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隨後解釋說道,齊天的家裡很大,除了一個大院子以外,還有三間,在村裡算是不錯的房子了,後來他父母相繼離世后,這房子都歸了齊天。齊天把東西兩邊的房子全都租了出去。平時就是靠這個過日子的。
來到了齊天的家裡,夏朗才明白村長的話是什麼意思。齊天的家在村子的北面,一間兩百餘平米的院子。西邊靠牆角的位置有一隻大鐵籠子,看樣子以前是養過狗,現在籠子的門敞開著,黏了一層黑污的狗食碗打翻在一邊。
村長說道:「以前養了一條大狗,後來讓老齊給燉著吃了。」他背著雙手在院子里喊:「齊老五,齊老五在家嗎?齊老五!」
連喊了三聲,屋子裡並沒有人走出來。反倒是從東邊的屋子裡走出來了一個的,站在門口那裡神態倨傲:「你們找誰?」
這個的充其量二十多歲的年紀,一頭烏黑的秀髮,說不上很漂亮,但也算中等姿了,打扮也很時尚。夏朗第一反應,覺得這位是齊天的兒,可是又一想,之前村長說過這東西兩邊的房租出去了。
果然,村長接下來就介紹道:「這個就是齊天的租客,是個畫家。」他又趕向那個的說道:「這兩位是公安局的同志。」
這位自詡為畫家的孩兒打量了夏韓二人一眼:「他不在。」說完這句話,掀開門簾就進屋了。
夏朗想要追上去問清楚,剛走了兩步,就見西邊的屋子門也打開了。一個孩兒端著一隻水盆走了出來,這個孩兒看上去年紀也不大,還不到三十歲,個子有點兒矮,但容貌秀麗,很是清純。夏朗問道:「你好,請問你是這裡的租客嗎?」
孩乍一見到夏朗和韓笑,眼神有點兒張,端著盆把一盆水潑在了地上,然後就匆匆返回房間把門關上了。
「你們跟說話沒用的。」夏朗回頭去,見那位畫家又出來了。這一次穿了一件外套,背著畫板,仍舊是那副倨傲的神態,了一下長發說道:「是個啞。」
夏朗愕然,沒想到這麼可的一個姑娘會有這樣的缺陷。
還沒等他說話呢,畫家說道:「你們想找齊天的話就跟我來吧。」
「你去哪兒?」韓笑大概不了這姑娘說話的風格,直截了當地問道。
「寫生。」只說了這兩個字,便走了。
韓笑看了一眼夏朗,夏朗沖他揚了一下下,兩人才跟出去。
這位畫家背著畫板走在前面,正常的步速,也不曾回頭看過,似乎很有信心夏朗會跟上來。韓笑想要追上來問清楚,可是又擔心自己壁。他看看邊的夏朗。他也是一副很放鬆的心態。
「夏隊……」韓笑囁嚅著了一聲。
夏朗卻突然加快腳步走上前去,和畫家並肩走著。
畫家頭也不回,只是問了一句:「你們是警察?」
夏朗把證件拿了出來。
接過去看了一眼便還給了他,然後拿出了自己協的會員證:「我真的是畫家。」
夏朗沒有接,只是笑了一下。
「你們要找齊天的話,這時候得去魚塘。」
「你是他的租客?」
「剛才村長不是說了嗎?」
「你這麼年輕,一般年輕人不都是在城裡嗎,怎麼來這麼一個村子了?」
「我需要靈。」
格沉悶的人夏朗見過不,但是像這樣悶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既然說是在魚塘,想必現在也是要去那裡吧。
巧木村的魚塘在村南,過了一座小石橋就能看到了。這裡被村子里一戶姓肇的人承包了下來,除了弄了個魚苗養場外,還很聰明的開了一個釣魚場。現在不是農忙的季節,而且天也漸漸暖和了,河面化了冰,這釣魚的人也三三兩兩的來了。
來到這裡后,韓笑低聲對夏朗說了一句:「一個有釣魚好的人不至於犯下這麼變態的案子吧?」他自己覺得釣魚是一個很積極健康的好,和那個變態殺人犯聯繫不上。
夏朗剛要說話,想告訴他積極樂觀的人不一定會遵紀守法。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聽旁邊的畫家開口了:「他來這裡不是釣魚的,是來要債的。」
夏朗茫然了,看到的眼神向了一邊,順著方向跟著看過去才發現了遠一個人拎著水桶,扛著魚竿,滿臉的諂笑:「那是那是,五哥您是咱們村的老大啊!」
走在前面的那個人笑了笑,面有得地哼了一聲。
既然被人稱為了五哥,那這個人就應該是齊天了。來到了釣魚的位置,釣魚椅這些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齊天坐下來,後面的那人遞上了魚竿,把水桶放在了旁邊,說道:「那什麼……五哥,您先玩著,我那邊還有點兒事。」
「不忙。」齊天慢悠悠地說道,他的聲音有點兒沙啞,「價格還沒談呢。」
那人一拍腦門,言不由衷地說道:「五哥,瞧您這話說的,老價格啊!您釣上來的,咱們按市場價收,這一點您放心,什麼時候都一樣!」
向來都是來釣魚場玩的人給老闆錢,從來沒聽說過釣完魚還賣給老闆的。夏朗似乎明白了,這個齊天有敲詐勒索的嫌疑啊。
他給韓笑使了個眼,慢慢走了過去。這一段路不過幾分鐘而已。這齊天不大的工夫,竟然一連釣上來了三條魚。也不知道是齊天真的釣高超,還是魚餌有問題。
「齊天是嗎?」
齊天緩緩抬起頭來,儘管他今年五十多歲了,可是神看上去還可以,兩隻眼睛冒著兇,一看就不是善類:「你們誰呀?」
「公安局的。」夏朗亮出了證件。
齊天瞄了一眼遠的那個畫家,小聲罵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說話間,他又釣上來了一條魚:「我一沒殺人放火,二沒有攔路搶劫,你們找我幹什麼?」
「一月十號晚上你在哪裡?」
「過了那麼久了,誰還記得?」
韓笑沉不住氣了:「齊天,你態度最好放端正!」
夏朗抬手示意他不要激,轉而對齊天說道:「你要是不配合呢,就得跟我們走一趟,回去把話說清楚。」
「行啦,你們這倆小屁孩兒也甭想騙我了。沒證據,憑什麼抓我?」
沒想到這人一把歲數了還這麼混不吝。夏朗也笑了兩聲:「行啊,看來還真不愧是魏振海的,夠的!」
齊天愣了一下,扭過頭來,皺著兩道花白的眉看著夏朗。過了半晌他才說道:「小黑,呵呵,也不咋地。要不是沒事試槍暴了自己,你們警察也抓不到他,是不是?」
夏朗不語,當年魏振海被捕的時候他還沒有出生呢,後來的相關案還是在卷宗或者影視劇中了解到的。
「我實話跟你們說了吧。」齊天開了口,「我要想犯事,年輕的時候就幹了,何必等到現在呢?」他指著遠寫生的那個畫家:「看到那個姑娘了吧?還有住在我家裡的那個啞,我要是想干點兒什麼,還用得著出去找?早就先把們倆辦了。」
「齊天,你……」韓笑氣得正要破口大罵,卻被夏朗攔住了。
「夏隊,這老東西油鹽不進,我們……」
兩人離開了,回去的路上,韓笑兀自不平,還在絮絮叨叨地念叨著。
夏朗卻很肯定地說道:「齊天說得沒錯,他不像是犯罪嫌疑人。至於敲詐勒索,回頭和轄區的派出所打聲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