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以來,衛子芊一直以冷麵職場白領的面目示人,其實在堅強的外殼下,有一顆脆弱的心,母親去世后,衛子芊跟隨李紈來到北京,更是將全部時間和力投到工作中去,就是為了避免一個人的時候孤獨傷懷。
今天晚飯吃的並不開心,雖然席間衛子芊和楊楠談笑風生,其實很難過,李紈的父母還知道為兒介紹對象,可是自己的媽媽卻已經不在人世了,自己還要在這遙遠的首都孤單的忙碌,正當心低落到極點的時候,劉子,那個心中一直牽掛的人終於出現了。
黑暗的辦公室里,衛子芊再也不掩飾自己的,撲過去抱住劉子哽咽起來,劉子輕輕拍打著的後背說:「子芊,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衛子芊發覺到自己的失態,趕從劉子懷裏出來,說:「到我辦公室談吧。」領著他來到自己的獨立辦公室,打開燈,拉張椅子,又拿起咖啡壺說:「我給你泡一杯咖啡。」
「子芊,別忙,我來是找你有事的。」劉子雙目炯炯,注視著衛子芊說道。
「什麼事?」
「至誠最近接了很多西非的建築訂單,並且有一批建築工人要遠赴非洲勞務輸出,有這回事吧?」
「對,我最近一直在跟這件事。」
「我想托你幫我採購一批資,安排一些人員去非洲,以工人的名義。」
衛子芊啞然失笑:「大概你忘了,至誠海外的總經理是你啊,雖然你一天都沒履行過職責。」
劉子擺擺手:「我當然記得,所以我才來找你,也算是安排工作吧。」
衛子芊拿出記事本:「好吧,你需要什麼資?」
「防彈芳綸頭盔五百頂,廠家選南昌長城,這個以安全帽的名義採購和報關;然後是五百套綠防刮布工作服,配卡其的純棉一千套,隨便在浙江的服裝企業選一家經常做外貿單的就可以;腰帶五百套,最好是尼龍質地,快速搭扣,有h型背帶的,靴子五百雙,要大碼,帆布腰牛皮面,靴底花紋要叢林式的,鞋廠知道怎麼做;子一千雙,深純棉,一般紡織品市場上買的就行。」
衛子芊筆走龍蛇,刷刷將劉子說的這些都記了下來,皺眉問道:「要這麼多勞保用品做什麼?」
劉子嘿嘿一笑:「差點忘了,還有五百頂帽子,長檐棒球帽就行,要綠,這些資以建築工人勞保用品的名義報關,運輸到西薩達亞給我就行,費用我會轉賬給你。」
「還有呢?」
「野營帳篷,高分子水壺,遠鏡、指南針、攜帶型gps,睡袋,摺疊式工兵鍬、手電筒,紅外夜視儀、防毒面。」
衛子芊停筆道:「就是說,你要除了武之外的足夠五百人使用的被服野營裝備。」
劉子說:「對,的資清單我還沒整理出來,你知道,我邊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
衛子芊沉一下道:「我覺得戶外野營的話還要加上餅乾、凈水藥片、高熱量罐頭、自熱食品、急救包、對講機、電子錶、墨鏡、手套、橡膠雨這些東西。」
「你補充的很好,簡直可以給我當後勤參謀了,咱們再合計合計,還需要進口什麼東西。」
辦公室的燈一直亮著,衛子芊泡了一壺又一壺的咖啡,劉子一接一的煙,煙灰缸里積滿了煙,兩人列了長長的清單,從履帶式挖掘機到越野車配件,從軍裝頭盔到子,全都包含在,他們還上網查找了生產廠家,在線下了訂單,一直忙到東方曉,才稍微告一段落。
「走,出去吃點早飯。」衛子芊站起來了個懶腰,襯袖子下出纖細的胳膊,瘦的目驚心。
兩人下樓找了一個早點攤子,要了兩份煎餅果子,小老闆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穿一舊軍裝,圍著圍,乾淨利索,手上還戴著醫用薄手套,普通話裏帶著一江北味道。
「夥計,你江北人?」劉子隨口問道。
小夥子一笑,出滿口白牙:「我山東x縣的,離江北八十里地。」
劉子說:「哦,那咱們是老鄉啊,生意怎麼樣?」
「還行,一個月能有兩三千進項,後面就能回家蓋屋娶媳婦了。」小夥子笑呵呵的說。
「不錯,以前當兵的?」劉子看著小夥子的舊軍裝問道。
「十二軍的。」小夥子一邊攤著煎餅一邊打量著劉子:「大哥也當過兵?」
「呵呵,我轉業前在總裝。」劉子這句話倒是不摻假,永昌公司就是隸屬總裝備部的。
「是首長啊,給你加個蛋,我送的。」小夥子豪爽的說道,劉子要多給他錢,說啥也不願意要。
拿著煎餅,劉子和衛子芊並肩向寫字樓走去,邊走邊談:「這些資總量不算多,最多十幾個貨櫃就裝下了,但是統一從至誠報關的話,我怕會有人起疑心,畢竟除了武,簡直就是一個營的裝備。」
衛子芊說:「不礙事,這些我都會理,西薩達亞的中資公司很多,每月是速食麵和四川辣醬這種資都要論集裝箱的發,幾百頂安全帽,幾百套工作服和靴子,實在不算什麼,打了分開報關就行。」
兩人來到樓下,冠楚楚的白領們已經陸續前來上班了。
「李總也快來了,你不見見?」衛子芊問道。
「不了,替我向問好,我還有事,先走了。」劉子手握住衛子芊若無骨的小手晃了晃,轉離去。
衛子芊看他背影消失在街道轉角,才走進了寫字樓。
……
劉子沿著來時的路向前走去,忽然一個小販提著籃子飛也似的從面前跑過,前面圍著一堆人,一輛藍卡車停在路邊,十幾個穿制服的城管正七手八腳的往車上抬著三車和爐子。
剛才那個攤煎餅的小夥子,站在路邊膛劇烈的起伏著,怒目圓睜牙關咬,藏在背後的手中著一把雪亮的匕首!
劉子立刻駐足旁觀起來。
城管們沒有注意到憤怒的小夥子,或者說他們本不屑搭理這樣一個底層的北漂一族,把繳獲的東西抬上車走了。
小夥子幾次三番想衝上去,劉子注意到他握刀的手在抖,胳膊上青筋隆起,但是終於還是沒有做出不理智的事,等城管們離開后,他悄悄走到了街角,面對著牆壁,雙肩不停地聳著。
「男兒有淚不輕彈。」小夥子聽到後有人說話,扭過頭來發現是剛才買早點的客人,他拿袖子眼淚,出一個笑容:「沒事大哥,讓你看笑話了。」
「我有份工作,不知道你有興趣麼?」劉子問道。
小夥子眼睛一亮:「干,我干。」
「你連什麼工作都沒問,就願意干?」
「我……大哥也當過兵,不會坑我,再說大哥也不像為非作歹的人。」
劉子笑了:「你機靈的,做事也不衝,我在國外有個工地,缺保安,每月兩千塊,你覺得能幹的話,就填個表。」
小夥子問:「行,我干,在哪裏填表?」
劉子一指衛子芊所在的大樓:「那邊,至誠集團海外部,你找一個衛子芊的大姐,就是剛才和我一起買煎餅的那個,會幫你辦手續。」
「謝謝大哥!」小夥子給劉子鞠了一躬,就要往那邊跑,卻被劉子住。
「你上可能沒錢了吧,這是五百塊,你先拿著。」劉子掏出幾張鈔票遞過去。
「大哥……」小夥子眼圈發紅。
「對了,你什麼名字?」
「報告!我王遠文!前十二集團軍179步旅偵察連副班長!」小夥子起膛說道。
「我沒看錯人,臨汾旅的兵,國之利啊。」劉子在王遠文膛上錘了兩下,讚許的目看著他「以後跟著我好好乾!」
「是!」
……
數小時后,劉子來到首都國際機場,走貴賓通道通關,登上了胡清凇的私人噴氣機,西非政局不穩,雖然高層智囊團一再保證不會出問題,胡清凇還是擔心自己的投資打了水漂,劉子和貝小帥正好搭乘他的飛機一同前往。
聖胡安國際機場原來只有一條八十年代鋪設的跑道,早已年久失修,不能起降大型噴氣式客機,中國工程隊來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翻修跑道,先整理出一條能用的備用跑道,然後修建國際標準的機場跑道,中國人的效率就是高,現在新跑道已經可以投使用了。
從飛機上看下去,機場上停著好些飛機,候機樓搭著腳手架,也在翻修之中,停車場上有很多汽車,高規格的瀝青跑道在下顯得無比整潔,從聖胡安機場來看,西薩達亞已經有了些非洲發達國家的影子。
塔臺控制中心的指揮人員以一口標準的式英語指揮飛機降落,緩緩停穩之後,大家下了飛機,看到不遠有一架運輸機正在卸貨,穿紅搬運工作服的黑人從飛機上搬下許多大箱子,箱子上印著意大利文,還有大批用熱塑料包裹著的法國礦泉水和德國啤酒。
眾人走向海關,因為他們是國王的貴賓,所以可以免檢通過,海關工作人員穿著整潔的白制服,微笑著為他們服務,但那些從中國來的普通旅客就沒那麼幸運了,海關人員打開他們的箱子翻一氣,不斷刁難,不過有些機靈的旅客遞上一盒清涼油或者五元十元的人民幣,海關人員也就喜笑開的放行了。
「我靠,公然索賄,就沒人管他們麼?」貝小帥怒道。
「想一夜為發達國家,那是不可能的事。」胡清凇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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