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大姐正咬著牙,用盡全力氣要將磚頭背上去,只有每天完定量,才能拿到5錢。
想多掙點錢,想給陳棋買點豬補補。
公社的豬儘管不要票,但也要1塊多一斤,更何況等9月份開學,三個弟弟妹妹都要上學都需要花錢。
傻大姐心裡急。
家裡父母都不在了,爸爸在去世前拉著的手,讓一定要好好照顧弟弟妹妹,是親口答應的。
只要答應的事,無論多苦多難,一定會做到。
陳畫站在上面,再也忍不住了,哭著跑向了傻大姐,「大姐,嗚嗚嗚,大姐~~~~」
陳棋和陳書也跟在後面,一起奔向自己的傻大姐。
傻大姐抬頭一看,就看到弟弟妹妹跑來看了,手上還拿著瓦罐,顯然是來給送飯的,這讓心裡很開心,覺得家人很關心,於是慢慢放下了背著的磚頭。
「你們怎麼來了?這麼熱的天,快回去。」
陳畫一下子抱住了傻大姐:「大姐,我不要你背磚,我們回家吧,我不吃,我不要吃,嗚嗚嗚~~~」
陳書也淚流滿面:「大姐,不背磚了,我喜歡吃蕃薯,我就要天天吃蕃薯。」
傻大姐抱著妹妹和弟弟的頭,笑著說道:「傻話,大姐在這好的,不就是賣力氣嘛,瞧,大姐有得是力氣。」
陳棋咬了咬牙,走到了紅磚前面,蹲下來準備背上去。
傻大姐一看嚇一跳:「老二你幹嘛,這種活怎麼能讓你們知識分子來干,大姐會背的,你放下,當心閃了腰。」
陳棋不服輸:「大姐你能背,我也能背,不能讓你一個人吃苦,我們都是陳家的一份子。」
說完,陳棋已經將麻繩製的背帶掛在肩膀上,咬牙一屏氣,「起!啊~~~~~」
大吼一聲,60塊紅磚了一下,結果還沒等陳棋站起來,因為磚頭太重了,子直往後墜,屁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居然連地心引力都擺不了。
旁邊磚場的工友們看到都是哈哈大笑,「陳家的二娃子,怎麼,連60塊磚都背不呀?」
工友們的打趣,讓陳棋臉都要紅了一大片,他不信這個邪了,第二次蹲了下來,準備再次嘗試。
傻大姐在一旁更急了:
「老二你別聽他們的,你是讀書人,是拿紙和筆的,不能跟咱們這些大老比,快放下吧,大姐來背,你這樣很容易傷的。」
「大姐沒事,我剛剛是沒掌握方法,現在掌握了,再試試,一,二,三起!!!」
結果事與願為,陳棋不但沒背起磚塊,反而一個平衡沒掌握向後摔倒了,紅磚灑了出來,還碎了幾塊。
傻大姐和陳書陳畫都張的扶起他:「你不要背不要背,這下好了,沒傷吧?」
陳棋站起來后,回頭看到一地的碎磚,心中的沮喪就別提了,自己連個人都不如。
「大姐,我,我只是想幫你……」
傻大姐一邊給陳棋拍掉上的灰塵,一邊笑著說道:「好,大姐知道你的好心了,現在乖乖回家去吧。」
陳畫將手中的瓦罐遞了過來,「大姐,先吃飯。」
「好,那就先吃飯,我也歇會兒。」
磚場的老闆遠遠看到了陳家四兄妹在樹蔭底下一邊乘涼,一邊愉快聊著天,心裡更是充滿了慨,對旁邊的人說道:
「看到沒,陳家的老二,老三,老四都是讀書種子,別看現在他們落魄,將來肯定都會有出息,等收工了,多給傻大姐結算一錢吧。」
午飯後,傻大姐繼續去磚場幹活,陳棋他們只好回到了家中。
海東省做為全國試點,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是從81年開始的,可是山區不同於平原,分到每家每戶的田太了,基本上僅夠口糧。
所以傻大姐背磚的收,是陳家目前唯一的現金收。
哪怕再熱再累,傻大姐本就沒得選,這年頭鄉鎮企業還沒有興起,想打工都找不到地方。
陳棋三兄妹回到家裡,一個個都心低落,誰都不好,這時候,突然門口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陳家二娃在不在?」
陳棋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陌生中年男人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在問話。
「我就是陳棋,大叔你是?」
「噢,我是隔壁蓮東村的,聽說你是衛校的中專生,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瞧瞧手指,我實在痛得不了了,公社的大夫讓我去珂橋鎮衛生院開刀,那也太遠了……」
陳棋一聽是來看病的,習慣問了一句:「你的手指怎麼了?」
那個大叔出手來,就見到右手中指尖端腫得跟個小蘿蔔似的。
陳棋一看就明白:「喲,大叔,你這是甲炎呀,現在已經化膿了,需要馬上做個小手,否則染容易擴散。」
急化膿甲炎,常由葡萄球菌染引起,多由局部損傷,比如嵌甲修甲不慎、外傷、咬甲、甲周倒刺等產。
那個大叔一聽趕陪笑道:
「中專生就是中專生,一眼就瞧出我這病癥來了,不滿你說,我昨近疼得晚上都睡不著,還不能下田幹活,家裡的活都耽誤了,全靠我老婆一個人,這不打聽到你是衛校的高材生嘛,就想請你幫幫我。」
中專生,現在聽起來像罵人,但在1981年,絕對是在表揚讚你。
陳棋心想自己閑著也是閑著,幫幫鄉親也是應該,這樣他不在家裡,以後大家賣面子也會照顧大姐和弟弟妹妹。
另外他也想試試自己的金手指到底靈不靈。
「行,這位大叔你坐這裡,我去拿工,現在就幫你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甲炎的手非常簡單,他前世時候的社區醫院或二級醫院外科都能理的門診小手,不過對於1981年的山裡人來說,卻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村裡的赤腳醫生不會治,公社衛生院的大夫吃不消,只能去中心鎮衛生院,或者城裡大醫院。
但從山裡出發,這需要走幾十里山路,單程起碼要走5個小時,哪怕是習慣走山路的老農民來說,這也是個巨大的考驗。
所以這個中年男人寧可先來夏澤村運氣,實在不行才會去珂橋鎮上。
“變成吸血鬼是什麼體驗?” 向坤冇想到,這個不久前在知乎上被他把答案當成故事來看的問題,現在居然可以用親身經曆來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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