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條大河邊準備捉魚的時候,一不小心……闖進了一條巨大水蟒的地盤。
這條巨蟒有水桶,兩丈長,幽藍的鱗片閃爍著冰冷的芒,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楚墨,渾上下,都散發著強烈的殺機。
巨蟒小半個子盤在水下,任憑水流衝擊,卻巋然不。它冷冷注視著楚墨,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對他發攻擊。
楚墨覺自己的後背直冒涼氣,因為他認出了這條水蟒的來歷!
這是一隻真正的元!
四階元!
楚墨認得的元並不多,這水蟒,恰恰是其中一種。
名為赤目寒冰蟒!
在魔君的眼中,這種四階的元,大概跟一條小蚯蚓沒有多大區別,隨手就可以死。
但對楚墨來說,這卻是一個擁有著極強殺傷力的可怕生靈。
楚墨之所以認識這東西,是因為他小時候,曾見過一次赤目寒冰蟒。
說起來,那已經是六年前的事了,那時的楚墨,只有七歲。
當時樊無敵鎮守在大夏跟大齊的邊境線上,因為沒有戰事,便把楚墨也接過去。
在老爺子看來,男孩子還是要在軍中,才能長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那個駐地不遠,有一條大江,是大夏跟大齊之間的天然國境線。
一直以來,那江中都沒出過什麼可怕的東西。太平的很。
但有一天,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來一條赤目寒冰蟒,那條的個頭,要比這個還大上幾分。
當時楚墨親眼目睹了赤目寒冰蟒眨眼間吞了一名去取水的士兵,整個人都嚇傻了。
在吞食了一名士兵之後,赤目寒冰蟒似乎並不滿意,竟又朝著他們沖了過來。
其他的士兵見狀,哪裡敢去抵抗,當下拚死護送著楚墨逃回來。
老爺子聞訊大怒,帶領軍中銳,前去誅殺。
之後的過程,楚墨沒有看到,是後來從別人裡知道的。
那條赤目寒冰蟒,一共殺死了十七名黃級一層的小隊長,傷了三十多名黃級二層的大隊長。
一名達到黃級三層,突破元關的偏將,一條胳膊生生被撕下去,了重傷。
老爺子雖然沒傷,但在殺死那條赤目寒冰蟒之後,整個人也已經徹底力。
這,是在大量的軍中好手,一起圍攻之下,出現的傷亡!
老爺子是第一個衝上去的!
而當時的老爺子,就已經是四層的強者了!
楚墨聽說那條赤目寒冰蟒,渾鱗甲堅至極,鋒利的戰刀斬在上面,只能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一層二層的武者,本連它的防都破不開。
而那東西一張口,便可吐出大量寒氣,只要沾上,便會被凍住。
然後再用它那強壯的尾狠狠一,整個人就四分五裂,像冰塊一樣的碎開。
恐怖無比!
到最後,
那條赤目寒冰蟒被斬殺后,拖回來的時候,渾上下,已經是模糊,看不出半點威風。
但它造的破壞,卻讓所有參與那一戰的人,全都終生難忘。
事後樊無敵曾說過,以後就算突破到第五層,進千人斬的境界,見到這東西,也是有多遠躲多遠!
而當年那個重傷的黃級三層偏將,現在就在炎黃城的樊府,了樊府的管家。
因為一條手臂沒了之後,他的實力驟降,已經不適合留在軍中了。
被心懷愧疚的老爺子安排在自家當管家,也算是有個代。
楚墨從下山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回家的路不會太安寧,但他怎麼都沒想到,遇到的第一隻元,竟是赤目寒冰蟒!
看著眼前這條眼中散發著妖異芒的巨蟒,楚墨強笑道:「嘿,蟒兄,你好啊……今天天氣不錯,您也出來溜達了?」
四階的元,已經備一定的靈智,雖然未必有多高,但幾乎都能聽懂人話。
嘶嘶!
赤目寒冰蟒吐出猩紅的信子,那雙赤紅的眸子里,殺機瞬間變得濃郁。
楚墨暗一聲不好,朝著旁邊直接撲去。
呼!
一團寒氣,順著赤目寒冰蟒的大吐出,正好落在楚墨剛剛站立的地方。
一陣刺啦刺啦的聲音過後,再看那裡原本茂盛的草,已經蒙上了一層白,被瞬間凍結!
這時正好有一陣風吹過,那些被凍結的草發出一陣輕微的咔嚓聲,直接碎裂,落在地上,依然是被凍結的狀態!
剛才如果楚墨的反應稍微慢上一點,那麼,此刻被凍冰的……就是他了!
楚墨覺到自己的頭皮一陣發麻,看著這條赤目寒冰蟒道:「你玩真的?大家萍水相逢……和平相不好嗎?」
楚墨一邊說,一邊緩緩向後退去。
赤目寒冰蟒,卻已經將他當獵,作無比迅猛的向他衝過來。
楚墨哇的一聲大,轉就跑!
這玩意兒他爺爺都不願意麵對,他一個剛剛突破元關的小傢伙,有什麼能力去打?
勇氣和熱,也是要看時機的!
至眼下,還不到拚命的時候。
三層元關的境界,跑起來速度自然飛快,赤目寒冰蟒雖然是水中元,但在陸地上,也是一點都不慢!
幾乎是眨眼間,一人一蟒,就已經衝出了幾百丈的距離。
………
那藍,此刻就在不遠的地方,自然看見了這一幕,饒有興緻的看著,然後在心中盤算著,要不要出手幫他一下。
「我如果不出手幫他,十有八九……他會死在這條小蛇的手上。」
「我能覺到,他跟我這一次的目的有關……」
「哎呀煩死了,天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麼!」
「但我卻不能讓他死掉。」
「還是等等看吧,現在就出手救他,他也未必會激我,哼,可惡的小子,讓他吃點苦頭也好。」
藍裡嘀咕著,一雙眼,卻一直鎖定著那條赤目寒冰蟒,隨時準備出手。
卻不知道,在更遠的虛空中,還有一個人!
一黑的魔君,臉比之前更加蒼白,正眸清冷的注視著這一幕。
雖說把楚墨給趕了出來,但這條註定不會太平的路,魔君又怎麼可能真正放心讓他一個人走?
站在虛空,魔君能夠明顯的覺到自己的虛弱速度……正在不斷加劇。
原本,他已心存死志。
被打落到這個世界,幾乎就等於斷了他任何的希!
找一個傳人,不過是不想這一脈的傳承,斷送在他魔君手上。
但他可從來沒有指過自己的徒弟,能為他報仇或是幫他什麼,就算能,他也不需要。
他這一生,除了心深的那道倩影之外,幾乎可以說是無牽無掛,沒有任何羈絆。
他沒收過徒弟,要不是大限將至,甚至生不出這種念頭。
所以……他想的很簡單。
「找個天資卓絕看得上眼的孩子,把該教的東西教了,然後就讓他滾蛋!」
「死不死的,關我屁事?」
「反正傳承沒斷在我魔君手上,我就不至於死後無面對列祖列宗。」
可想是一回事,但做……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只要不是鐵石心腸,又怎麼可能真正無?
將楚墨從山上給扔下去,楚墨又自己跑回來,對著那片空地磕頭的時候,魔君就已經明白,想要放下,其實很難。
所以他才又去抓了幾隻元續命,一路暗中跟隨楚墨。
死,對他來說,已經是不可避免,也無力挽回,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之前他的打算,是傳承完一功法之後,心愿了卻,就找個安靜的地方等死。
但現在,有了牽掛,再也做不到那麼灑。
他想看著楚墨回到炎黃,想看著楚墨長到一定程度之後,才能徹底放心。
這是他心深最真實的聲音!
縱然不想去面對,也避不開逃不過。
「唉……」
魔君很見的,發出一聲嘆息。
那雙清冷的眸子,注視著自己的徒弟,被那條他眼中的小蟲子追趕的到跑,喃喃說道:「看來……這東西,終究還是要使用。」
「蝶,你說的對,若是有了牽掛,就永遠不會真正灑。」
說話間,魔君的掌心,出現了一個瑩白的小玉瓶,他打開了瓶塞,一濃郁到極致的葯香,撲鼻而來。
「七轉仙丹……」
「當年你為了拿到這東西,不惜潛丹宗,將它盜來送我。」
「因為這件事,你家族上下震怒,為了平息丹宗怒火,那幾個該死的長老,毫不顧念同族之,親手將你打碎,一道行盡毀……」
「又將你的元神被囚於煉神臺,日夜那神火炙烤。」
「呵呵,他們真是狠啊……真下得去手!」
「丹宗的人……都看不過眼,說算了吧,此盜丹有罪,但卻事出有因,做出相應賠償,這件事也就罷了。」
「可那群畜生……為了一點資源,為了心中私念,竟直接出手將你鎮!」
「我可憐的蝶兒……」
「他們都該死!」
「我更該死!」
魔君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出猙獰之,眼裡滿是自責和痛苦。
「而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什麼都做不了!」
「該死的人是我!」
「那神火炙烤的人……也應該是我才對!」
「我原以為七煞之毒可解,被打落凡界之後,想要解開這毒,再去救你。」
「但我終究還是小看了這毒……終究還是高看了我自己!」
「我是個廢!」
「我解不了這毒,只能等死。」
「原本已經認命,可誰想到,我會遇見一個驚才絕艷的年……」
「蝶,他真的是個很優秀的孩子,你見到也一定會喜歡。」
「原諒我的自私,我想看著他長起來……」
「七轉仙丹,一轉續命一年……蝶,對不起,再等我七年!」
「七年之後,等這孩子長起來,我便化作亡魂去找你,哪怕魂飛魄散,也要讓你解!」
魔君說著,一滴淚,順著他的眼角落下。
接著,魔君雙手抖著,取出將玉瓶中的這粒丹藥,仰頭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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