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九龍一家醫院,梁驍依然躺在病榻之上,床邊坐著一個材小的孩正幫他削梨,窗外春雨綿綿。
「梁sir,梨是潤肺的,多吃點對你的傷有好。」孩把削好的梨遞給梁驍,又了一張餐巾紙給他。
「阿眉,真不知道怎麼謝你。」梁驍吃著梨,滿臉幸福的說道。
孩嫣然一笑:「沒什麼的了,對了,你想吃什麼,我做給你。」
「嗯……我想吃辣椒炒小魚,不知道你會不會做。」
「辣椒,小魚?這是什麼地方的菜,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們家鄉菜,我會回去試試的,不過這種辣的菜要吃哦,我再煲些參湯給你補一補,好了不聊了,你慢慢休息,我該上班去了。」
阿眉收拾起保溫桶,對梁驍說聲拜拜,出了病房向電梯走去。
走廊盡頭的電梯門叮咚一聲打開了,四個漢子走了出來,為首一人手中捧著一個長條狀的裝鮮花的紙盒,臉上戴著墨鏡,高腰軍靴踩在潔的水磨石地面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阿眉驚駭的張大了,下意識的手向腰間,但只是一名普通的軍裝警員,非執勤時期是不可能配槍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四個殺手向梁驍的病房走去。
阿眉的心在激烈的鬥爭著,捧著保溫桶的手都在發抖,重案組的梁長是的心中偶像,警隊的楷模,在和匪徒的槍戰中負重傷,但仍堅持到最後,並且擊斃數名悍匪,現在仇家找上門來,躺在病床上的他毫無反抗能力,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話,就沒有人能救得了他了。
在拿花的漢子手去轉門把手的一瞬間,年輕孩的英雄氣概突然發,拿出證件大聲喝道:「警察!站住別。」
其實這樣做只是想給梁驍爭取逃跑的時間而已,病房靠臺的方向還有一條走廊,可以通向防火梯,只要自己拖延他們十幾秒時間,以梁驍的機智一定會安全逃的。
四個男子的作瞬間定格,然後齊刷刷的轉頭看過來,為首那人慢慢打開盒子,一束鮮花出來,阿眉瞳孔,《未來戰士2》中阿諾德.舒華辛力加從鮮花盒子中取出溫徹斯特連發槍的一幕出現在腦海中,猛然將保溫桶向對方砸去,同時用盡全力大喊道:「梁sir,快跑!」
驚悚的一幕並沒有出現,丟出去的保溫桶被對方一把接住,為首那人拿出鮮花,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說道:「小妹妹,我們是梁驍的朋友。」
房門猛然打開,梁驍手持glock19手槍沖了出來,看到拿鮮花的手,頓時驚喜道:「哥!」
來的正是劉子和他的朋友們。
原來是一場烏龍,阿眉不好意思的沖聞訊趕來的醫院保安說:「沒事了,沒事了。」保安們不明所以,聳聳肩走了。
大家回到病房裏,梁驍介紹道:「這位是大陸的劉長,這位是我的師妹,阿眉。」
大家互相問了好,阿眉見確實沒事,紅著臉向張佰強討回了自己的保溫桶,和大家說聲再見便上班去了。
「這個孩不錯,關鍵時刻連命都不顧也要保護你,不要辜負。」劉子說。
「說笑了,我們之間很純潔的。」梁驍徒勞的辯解著,但臉上幸福的笑容早已將他出賣。
「走,帶你出去看樣東西。」劉子打了個響指,齙牙狼從牆角推出椅,張佰強和褚向東把梁驍扶到椅上坐下,大家一起來到醫院停車場,一輛嶄新的黑平治gl450suv展現在眼前,小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地面上漉漉的,空氣無比清新。
「哇,好靚的車。」梁驍忍不住站起來,慢慢走過去著車。
「接著!」劉子拋過一個東西,梁驍眼疾手快接住一看,竟然是一個嵌著平治車標的摺疊鑰匙。
梁驍打開車門爬了上去,了方向盤,踩了踩油門和剎車,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狐疑的問道:「這是?」
「沒錯,是送給你的,連累你的汽車被打廢鐵,這輛平治就權當補償了。」劉子說。
「大哥你不要害我啊,你以為是你們大陸啊,上百萬的車說送就送,只要我敢要,icac明天就來查我。」梁驍苦著臉說。
劉子說:「放心,車是以瑞商社的名義買的,只是借給你使用,廉署也不會說什麼。」
梁驍這才勉強接:「好吧,那我先開幾天,對了,這幾位朋友?」
「哦,這位你見過的,混油尖旺一帶的齙牙狼,以前做軍火買賣,現在洗手做正行了,這兩位是我的好兄弟,阿強和阿東,你們也算老相識了,他倆剛從外地回來,想在香港干點小買賣,比如開個酒吧夜總會什麼的,以後全靠你罩著啊。」
梁驍道:「我以後不在西九龍總區了,上面要調我去總部保安科工作。」
「行啊,一路高升,在保安科可以接更高層面的事,升遷機會也多,恭喜你啊,梁長。」劉子笑著在梁驍前輕捶一下,疼的他呲牙咧。
「不好意思,忘了你傷了。對了,你知道那個日本人在哪家醫院麼?」劉子問。
「你說的是荒木直人吧,這傢伙的生命力真的很頑強,本來醫生已經宣佈他死亡了,後來發現還活著,不過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植人?」
「比那還慘,脊椎被打斷了,高位截癱,腸子壞死發炎,胰臟破損,今後只能吃流質了,簡直生不如死,想看的他話有點難,他已經回東京了。」
「哦,沒關係,我也只是想幸災樂禍一下而已,聽你這麼一說也就瞭然了。」
「什麼時候回去?」
「下午就走。」
一陣沉默,梁驍出了手:「有機會的話常來香港。」
「會的,等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到場。」
兩人握手話別,遠張佰強、褚向東、齙牙狼昂然肅立,雨後的香港天空上,一彩虹高掛。
……
江北市,依然是春寒料峭的季節,胡蓉駕著的大吉普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徜徉著,劉子依然音訊全無,殺害陳汝寧的真兇也沒有浮出水面,正是華燈初上萬家燈火之時,同事們值班的值班,回家吃飯的吃飯,只有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不知道該上哪裏去。
最近網上忽然冒出一段視頻,據說是秦松書記和他的繼母路紅的深夜對話,對話容是如何給他倆的私生子秦傲天開罪名,雖然江北市早有傳聞說秦松和年輕的繼母有染,但是再加上秦傲天-殺同學的噱頭以及被害者家屬報復連殺兩人,差點炸掉一棟居民樓的事實,這段視頻迅速竄紅,市委組織部急下文要求闢謠並且嚴查源頭,但依然遏制不住謠言的傳播,在省委黨校學校的秦書記也非常被,據小道消息稱呼,他的書記帽子鐵定要摘了。
這些都是胡蓉聽同事們說的,從父親那裏也得到了間接的證實,胡市長最近容煥發,神百倍,實際上已經在以市委副書記的職務代替書記履行職權了,誰都知道,秦松下臺之後,胡躍進就是江北市新的市委書記。
和父親的流越來越,胡蓉的每頓飯都是在辦公室或者飯店解決,以前是局裏的頭號警花,人靚不說,老爸還是政法委書記,追求的人如過江之鯽,現在好幾年過去了,胡蓉已經從派出所實習警員長為刑警中隊長,破過無數命案,還親手擊斃過持槍罪犯,雖然的職務警銜越來越高,父親的位也越來越大,但是追求者卻漸漸的銷聲匿跡了。
不知不覺間,大切諾基開到了七天前兇案現場,胡蓉停下車,解開安全帶,走到路紅家樓下,今天是路紅頭七的日子,樓下卻沒有人燒紙。
說來凄涼,路家人丁本來就不旺,路勇路紅兄妹倆一前一後撒手人寰,只留下秦傲天這個苦命的孩子在醫院裏苦苦掙扎,連母親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路勇的葬禮是玄武集團給辦的,追悼會上來了不社會上的朋友,花圈拉了幾卡車,辦的還算面,聽說路勇的前妻帶著孩子去公司鬧了幾場,非說前夫是因公死亡,討要恤金什麼的,鬧得厲害。
胡蓉上了樓,樓道里刷一新,但不知為什麼還是覺得有一濃重的腥氣。
樓道里靜悄悄的,沒有人經過,胡蓉在路紅家門口站了一會兒,忽然覺得上冷颼颼的,不由得抱雙臂下樓去了。
下了樓,忽然看到遠一個瘦小的影,蹲在角落裏點燃了一堆紙錢,裏念叨著什麼,胡蓉納悶路紅家不是沒有親戚了麼,走過去一看,原來是王召鋼的妻子李燕。
「李大姐,是你啊。」胡蓉招呼道。
李燕抬起頭,抹了一把眼淚:「是啊,胡警,今天頭七,來燒紙讓老王回家。」
胡蓉默默地站著,等紙錢化為灰燼,說:「李大姐,你住的遠,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騎車子來的。」李燕淡淡的笑了一下,走到一旁彎腰開鎖,騎上電車走了,瘦小的影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街道盡頭。
不知怎麼的,胡蓉覺得口發悶,眼睛發酸,街頭人來人往,滿腹心事又能向誰訴說。
忽然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按下接聽鍵,一個悉的聲音傳來:「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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