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神可有惻之心?
王氏一行人回奉安村時,已經晚上了。
路過村口時,一群大爺正吃罷晚飯坐在鬱鬱蔥蔥的古樹下乘涼。
“今年這天太旱了,這夏天就沒見一滴雨,田裡都快乾裂了。今年糧食顆粒無收,隻盼來年收好一些啊。”
“林老頭你愁什麼啊,你兒子兒媳在鎮上開鋪子呢,家裡那點地還不夠你吃麼?”
“我家今年那幾畝良田全都旱死了,明年孩子束脩都不上咯……”幾個老人坐在椅子上,瞧見王氏進村,都不由蹙了眉。
這村裡不是沒有寡婦,也知道寡婦不好當。後娘不好當。
但這王氏格外不像話。
秦老大當年帶秦歡回來時就給了不銀子,那銀子至能將秦歡養到及笄都花不完。更何況秦老大每年還將銀錢寄回去養著老老小小,誰知這人才走一年不到,秦歡便越發到苛待。
你若當年不同意就別收錢,別進門。
這錢拿了,門進了,如今又嫌棄人孩子了。
嫌棄也就罷了,這秦歡腦瓜子不靈活,了委屈就去掘村裡德高重老人的墳。如今好幾個拖著都不敢斷氣呢。
“歡歡啊,來,告訴爺爺,爺爺能死了麼?”陳老頭躺在涼椅上,頭髮胡子發白,帶著幾分笑意問秦歡。
秦歡認真的看了他一眼:“你還有三天呢。你放心,我不掘你的。”秦歡了兜,我有錢呢。
陳老頭似乎寬了心,幾個老頭還打趣著呢。
“你這前幾日病的起不來床都不敢斷氣,還真怕秦歡讓你骨都不得安寧啊?”
幾個大爺笑得眼角皺紋都堆了起來。
陳老頭如今八十高齡了,是村子裡最長壽的老人。今兒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秦歡那妮子渾都冒著白,有些刺眼。
“吃兩顆糖吧,我那孫子塞給我的。”林爺爺咂咂,他牙都快掉了,吃糖怕是剩下的兩顆都要粘掉。
秦歡剝了一顆放進裡,甜滋滋的,瞇著眼睛格外。
“林爺爺,多買米,買一糧倉的米……買……你有孫孫……”秦歡記得他家剛添了個孫子,才三個月大。
秦歡裡含著糖,不止今年顆粒無數,冬日還要暴雪封山呢。明年米糧漲價,只怕要死不人了。
王氏瞧見這模樣啐了一口,扭頭就牽著兩個孩子走了。
明明是個傻子,偏生全村都可著疼。
“咱鄉下人買什麼米啊,村子裡各家各戶都等著賣糧呢。今年秋收不好,外面糧價上漲,咱們鄉下人誰家沒點存糧,都準備賣一些呢。”林爺爺了口旱煙,重重吐了口氣。
“咱有地,地裡還種著菜呢,勉強撐到明年收就好了。”
秦歡眉頭輕蹙,如今陛下仁德,百姓日子難熬,便減了賦稅。按理來說各家是有米有糧的,這若是賣了……
只怕奉安村,死無數啊。
秦歡這會也沒說什麼,隻低著頭往秦家去了。
路上卻遇著好幾波人打著火把往外跑,腳步匆匆語氣焦灼。
秦歡怔怔的看著他們。
果然,這一抬頭的功夫,各個上都彌漫著一子死氣。
是神明,慈悲,卻也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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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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