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刑偵支隊，許快步如風地走進來，將手裏的文件狠狠地摔在了桌上，鬆開了脖子的領帶，罵了一句：「媽的，死活不肯說，我他媽都想打他了！」

「誰呀？」

「還能有誰？那個吳輝唄！」許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說道，「當過兵，有手，進過號子，還曾經去過男科醫院。這樣的人還不會是兇手？」

曹妤在旁邊詫異地問道：「他不是有不在場證明嗎？」

許沒說話。案發時，吳輝和朋友喝酒。可偏偏案發後的第二天，離火市發生了一起重大車禍事故。吳輝是重傷者之一，現在還躺在ICU沒有醒來。可是警方隨後在飯店老闆的口中得到了證實，那一晚吳輝的確是來喝酒了，一直到了午夜的十二點鐘，他們是最後走的一桌客人。因為喝多了，吳輝還多給了老闆一百塊錢，不要都不行，所以老闆的印象很深。

「大，你可不能犯渾啊！」杜志山不忘囑咐他一句。

許沒說話。為了這件案子，大家廢寢忘食，到現在卻一點兒收穫都沒有，他的心太煩躁了。甚至已經無視嫌疑人的不在場證據了。這樣做當然不是一個警察的基本職業守，他心煩意地點上了一支煙。

似乎是不了大家的這種指責，意識到自己真正錯了，許主換了一個話題：「韓笑呢，怎麼一大早就沒有見到？」

「說發現了一個嫌疑人，夏隊帶他過去了。」

在一家裝修典雅的茶館里，一個胖子坐在了夏朗和韓笑的對面，一壺茶他自己就喝了半壺。這才心滿意足地哈了口氣，笑著說道：「唉，在裏面五年都沒喝茶了，可饞死我了。你們可不知道，那裏面簡直不是人呆的。我就納悶兒了，憑什麼犯花案的就得挨打，那些殺人的什麼事都沒有？我最起碼給那姑娘活了一條命吧？你說說那些殺人的，偏偏沒人敢惹，這不是……」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一抬眼皮看到了夏朗正在用審視的目看著他。嚇得他一愣，急忙滿臉堆笑：「夏隊，我……我是胡說的，說著玩的。」

「廢話，我們請你喝茶可不是聽你抱怨的。」韓笑瞪著眼珠子喝道。

「是是是，我……我這才剛出來，不過我在那裏面也知道了這件事。晚上無聊了，大家也聊過。其中有一個田文竹的傢伙說過這個事。這個田文竹是個詐騙犯，八三年的時候因為冒充政府機關的人，騙了村長兩千多塊錢，進去了。出來后還不學好，我認識他的時候都是第四次進去了。還與時俱進，玩起了電信詐騙呢！」

「好了，直接說正題。」夏朗知道，這個田文竹僅限於詐騙，不可能是這兩件命案的兇手。

「哎，我們幾個人聊起來的時候，說過這個。田文竹提起了一個人，說可能是他犯下的案子。這個人齊老五，但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田文竹，五十四歲，屬於離火市警方的老人了。第一監獄的獄長邊走邊和夏朗介紹況：「我都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你們想想，我當上獄長他都二進宮了。」說著，他把手裏的資料到了夏朗的手裏。

在審訊室里，夏朗終於見到了田文竹。這個人形瘦削，但是很高大，蓄著那種花白的短須。這樣的人不得不說很有一種親和力，假如再戴上一副眼鏡，相信大多數人都會相信他是個溫文爾雅的老師或者政府工作人員。

田文竹從管教那裏得知是市局的刑警要見自己，他坐下后好奇地打量著對面的這兩個警察。當初抓他進來的是市局的經偵支隊，他還是第一次和刑偵支隊的人打道，所以面前的這兩個著便的警察他沒有見過。

「田文竹是嗎？」

他點點頭。

「最近發生的室殺人案知道嗎？」

田文竹又點了點頭：「看……看到了。」

「那就好，齊老五是誰？」

田文竹愣了一下：「你……你們……」

「田文竹，不要以為你在這裏面說的話傳不出去。說吧。」

田文竹的頭耷拉下去，做了一番很激烈的思想鬥爭后，才慢慢抬起了頭來：「我……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說是我告訴你們的？還有半年我就出去了，我不想被他報復！他是個瘋子呀！」他越說緒越激，突然撲上來兩隻手握住了欄桿，拚命搖晃著：「齊老五是個瘋子，要是知道是我告訴你們的，他會殺我全家的，會殺我全家的！」

欄桿那邊的獄警急忙衝上來按住了他，他像是到了什麼劇烈的刺激一樣，使出全的力氣在掙扎：「我沒有開玩笑，我也沒有瘋。警，你們一定要保護我，保護我！」

「只要你說的是真的，警方會為你的安全負責。」滿室都充斥著田文竹野般的嘶吼聲，而在這時，夏朗的聲音仿若一匯聚一條直線的鋼針，飄然而至。

田文竹聽到了這句話后，彷彿被打了一針鎮定劑。對方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不容置疑。他終於安靜下來了。按住他的兩名獄警在看到了夏朗微微點頭后，也鬆開了他。

田文竹抬起戴著手銬的雙手了臉，長舒一口氣后說道：「齊天，是我們同村的人，他給自己起了一個外號大聖。他常說一句話，天老大，他老二，從小就心狠手辣。八三年我因為坐牢，出來的時候都八九年年底了，當時他還請我喝酒，問我在裏面是什麼樣的日子。他當時還跟我說，他佩服小黑的。」

八十年代，能夠被這樣的人奉為偶像，外號小黑的只有當初那個被稱為「西安第一悍匪」的魏振海了。

田文竹了乾裂的：「給……能給我一支煙嗎？」

夏朗隔著欄桿給了他一支香煙，點著后，他猛吸了兩口，這才緩緩說道：「齊天這個人很狠，有一次過收費站，和人家吵了兩句，他直接從車上拿出刀，扎了那人四五刀，差點兒沒搶救過來。」

「你怎麼知道是他乾的？」

「小黑弄死了一個的，當時就是為了錢。齊天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說小黑是做大事的人，但是太浪費了。要是他的話，肯定要陪這個的玩玩。那時候有很多的錄像廳，一到晚上就會放黃錄像，齊天特喜歡那種待的，口味重的。他說他最喜歡那些的跪在地上磕頭向自己求饒，想想就痛快。」

夏朗問道：「齊天現在在哪兒？」

「應該是還在村子裏，不過我也說不準。關了這麼久，連我們家怎麼樣了我都不知道，更不用說他了。」

「其他況呢？」

田文竹想了一會兒：「他沒結過婚。年輕的時候村子裏有個姑娘，倆人好了一段兒時間。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姑娘跳河死了。家裏人肯定不幹啊，當時就找到了齊天。其中那個姑娘的哥哥還手打了齊天。齊天開始沒還手，後來被打急了，直接抄起鐵鍬，把哥哥的手指剁下來一。太狠啦！」

夏朗記下了這一況，隨後就和韓笑奔赴田文竹的老家尋找齊天。離火市東北的連堂鎮巧木村。村長弄清楚兩位警的來意后，說道：「在呢，這齊天啊這麼多年來一直呆在村子裏。我們也知道這是個不穩定的傢伙，哪裏敢隨便讓他出去啊？再加上年紀大了，也幹不了什麼了。自從他爹媽沒了呀，就一直靠著租房過日子呢。」

「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