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珍

摺扇輕搖，無雙悠悠說道：「我哪裡是什麼行。只不過，今兒個巧在小寬巷遇見陸五姑娘向討教之後，我才弄清其中的來龍去脈。」

「陸五姑娘也去小寬巷？」

「吃的什麼？明兒我也去吃。」

風無雙笑瞇了眼，「常去。最大冬餛飩跟老焦胡麻餅。」幸好他也對陸五姑娘吃哪家懷著好奇，多問了一句，否則還真答不上來。

眾人又紛紛豎起大拇指，「陸五姑娘會吃！」

茶博士拎著水壺湊到無雙近前，「昨兒晚上陸五姑娘還請高指揮使吃席來著。」

原本他沒太在意那個蘸醬菜小道姑是誰家的。可高指揮使沒等起菜就走了。小道姑吩咐掌柜的把席面送去陸府。他這才知道那就是贏了家養妖的陸五姑娘。

無雙眉梢輕挑，哦了一聲，「陸五姑娘今兒去武德衛應卯了。啊，現在是武德衛了。」

話說出口，澹煙樓轟的炸開了鍋。

「武德衛啊！」

「是咱們大周朝獨一份兒了！」

「那得威風什麼樣？」

……

陸珍提著袍子繞出屏風，裡嘟嘟囔囔，「這也太不像樣了。」

守在門口的阿克揚聲發問，「小陸換好沒有？大人該等急了。」

說是應卯，來到之後才知道進武德衛當差是真麻煩。阿克帶在武德衛下轄的這司那司走了一圈。過了晌午才領到新褂子。飯都沒顧得上吃，高儻那邊又催著要見。

陸珍拽開門，虎著臉瞪向阿克。

這小子故意使壞吧？給一套大的能當被子蓋的裳穿。

阿克上下打量陸珍片刻，咧開哈哈大笑。

陸珍角抿一字，重新提起袍子邁步就走。讓高儻也看看他的好下屬是怎麼欺負人的。

「小陸，小陸。」阿克人高長，幾步便追上陸珍，「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陸珍一聽就火了，「你還好意思賴我？誰給我找的這兒裳？」

「那我也不知道你這麼單薄啊。」阿克撓撓後腦勺，「看來得給你定做才行。咱們武德衛從上到下都沒與你量差不離的。」說著，他站直子跟陸珍比個子，「小陸，你矮也就算了偏生還瘦，風稍微大點就能把你吹跑嘍。」

陸珍鼓著腮，「你還說？！」當願意給高儻當碎催呢？深吸口氣，好在後天就是初十。隨宋琛去刑部觀政，不用來武德衛應卯。

「要不……還穿你那袍子吧。」阿克掏出塊董糖塞進陸珍手裡，「吃塊糖墊墊肚子先。大人還等著呢。」

行，換！誰讓是武德衛的蠍子粑粑兼碎催。

……

高儻剛用完午飯，正吃茶解膩，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就知陸珍來了，放下茶盞起眼簾，瞅瞅抬邁過門檻的陸珍，面一沉，「沒換新褂子？」

阿克搶著答道：「小陸又矮又瘦，最小的裳穿上都大的離譜。回頭給定做一兒。」

陸珍橫了阿克一眼，對高儻恭恭敬敬言道：「大人們各個魁梧偉岸，陸五自愧弗如。」

孩子穿不了新褂子，心裡彆扭。他不跟一般見識。高儻朝阿克擺擺手，阿克便退了出去順便合上們。

「坐吧。」高儻將手邊攢盒擺到陸珍面前，打開蓋子，棗，柳葉糖，董糖，狀元糖，花花糖擺的滿滿登登。

高儻拿起一顆棗放進裡，含混不清的對陸珍說：「吃啊，別客氣。」

想吃飯！陸珍猶疑著拿起一顆棗在指尖，還沒等吃進裡，高儻問道：「初十你隨皇長孫殿下去刑部觀政？」

「是啊，是啊。」陸珍一臉惋惜，「我也想天天來武德衛應卯，可……實在是力不從心。」

力不從心是這麼用的？高儻睖一眼，「有空多讀書。」

「我天天讀。最近在讀《無上真藏經》。」陸珍起腰桿，認真回道：「師父給我安排好些功課。畫符念咒還有甩符都要練的。不能有毫懈怠。」咬下一角棗，笑瞇瞇地問：「高指揮使您近來讀什麼書？」

高儻端茶灌下一大口，「我去原府辦差剛回，還沒騰出空。」揚起下頜指指桌案上堆積山的公文，「這些都得今天看完才行。」

陸珍滿是同的嘆息道：「做指揮使真累眼。」

又來了，又來了！

陸五又說些不著四六的話氣他。

高儻板起臉孔，清清嚨道：「你來是要叮囑你在皇長孫跟前兒當差穩當點，不能由著子胡來。若是有什麼不懂不會的，先記在心裡，等回來問我就是。」

陸珍乖巧的點頭，「您放心，我不能丟武德衛的臉。」

這孩子是個大聰明。跟說話不累。高儻又挑了塊柳葉糖遞給陸珍，「吃吧。」

陸珍擺擺手，歉然道：「飽了，吃不下了。您吃。」

高儻順手把糖放自己裡，「太子殿下中蠱乃是多年前的事了。你知道從哪手嗎？」

陸珍顰了顰眉，苦惱的搖著頭，「不知道啊。實話跟您說吧，我頭回查案。一點頭緒都沒有。不過……我琢磨著，聽皇長孫調派肯定不會出錯。」

高儻眉宇間現出一抹擔憂，陸五擅長斬妖除魔，查案能行嗎？

「要不……我給你撥兩個得力的幫手？」

才不要呢。弄倆又高又壯的武德衛把夾中間，那什麼了？陸珍一個勁兒搖頭，「不好，不好。太招眼了。再說了皇長孫也會不高興。」

高儻思量片刻，便也不再堅持。

先這樣吧。陸五查不明白，他再向陛下提議由旁人接手也容易。到那時，陸五就得把武德衛的令牌還給他，回家繡花去。

……

陸珍著肚子回到家。剛走進延年堂的門便聞到燒的香味。

進到正堂，打眼就瞅見抓著，吃的滿流油的陸老太爺和黑著臉的陸老太太。

「珍姐兒回來了。」陸老太太笑著說道，扭臉就變了臉，對陸老太爺冷眉冷眼，「燒攏共倆兒，你都給吃了。就不能給孩子留一個？」

陸老太爺裡叼著笑的肩膀直抖。

陸觀給陸玹使個眼，陸玹去看陸珍。

陸珍快步走到陸老太太邊坐下，「祖母，讓祖父吃吧。他準是怕我在武德衛欺負所以坐立難安。您最知道祖父了，他心裡存著事兒就得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