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迷霧森林是另一番景——並不晦暗,反而還有些燦爛。
許多在白天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植、花草、蘑菇,會在漆黑而氤氳的夜晚,散發出淡淡的幽,給整個森林籠罩上一層神、空靈的氛圍。那清冷的芒或紫、或綠、或藍,甚至還有些宛如心上人的明眸一般,忽閃忽閃的。
心上人的明眸?我為什麼會用這麼酸的比喻?里特的心裡對此到困。
他將宿營地選在了一棵倒塌的冷杉樹旁。這個倒下的『巨人』可以用它堅強的殘軀遮蔽里特一行人的後背,無論是夜晚警戒還是真意外況發生,這棵斷樹都可以極大的減他們所需防的面積。
樹木的斷裂位置就在營地的不遠,而樹梢一端則沒在霧氣中,不到頭。
此時的里特正在給篝火中添加乾柴,篝火劈啪作響,上方架著的一口黝黑湯鍋正咕嚕咕嚕的冒著泡。鍋燉著一些乾、蕪菁和許蕨類植,還有一隻鵪鶉大小、被拔了的鳥類在鍋上下翻滾著。
那是一隻羽翼邊緣長著一圈白羽的的山雀。與它的同類相比,它顯得格外碩,也不知道整個冬天究竟吃的什麼。
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目的,這隻白羽山雀居然撲棱著翅膀,表兇狠、速度飛快的撲向了食人魔,著實嚇了莫格克這個大塊頭一跳。但是下一刻,這隻山雀就被食人魔肩膀上的侏儒用匕首了下來,本著不浪費食的原則,里特把山雀燉進了鍋里。
篝火旁邊還斜著數削尖的樹枝,其中兩樹枝上分別串著一隻比食人魔掌還要大一圈的青蛙,而另一些樹枝上則串著一些蘑菇和不知道什麼植的塊。
一種微微刺鼻的味道隨著湯鍋中飄出熱氣,彌散在了空氣中,那是因為湯添加了淚莎草。這種草被加熱后,便會散發出一種不太好聞的味道,嗅覺越敏銳的生,到的刺鼻味道便會越重,其中就包括里特。
但是我們的蠻子冒險者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想要在迷霧森林冒險的旅途中吃口熱食,又擔心食的香味會引來一些不速之客,那就不得不在食中,加許這種名為「淚莎草」的植。
這樣做出的食,雖然聞上去的氣味不太友好,但至吃起來的時候還是沒什麼影響的。
老威爾站在這棵冷杉樹倒塌的截面,似乎在研究著什麼。不過在里特的眼中,老威爾的樣子並非像一位法師在研究著一些常人難以琢磨的東西,而是更像一個伐木工在伐倒樹木后,品憑一下自己使用斧子的技巧。
這棵倒塌的冷杉十分大,哪怕七個里特手牽著手也無法圍攏,如果我們有這麼多個里特的話。不過它卻並不特殊,因為整座森林的冷杉樹幾乎都是這樣的壯。
在里特的印象中,他從沒有見過冷杉樹的樹苗,或是一人細、和普通樹木沒什麼區別的正常冷杉樹。目所及的冷杉,都是猶如擎天的巨人一樣,直直天穹般的霧氣之中。
「這棵樹的年齡真是讓人吃驚。」老威爾的語氣中充滿了讚歎,「你們猜它究竟有多歲?」
猜樹的年齡?還有比這更無聊的話題麼?里特有些無語。但至比那個酒紅頭髮的孩,談論和那個磨坊主的故事要好上許多。
也不知道瑞伊怎麼樣了。那個穿淡藍長的孩、那個河水中閃耀芒的,這些畫面突然在里特腦海中顯現出來,但跟著,他就強迫自己將這些畫面拋之腦外。
里特扭打了個噴嚏,淚莎草似乎放的有些多,他想道。
「相信我,你們準猜的不對!」法師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200歲,和你一樣,蠻子在心裡說道,但他知道這不可能。因為在諾德,在他家鄉的那個村鎮外,就生長著一棵將近500歲的刺槐樹。
那棵刺槐被鎮上的居民稱為「費歐塞」,在諾德語中那是「聖樹」的意思。鎮子上的諾德人會將他們死去的親人埋刺槐的周圍,希死者能因此得到庇佑和安息。
在里特記事時起,那棵刺槐的周圍就遍布著麻麻的墳墓,雖然他小時后很調皮、且膽量過人,但也從來不敢去那棵刺槐附近玩耍。
諾德人都是蠻族出,格普遍較為頑固。雖然諾德方一直在推廣通用語,但諾德語在民間使用的依然十分頻繁。
而且當今大陸上,也只有諾德和許城邦還延續有土葬的習俗,其餘六個王國和絕大多數城邦都實行的是火葬。
火葬是魔法帝國時期延續下來的傳統,因為帝國的法師不允許人們進行土葬。聽說那個時期的魔法汐似乎格外澎湃,當它掠過的時候,總會有一些不甘寂寞的會從安息中「醒」過來,尋著靈魂的記憶,去看他們的親人......
在里特的記憶中,即便是那棵將近500歲的刺槐,其樹榦的細也不及這棵冷杉的二分之一。
「在靈聖地『蘿林』中,像這樣的樹木,它的年齡起碼得達到千歲以上。」半靈艾斯特爾說道,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是指那些正常生長的樹木,而非德魯伊們用自然力量催生的。」
艾斯特爾說最後一句話時,語氣中帶出了些許的不屑。
里特看了半靈一眼,誰都會有些過往和,他想道。
「但是這棵樹應該只有百歲左右!」老威爾嘖嘖稱奇,「看它的年,似乎還不到百歲,也就是說,它的年齡居然還沒有我的一半大!」
還不到一百歲?里特對此到不可思議。整個迷霧森林可以說就是由這些高大的冷杉樹構的。他雖然曾無數次來過這裡,在這裡採集、戰鬥、復仇、冒險,但卻從沒有真正的仔細觀察過這些目可及的樹木。
「百年就能長的這麼壯?」艾斯特爾的語氣中也充滿了驚訝,「我約記得,一路走過所見到的樹木,它們的細似乎也都跟這棵差不太多。難道那些樹木都只有百歲?」他指了指周圍。
「不可能!」里特出聲否定道,「按迷霧堡的記載,在獅鷲王國立的初期,這片森林就已經存在了。這麼算的話,森林的至有700年。甚至很多傳說中指出,這片森林的存在比魔法帝國時期還要久遠。」
「不會是獅鷲帝國砍伐后又種的麼?」半靈問。
「沒人會來迷霧森林砍伐樹木,那沒有任何意義,即便能夠伐倒,也很難運的出去。森林有很多值錢的東西,但絕不包括這些隨可見的冷杉。」里特說道,「金苜蓿騎士團雖然會砍伐許,但也僅限於迷霧堡周圍的那片區域,其目的也僅僅只是為了讓堡壘的視野更為開闊一些。」
「你是說,魔法帝國時期,就有冒險者來這裡冒險了?」老威爾走了過來,施施然的坐在了篝火旁的地面上,而那棕褐帶有淡金花紋的長袍,卻好像並沒有沾染上片縷灰塵。
「不知道。」里特猶豫了一下,「但我想應該沒有。那個時候的卡維斯山脈還是一條完整的山脈,還沒有迷霧堡那缺口,所以應該沒有什麼人會來到這裡。」除了法師,他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正在這時,背靠著冷杉樹榦打盹的食人魔突然醒了過來,它抹了抹自己的角,「晚飯還沒好麼?」它盯著鍋里的那隻山雀,甕聲甕氣的問道。
「味的飯菜總是不會嫌遲的」里特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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