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瑤正想著,安平侯卻放下筷子,愁上心頭。本以為白天的事已經過去了,誰想到鑾駕回來以後,眾人才鬆口氣要回家,大總管王益卻笑瞇瞇的道,「皇上的意思,眾位大人回去好好想想今天皇上那個問題,寫個摺子回稟皇上。」
王益長得白胖白胖的,笑起來頗有些憨態可掬的樣子。
可眾位大人只想揍扁他的臉,這時還不放過他們。
當然他們不敢,還得笑著答應。
那麼問題來了,現在摺子怎麼寫?
「還按陸大儒的說法寫吧。」周夫人道。
這只是不是辦法的辦法,若所有人都這樣,皇上氣惱,肯定有人要倒霉。
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是那個倒霉的。
「皇上這算什麼問題。」問這個有意義嗎,本不像一國之君該問的,姜鴻皺眉。
安平侯立刻瞪了他一眼,他們這位皇上辦的荒唐事還嗎?作為臣子,只需回答即可,怎可妄論君王的長短。
姜鴻不說話了,屋中變得安靜下來,大家似乎都在思索這個問題。
以前從沒想過,仔細想,卻又不確定起來。
像安平侯,他為了姜家的榮耀,為了自己的妻兒,為了自己的前程?
周夫人則覺得現在就好的。
姜鴻想報效國家。
孫氏看看旁邊的姜元洲,有子萬事足。
姜瑤聽到那個問題,腦中卻閃過什麼。很悉,一個書里的劇,主在李澤林的書房,翻到一本札記,裏面似乎提到過,齊睿帝曾經問過這個問題,李澤林猜不他的心思,後來睿帝薨,他在他的舊稿中發現一行字,兩人更覺得睿帝怪異,然後還趁機撒了一波狗糧。
男主嗎,肯定為了對方而活。
那行字,姜瑤仔細想想,就憑當今皇上辦的這些事,還真有可能。
「為了活著而活著。」姜瑤忽然出聲。
眾人都看向,這話什麼意思?
姜瑤笑了笑,這個理由就像沒說,可仔細想,很多人就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啊,本不需要什麼驚天地的理由。
「螻蟻尚且生,為人何不惜命!有些道理。」安平侯捻須道。
眾人一陣默然,還是覺得這說法過於簡單無聊了。
安平侯搖搖頭,大道至簡,這說法,起碼沒什麼錯。
不錯,就可以念阿彌陀佛了!
冷寂的宮殿裏,床上的人忽然坐起。
王益趕上前,掛好床幔,「皇上,還是睡不著?」他小心的問。
年輕的帝王眼中有紅。
王益趕端來一碗熱茶,年輕的帝王卻並不接。
王益放下熱茶,自顧自的說:「您說可笑不可笑,那個被您趕走的沈粲前幾日過世了,曹平大人前去弔唁,想起沈粲生前最喜歡聽驢,竟帶頭學起了驢給他送葬。
眾賓客沒辦法,只能跟著學,好好的葬禮就變了驢圈。」
說到這裏,王益都忍不住想笑了,可是瞅瞅皇上,本沒笑的意思,他趕忍住笑容,說起下一件事。
「還有更可笑的事,前幾天,韓崇大學士去登山,結果山壁陡峭,他爬到半山腰下不來了,竟然嚇得大哭不止。」
……
一樁樁,一件件,王益搜腸刮肚,越說越著急,每天有趣的事就那麼些,可真難為死他了。
終於,腦子裏一片空白,王益道,「皇上,要不要看看摺子,您今天的問題,幾位大人已經遞摺子上來了。」
年輕的帝王抬眸,王益趕跪下。
「拿來吧。」反正無事,正好懲治下那些人。
王益趕如蒙大赦,把摺子端來。
年輕的帝王越看,神越沉。
今天不知道誰要倒霉,不過死道友不死貧道,王益默念了聲佛。
這時,年輕的帝王拿起一個摺子,半晌不語。
王益心中好奇,摺子上寫了什麼。
年輕的帝王卻忽然笑了,「為了活著而活著?」原來,人活著並不需要理由,只是為了活著而已。
第二日休沐,安平侯府前十分寧靜,侯爺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誰也不敢吵到他。
這時,街頭卻來了一隊人馬。
安平侯府立刻人仰馬翻,皇上竟然派人送賞賜來了?
十匹錦緞,一百兩黃金,說多,對於安平侯府這樣的富貴人家,一點不算多,說,也值不錢了。
關鍵,這是皇上賞賜的。
等賞賜的人走了,安平侯還是懵的,皇上怎麼突然賞他了?
「莫不是大佛寺的事皇上歡喜?」周夫人思量道。
怎麼可能,安平侯擺手。
「那是?」夫妻倆忽然有了靈犀,昨天的摺子!
好像也只有這個原因,誰也不準皇上的脈。
不過有賞總比沒賞強,安平侯笑逐開,「走,去看看瑤兒。」這件事還得虧。話說回來,好像自從姜瑤不想嫁給李澤林后,所有事都變得順利起來。
周夫人就更眉開眼笑了,的好姑娘。
沒用一個時辰,安平侯得賞的消息就傳到了所有有心人的耳中,昨天大家都沒得到皇上的好臉,一晚上惴惴,今早安平侯卻得賞了?
那點賞賜不算什麼,但這是一個信號。他們這位皇上如果喜歡你,只要你不過分,提什麼要求他都會滿足你的。皇上這會兒看重安平侯,那安平侯的富貴就在眼前了。
瞬間,很多人覺得之前思量那件事不能再拖了,趕找人去安平侯府說親。
柳衚衕,李澤林後半夜才昏昏睡著,一早又起來了。心中有事,他本無法安睡。
授的日子就在這幾天了,他覺得昨天皇上對他印象還是不錯的,可也說不準。
此時,他無比期盼誰去吏部幫他問問,疏通疏通,或者去皇上那裏幫他說兩句好話。
「澤林,我找了馮婆,去安平侯府求親。」李氏慌慌張張的進來道。
李澤林心中一,卻還是皺眉道,「這麼急幹什麼?」
不急不行啊,「今早皇上賞了安平侯。」
李澤林呆立當場,皇上賞了安平侯?那他呢?皇上昨天還問了他的名字。
李氏也心中發苦,對李澤林埋怨不已。這幾天看看他們過的是什麼日子,壁,前途堪憂,若是李澤林早應了安平侯府的親事,何至於如此!
讀書是清貴,可哪裏比得上人家幾代的積累,他還是經歷太。
李澤林也正懊惱著呢,這事全怪他嗎?怎麼不早點答應。
母子倆互相怨懟,最後還是李氏起,去門口等馮婆的消息。
安平侯跟周夫人來看姜瑤,姜瑤已經得知皇上賞賜的事,頗有些不好意思,勝之不武,下回還是老實待著。畢竟,下次是雷霆還是雨,誰也不知道。
三人說了一會兒話,安平侯起,他還有事要理。臨走的時候,他給了周夫人一個眼神。
周夫人明白,拉著姜瑤又坐下,上下打量。
這幾天姜瑤吃得好,睡得好,整個人容煥發,越看越好看。
周夫人心中高興,話題就往姜瑤的年紀,以後的打算上扯。
姜瑤聯想到剛才安平侯的眼神,立刻明白,周夫人這是要給尋親吧。
十六歲,還沒年就嫁人,姜瑤心中是拒絕的。不過說起親事,倒是想起一件事,按書里劇,嫁給李澤林十年沒生養,是的有問題,還是怎麼回事?
李澤林肯定沒問題,他後來可兒雙全。
這麼一想,坐不住了,立刻求周夫人請個大夫來給看看,並且一定要請醫好的,信得過的。
周夫人詫異,好好的請什麼大夫。
可姜瑤很著急的樣子,趕讓人去請京里最好的秦大夫,他以前是宮裏的醫,年紀大了才退下來,可醫沒話說,人也信得過。
秦大夫很快來了,給姜瑤把脈。
姜瑤張的看著他。
半晌,秦大夫道,「小姐的並不不妥啊。」
「真的?」姜瑤喜出外。
秦大夫點點頭,他行醫這麼多年,有病沒病還看不出來嗎。
姜瑤的心慢慢安定下來,沒事,那怎麼會?瞅瞅周夫人。
「咱們母,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周夫人急道。
姜瑤想想也是,低聲問秦大夫,「我以後若是婚……」
秦大夫怔了下,婚?沒問題啊,忽然,他想到一件事,「小姐是不是從小質燥熱,貪喜涼?」
「是啊,怎麼了?」周夫人搶先問。
秦大夫捻了捻鬍子,「其實也沒什麼大問題,不過小姐質外虛,宜溫補,不宜吃太多寒涼的東西,比如梨子、西瓜等等,否則可能不易孕。」
說到這裏,他先笑了,「老夫也是杞人憂天,正常來說,沒人會吃那麼多寒涼東西的。」
是嗎?姜瑤卻忽然咬了,知道原主為什麼一直沒生養了。婚前七年,李澤林每天都會送一盤梨子到房裏,說是潤肺解。
原主貪涼,又覺得是李澤林的心意,每次都吃的一乾二淨。
可笑後來三年被在偏院中,每天最想念的,竟然是李澤林送的梨子。
「瑤兒,你怎麼了?」姜瑤的臉很難看,周夫人被嚇到了。
這時,外面孫氏來了。李澤林竟然派了婆來府里求親,孫氏本不想理會,可不敢擅自做主,來稟告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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驢鳴送葬,歷史上真有此事,還是曹丕這個皇帝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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