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臨近新年，陳妙言特意買了好多新裝鞋和新書包，讓夏朗開車帶著給聶菲的孤兒院送過去。因為上次突然案發，兩人沒有來得及領證。夏朗一直對此心有愧疚，向陳妙言說了好幾聲對不起。陳妙言卻沒有放在心上：「算了，誰讓我找了一個警察當男朋友呢？你先專心忙案子吧，只要能在春節七天假前破了案子就好了！」

夏朗只是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他心裏也是這樣想的。能在春節前把案子破了，和友去領證，踏踏實實過個年，這樣當然最好。可是眼下卻沒有一點兒線索，就連上次從老梆子裏也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來到了孤兒院，聶菲和陳妙言兩個人在辦公室里收拾著這些禮，們兩個孩子很細心地把這堆和書包分好類別，然後分發給孩子們。孩子們在過年前收到了新的禮，很是開心。有的小朋友穿上新的鞋子后，走路都變得小心翼翼了。從他們興的臉上不難看出，已經有很多年，他們不曾有過新服了。

夏朗幫王大姐在鍋爐房裏填好了煤，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他扶著牆坐在了一張凳子上，微微著氣。王大姐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由地笑了：「趕歇會兒吧，一看你就不是經常幹活兒的。」夏朗苦笑，他不得不承認這位大姐說對了。力活兒是夏朗的一個弱項，他當年的搏擊課是唯一可以拉低平均績的。

歇息了一會兒，從鍋爐房裏出來。聶菲正和陳妙言站在了院子裏說著話，聶菲臉上洋溢著笑容，這和夏朗之前初次見的樣子完全不同。那時候的聶菲臉有些許的神傷，為孤兒院的贊助發愁，為了十八年前的那件案子傷心。但是現在完全不同了，尤其得知陳妙言是陳之行老師的兒后，這種覺更為親和了。

夏朗的兩隻手全都變黑了，儘管當時搬煤的時候戴著手套，但似乎沒有起多大作用。他也沒有在意，拿出了一支香煙點上了。剛吸了第一口，聶菲就走過來：「夏隊長，謝謝你了。」

夏朗一抬手：「謝你邊那位好了。」

聶菲扭頭看看邊的陳妙言，帶著艷羨的神繼續問夏朗：「我剛才聽妙言說你們要結婚了是嗎？」

陳妙言的臉緋紅，赧地低下了頭去。夏朗點了點頭。

「哈哈，夏隊長，那你以後要好好地待妙言啊！要不然我會找你算賬的。」聶菲挽著陳妙言的手臂，由衷地祝福著二人。

夏朗也笑了。

中午的時候，大家聚在了孤兒院裏隨便吃點東西。夏陳二人本來要走的，奈何聶菲一再挽留，兩人只好留了下來。孤兒院的開支有限，飯菜也很簡單，只有熬白菜和燉土豆豆角，就連都看不到。最後還是夏朗一咬牙，拿了兩千塊錢，讓王大姐累去買點兒回來。

哪知，王大姐卻猶豫了，踟躕半天說道：「不能給他們吃的，怕孩子們饞了，以後……」

「王大姐，」聶菲了一聲，「就按照夏隊長的意思辦吧，難得快過年了。」

王大姐這才同意了。

孤兒院現在的孩子多，但拿兩千塊錢買也足夠了。王大姐剩了一半兒還多，要還給夏朗，夏朗卻不要。最後王大姐滿院子地追著他，兩人一個跑一個追，折騰了十多分鐘。最後王大姐一把抓住了夏朗的領子，可夏朗就是不要。最後王大姐只得作罷，說剩下來的這些錢買幾個床鋪好了，過幾天還會有一批孩子送過來。

就這樣，原本的兩道素菜變了兩素一葷三道菜。大家席間舉起了飲料杯，慶祝新的一年到來。孩子們對於桌上的飯菜沒什麼胃口，就連都很吃兩口，倒是對碳酸飲料充滿了興趣，一杯接一杯喝個沒完。王大姐呵斥了好幾次，讓他們多吃點兒飯菜。

原本這可以是一個很愉快的聚會，但是夏朗總有一種恍惚之。他看到友和對面的聶菲愉快地聊天，可是他的心卻有些沉重。他知道，這是自己的一個心結。聶菲是當年校園侵案的害人之一，而眼下也有一件案子沒有破……一看到聶菲，就想到了案子。

聶菲和陳妙言嘰嘰喳喳地聊著，連都沒有想到，自己和陳妙言是如此的投緣。一開始，只是激市公安局那三十萬的捐助，以為是夏朗乾的，但是他卻說出了真相。如此一來，聶菲萬分激陳妙言。一番談下來，發現這位大律師和自己的格投緣，兩人就像是許久不見的姊妹一樣。

擔心夏朗不進話，難免被冷落。主問起了夏朗：「從剛才就在發獃，你想什麼呢？」

「哦，沒什麼。」夏朗夾了一筷子白菜，不知道是孤兒院沒捨得放鹽還是自己食不甘味，這白菜什麼味道都沒有。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我看新聞了，是不是在想著案子？」聶菲一語中的。

夏朗很忌諱在面前提起這件案子，因為聶菲是當年侵案的害人之一，他擔心會引發有什麼不好的回憶。畢竟這種創傷很難癒合，有的人一輩子都無法從影中走出來。

孩子們吃完了，三三兩兩像小鳥似的跑了。王大姐知道他們要聊一些正事了，站起來收拾著碗筷：「你們聊吧，我去洗碗。」

陳妙言也擔心聶菲的心態出問題，主走過去拉住了的手。聶菲的臉略微有些蒼白，但還是笑了一下，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沒事的。如果我真的……真的不了，也不會點開那條新聞的。我覺得每一個人的命運都是註定的，善惡到頭終有報。就像是我，小的時候雖然遭了年的不幸……但是我有了這幫孩子，我認識了你們，我覺得自己很幸運。可能這是老天對我的一種彌補吧。」

陳妙言不知道該如何安，只是了握住的手。這位名律師，自從認識夏朗后，就像是來到了到了另一個世界。以前的，所接到的無非是那些出得起天價律師諮詢費、訴訟費的有錢人。那裏有虛偽、有假假意、有生意場博弈的爾虞我詐。可是通過夏朗認識的這些人里，卻是一個真實的人類世界。他們中的人，大多數善良、淳樸，就像是聶菲這樣。

「這件案子不是普通的殺案。」夏朗沒有再避諱聶菲的心，直接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犯罪嫌疑人沒有侵跡象。」

陳妙言很驚訝，沒想到他會在聶菲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而聶菲同樣到很驚訝。網上的新聞不知道是記者拿到的幾手資料了，其中繪聲繪地描述這是一場殺案。可是卻在夏朗的口中得到了否認。

在回來的路上，天上的星空璀璨。夏朗開車送陳妙言回家后，淺吻夏朗的額頭，甜地說道：「明天見。」說完，轉要走。

「妙言，」夏朗忽然住了。

陳妙言轉回來。

「陪我走走好嗎？」

深夜，兩個人就在小區里走著。夏朗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很煩，不知道該怎麼辦。也許他的心後悔在聶菲面前說出了那樣的話。了，他的思緒已經徹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