天列表裏,看上去也冷冰冰的。
裴鳶覺得既然加了他,不打聲招呼不太好,也會失了禮貌。
最終還是著手指,發了一句:
【司教授您好,我明天就把你的錢包送到辦公室去。】
消息剛一發出去,對方昵稱的下方,便顯示了【對方正在輸中】的字樣。
裴鳶的心中冉起了莫名的雀躍。
司儼很快便回來了消息:【知道辦公室在哪嗎?】
裴鳶立即用手指敲了知道二字。
剛要將消息發出去,卻還是猶豫了一瞬。
覺得隻發“知道”這兩個字會顯得過於幹癟,便又在後麵加了個哭笑的小表。
心中一橫,終是把這兩個字發了出去。
裴鳶覺得,依照司儼的,應該是不會再回複了。
但是當剛一放下手機時,掌心中卻又傳出了嗡嗡地震聲。
裴鳶再度點亮手機屏幕。
無窮符號和司儼二字橫亙於屏幕中央。
他又回了一條:【好】
*
次日下午,裴鳶在三點之後尋到了數學係的辦公室。
司儼坐在工位上,他聽見了有節奏的敲門聲後,便道:“進來。”
裴鳶小心翼翼地推門而進,見辦公室的教授和講師多數都上了年歲,年輕英俊的司儼坐在他們之間,瞧著有些格格不。
走到了他的前,禮貌地彎腰同他問好道:“司教授好。”
司儼淡淡頷首,清冷且沉靜的眸隨意瞥了下纖白小手中攥著的錢包,“放桌上吧。”
裴鳶乖巧點頭,將男人的皮質錢包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司儼前的桌麵空無一,裴鳶覺得,他好像並不經常在這兒休息。
——“那學生,你是裴鳶嗎?”
裴鳶剛要同司儼說就先走了,卻聽見有道悉的聲音喚住了。
小姑娘和司儼不約而同地循著聲音了過去。
裴鳶卻見,那個喚的人,竟是經院教大一的數學講師。
今年經院的教師崗位也有空缺,所以大一教微積分的老師也是臨時從理學院外聘的。
裴鳶走到數學老師的前,如實回道:“是的老師,我是裴鳶。”
數學老師是個中年,從前上課時就注意到了裴鳶這個乖巧又漂亮的小姑娘,總是坐在前三排,上課也聽得很認真,一看便是個禮貌又懂事的孩。
兒的氣質同很像,於是便多留意了這個孩幾眼,也記得期中小測的績並不是很理想,排在整個班級的最末。
今日恰好見到了,數學老師不免就想叮囑裴鳶幾句。
“這期中考卷的難度不是很大,卻占你這門課總績的30%,出勤和課堂表現都拿滿分的話,還有50分在期末的測驗上。期末的考卷難度隻會比期中的難度更大,知識點也更多,你這個分數,期末很容易不及格。回去後,要多多努力啊。”
裴鳶知道數學老師的這番話是出於好意,也很謝。
但是在對的叮囑過程中,能明顯覺出,司儼的視線一直都落在了的上。
這讓裴鳶覺得赧然,甚至是窘迫。
不想讓司儼覺得,不僅幫人代課,還是個學習不好的壞學生。
而且考的極差的科目,還是微積分。
司儼現在一定對一點好印象都沒有了。
小姑娘耐住了鼻間的酸,還是禮貌地對數學老師回道:“我知道了老師,謝謝您,我回去後一定會努力學的。”
*
裴鳶心沉重地坐在了銀杏樹下的長條椅上,看著充滿朝氣的學生們匆匆而過時,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縱是王昕平日並不學習,也不想過多地占用別人的時間,不好再麻煩繼續給補數學。
高中因為父母有給請家教,再加上平日大量重複的機械練習,的數學績也算過得去。
其餘的科目,也都選擇了偏文的,學起來並不吃力。
裴鳶決意給外地的父母打個電話,同們商量一下學業上遇到的困境。
剛一拿出手機,便覺旁不遠竟是坐了個陌生的男人。
裴鳶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卻見旁那人,竟是司儼。
微涼的秋風將男人額前的碎發輕輕吹拂,他眉眼深邃,氣質卻總似帶著淡淡的鬱。
裴鳶懵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後,立即便同他問好道:“司教授好……”
司儼低聲回道:“剛才李老師突然住了你,所以我沒來得及同你說聲謝謝。”
裴鳶抿著雙,搖了搖小腦袋,“這是我應該做的。”
因著心中的赧,神稍顯不自然地垂下了雙眸。
隻聽司儼複又淡聲問道:“期中考試,你微積分隻考了十幾分?”
裴鳶覺得考出這個績實在是過於不堪。
但是司儼既是這樣問了,也隻能如實地點了點頭。
“嗯……”
金黃的銀杏葉宛若簌簌墜落的蝴蝶,悄無聲息地落在了裴鳶的手旁。
下意識地看向了那枚銀杏葉時,卻見男人已經用修長的大手將它拾起,並攥住了其脆弱的葉柄。
小姑娘的眼圈漸變得微紅。
待掀眸再度看向了司儼時,卻見他微垂著濃長的睫,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手中的銀杏葉。
他的相貌本就異常出眾,骨相也極其優越,側立又斂淨。
隻瞥一眼,便能讓人心萬分。
司儼並未看向側的孩,他放下了手中的那枚葉子,嗓音溫淡道:“那個錢包對老師很重要,你既是拾金不昧將它還給了我,所以禮尚往來,我來幫你補一補微積分吧。”
*
周日下午。
補習的地點被選在了學校附近商圈的一家星克中。
其實D大的校園裏也有好幾家咖啡館,但是司儼應該也是有顧及到他和裴鳶會被其餘學生看見,還是將喚到了校園外。
裴鳶坐了三站地鐵,提前半小時到達了那家星克,卻見司儼竟是也提前到了此。
男人穿了件煙灰的,形頎長又高大,麵容清雋出眾,引得路過的年輕子紛紛側目。
裴鳶遙遙著朝走來的司儼,卻覺他也不是那種會刻意打扮自己的人,隻是隨意穿了休閑的,好看得就同廣告牌上的模特似的。
隔老遠便衝司儼彎了下腰,恭敬道:“司教授好。”
司儼走到孩的前,微微垂眸,淡聲回道:“在校外就不用這麽客氣了。”
裴鳶立即同小啄米似的,點了好幾下的腦袋,隨即便小心翼翼地跟在了男人的後。
司儼走了幾步,驀然停住,轉問道:“要喝點什麽?”
裴鳶搖了搖頭,平日並沒有喝咖啡的習慣,也怕晚上會失眠。
司儼似是看出了的心思,便走到收銀臺前,直接給小姑娘點了杯熱可可,自己則隨意要了杯冰式。
他剛拿出了手機,裴鳶便衝了過去,搶著要付款。
咖啡店的店員看著前的兩人,有些不知所措。
司儼垂眸看著量堪堪到他肩下的小姑娘,隻低聲道:“不用你來付,你先去尋個位置吧。”
他的語氣淡淡,卻著不容置喙的強勢。
裴鳶隻得乖巧地點了點頭,剛要去尋個方便授課的地點,卻被冷櫃中的甜點吸引住了目。
小姑娘的發頂上突然傳來了男人清冽的聲音:“有想吃的嗎?”
裴鳶立即同驚之兔似的,打了個激靈。
司儼掩住邊笑意,見裴鳶穿著雪白的針織衫,濃的烏發紮了朝氣蓬的麻花辮,發尾還綁了帶著兩個紅果的皮筋繩,模樣瞧著乖巧又溫馴。
若說是高中生,無人會去懷疑。
他想起前世第一次見到時,也是這副乖巧又溫的模樣。
隻是越同相,便越能覺出,其實是個芯裏都著氣的孩。
而且前世的也被他越養越,他親手將寵慣得越來越氣,就連頭發和也都是他親自為打理的。
——“教授,我請你吃個馬卡龍吧?”
司儼漸漸止住了回憶。
卻見裴鳶已經用那雙水盈盈的眼,看向了他。
他還未來得及回,便聽見小姑娘的語氣已帶了些急切,“教授,這個一定要讓我請你啊。”
司儼無奈,隻得低下眉目,回道:“好。”
這一季馬卡龍的造型很別致。
冷櫃裏卻隻剩下了兩種造型的馬卡龍。
一個是可的小兔子,一個則是模樣稍顯邪惡的大灰狼。
*
裴鳶神嚴肅地翻開了微積分的課本,聲告訴司儼:“我們學院已經講完了函數和導數,中值定理也快講完了。”
司儼蹙眉問道:“期中隻考了十三分?”
裴鳶赧然地點了點頭,愧地回道:“嗯,我這門課,隻要能及格便好。”
司儼不以為意,隻將的書本拽到了前,淡聲回道:“期末五十分,都讓你拿滿。”
裴鳶禮貌地頷首,又對司儼道謝。
心中卻在想。
拿滿分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能給泄題。
不過如果連司儼都教不好數學,那估計也沒人能教好了。畢竟微積分於司儼這種數學家而言,可能就同算十以的加減法一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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