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珍

俞淵和孫恪不約而同咕咚一聲吞了吞口水。

正因為他們曉得輕重，才會想要趁機將陸五踩進地底，翻不得。哪想不蝕把米。陸五毫髮無傷。他們倒是惹了一。

俞淵聲音放，「我們曉得。」

陸玹沒想到俞淵能屈能，看向他的目多了幾分審視。

「俞神機使識大，顧大局……」陸珍神肅然，略一頷首，「很好。」

俞淵臉上發燙。陸五太會欺負人了。明著誇，實際是損。難怪老桑會哭得那樣慘。他肯定憋屈的不了。

終歸還是沒能把神機司的臉面從地上撿起來。唉！他有何面目再見江東父老？孫恪眨眨眼，強忍淚意。

林梅頓時覺得裡的黃獨不香了。陸五不過提了一裴真人，就把倆神機使嚇住了？

裴真人又沒有三頭六臂，至於嗎？

林梅清清嚨，笑說道：「請陸五姑娘說一下地時你在做什麼，又是什麼原因引發的地。還有那個山搖地……嗯訣又是個什麼東西。我向陛下復命時，這些都得解釋清楚。」

「好教林大人知道，並非地。而是有人擅用山搖地通天訣所致。當時我正在審問夜叉劉，想要問明其來歷。忽然……」陸珍眸中閃過一恐懼。

忽然怎樣了？林梅的心跟著提了起來。

「忽然就地山搖，鬼哭聲聲。」陸珍繪聲繪，添油加醋的講述著，「與此同時，靜室里現出二三十道黑影……」視線停留在林梅臉上，「您猜……它們為何而來？」

林梅衝口而出，「夜叉劉！」

「好！說的太好了。」陸珍大力鼓掌，「不愧是明察秋毫，英明神武的林大人。」

林梅面赧然，搖晃著手，「不敢當，不敢當。」

「您就不要謙虛了嘛。」陸珍目中滿是敬佩，「您不當也沒人當了不是。」

林梅微微顰眉。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彆扭？

陸玹乜了林梅一眼，強忍笑意追問，「後來呢？」

「後來……」陸珍角墜了墜，抖了抖，「我與它們大戰數百回合，拼盡全力終歸不敵。它們……它們把夜叉劉搶走了啦！」

這可真是天助神機司！陸五以為降服夜叉便是大功一件。呵呵！孩子小不明白這裡頭的彎彎繞。抓住夜叉只是剛剛開始，就得負起責任。就跟獄卒負責看管犯人一個道理。現在好了，陸五不僅沒看住夜叉，還招來歹人引致明時坊地。倘若陛下怪罪，陸五就得擔著。念及此，俞淵肅然道：「陸五姑娘也太大意了。」

陸觀眼神冷冷，語調冷冷，「珍姐兒一人對二三十人，力有不逮實屬正常。況其還是個小孩子。俞神機使也太過嚴苛了。」

「老俞不是那個意思。他、他就是著急。」孫恪出一難看的笑容，「好不容易逮個夜叉，還沒弄清狀況就人搶了。我們……我們同。」

「孫神機使沒逮過夜叉，更不會用七芒裂天符。」陸玹笑容溫潤，「同一下下也無可厚非。」

這就風水流轉。現在換他們挨兌了。孫恪鬥志全無，肩膀鬆鬆垮下來不言聲了。

陸珍瞥了眼孫恪，輕聲說道：「其實……那些不是人。而是分。」

「分？」俞淵和孫恪異口同聲，「他能分出二三十個？」

陸珍緩緩頷首，「沒錯，二三十個。各個手不凡。」

張俞二人面微變。如此厲害的對手，陸珍居然毫髮無傷，只是被人搶去夜叉。不得不說，陸五的道行高的遠超他們所想。

林梅見他倆默然不語，拈鬚思量片刻便又問道：「陸五姑娘可知何人做下此事？他很有可能便是藏在夜叉背後的主使之人。倘若按圖索驥，能否將其擒獲？」「好！說的太好了！」陸珍立刻換上笑臉，用力拍幾下掌，「不愧是見微知著，斷案如神的林大人！」

林梅神複雜，心更加複雜，「不、不敢當？」

陸珍篤定道：「您不當就真沒人當了。」

林梅心裡堵得慌。也怨不得張俞兩位神機使落井下石。陸五太會氣人了。

想來坊間傳說桑神機使一見陸五就委屈的直哭也是真的。

林梅暗自唏噓，很快便振作神，「既如此，我便告辭了。陛下還等我回話呢。」

「您就這麼走了可不行。」陸珍淺笑盈盈，「事兒還沒完呢。」

沒完？陸五想咋著啊？林梅垂眸略加思量，安道：「陸五姑娘放心。事出突然，陛下不會怪罪於你。若是陛下宣你進宮，你實話實說即可。」

小孩子嘛，頑劣些也是難免的。他不會為了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話而公私不分，背後使壞。

沒必要。

而且……他對裴真人心懷敬意，絕不會做出有損桃仙谷聲名的事。

「不不不。林大人誤會了。」陸珍單手負在背後，起膛，「我想請林大人與我一起去把夜叉劉搶回來！」

啊？

林梅擰起眉頭。他沒聽錯吧？陸五邀請他一塊兒搶夜叉去？

語氣輕鬆，說得像是去澹煙樓聽說書一樣簡單。

那人會用山崩地裂通天訣！隨隨便便就能用那勞什子分決分出二三十號人來陸府搶夜叉。

他一個手無縛之力，已過不之年的老府尹，就算吃醉了酒也不敢說「搶回夜叉」這樣的渾話！

俞淵和孫恪卻是拳掌。

搶夜叉怎麼能了他倆？

孫恪站起，迫不及待的發問，「現在就走嗎？」

「我回神機司喊人？」他沒帶桃木劍，得回去拿劍。順便上老桑老張。俞淵袖袋，再拿一沓符紙。

嗯，差不多齊活了。

陸珍冷淡回道：「不用，有林大人幫忙就。」

林大人？他能管什麼用？他又不是士。

「不是……陸五姑娘，你聽我說。」孫恪揚手一指林梅，「林府尹哪能幫得上忙啊？」添還差不多。到時候要是嚇得吱哇可就打草驚蛇了。哎呦，真急死他了。陸五怎麼這麼犟呢。那人會分決！

林梅不聽了。他怎麼就幫不上忙？好歹他也是明察秋毫、見微知著、英明神武的府尹大人。

「幫得上，幫得上。」陸珍呵呵地笑，「林大人方才吃涼糕了。」

那是涼糕又不是仙丹，吃了就能上天地不？

陸珍從荷包里取出金燦燦的小樹枝，「林大人咱們走，路上我慢慢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