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恬恬這些日子也快要生產了……
也不知道,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會是個兒子還是兒。
沈熙其實並不是一個會多愁善之人,從前讀書時讀到什麽“明月遙寄相思”這樣的話來,他的心裏其實是有些不以為然的。
但現在……
看著那彎下弦月,沈熙可算是明白了書中並非妄言了。
遼城雖是邊城,但風景其實多有壯,便是這月,比起京城來也是多了幾分皎潔的,隻可惜,這樣的夜景,卻隻能他獨自一人觀賞了。
這般想著,沈熙心裏又多了幾分寂寥。
好一會兒,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進了屋。
湯圓和元宵於是都輕輕籲了口氣。
他們在沈熙邊服侍多年,對沈熙的心思自然也是知道得再清楚不過了,若是別的什麽事,他們倒也能稍微開解一番,但現在沈熙是在思鄉思妻……
他們又哪裏有什麽開解之法?
好在,沈熙自己調整過來了。
雖是在遼城,但沈熙的份如此特殊,一應吃穿用度雖然比起在郡王府時要稍差了一些,卻也絕對是遼城無人能及了。
屋子裏雖然並未燒著地龍,但炕卻是早早的就燒起來了,這時候正是最暖和的時候。
湯圓替沈熙除了大氅,元宵則替沈熙斟了一杯熱茶送到炕桌了。
沈熙方才在外麵站了那麽久,就算穿得厚實,但也是已經冷了,若不是他向來強壯,隻怕這一出之後就要病一場了。
湯圓和元宵雖然不知道如何勸沈熙,但對沈熙這樣的舉卻仍是極不讚同的,兩人對視了一眼,湯圓心直口快地道:“郡王爺,雖然您現在是出門在外,但您如此糟蹋自己的子,要是郡王妃知道了,又不知道該如何心疼了……”
元宵的膽子比較大,聽湯圓這樣一,立即就接了話,“郡王爺若是下次還如此,那的們也隻有鬥膽寫了信回去一五一十的告之郡王妃了。”
沈熙這時正捧著茶喝了一口,聞言裏的一口茶差點直接給噴出來。
好不容易將茶咽下,他瞪向湯圓和元宵,“你們兩個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竟然還想著告主子的狀!”
湯圓聞言有些悻悻。
但元宵卻是一點也不慫。
打從那次在莊子上,遠遠的看到郡王妃將郡王爺踹進水裏,郡王爺還笑得跟……那啥一樣的,元宵就知道了,別看郡王爺在他們跟前再有威嚴不過,但一到了郡王妃跟前,那就了紙老虎了。
有郡王妃這個護符在,他何懼之有?
輕咳了一聲,元宵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平淡,“郡王爺可別瞪的,的膽子,要是到了驚嚇,還不定會告訴郡王妃什麽。”
沈熙簡直被氣樂了。
“好好好,你們倆倒是膽子越來越大了!”他道。
話雖如此,但沈熙卻是一點要怪罪湯圓和元宵的意思都沒有。
這兩人都跟在他邊多年,更是沈熙絕對可以信任的人,要不是擔心他將自己的子給熬壞了,又哪裏會鬥膽這些?
而且,湯圓和元宵的話,沈熙也確實聽到心裏去了。
他今也是因為想著徐玉見隨時都要臨盆,他這個做夫君的卻不能陪在邊,這才會一時之間心有些黯然。
但他也想明白了,他現在可得好好保重自己的。
否則……
等到他回到郡王府了,連自己的兒子閨都抱不住,那豈不是要人笑話,還要徐玉見惱怒了嗎?
沈熙可不會如此。
坐在暖和的炕上,又蓋了厚厚的褥子,沈熙麵上神一肅,問道:“外麵的形如何了?”
聽沈熙這樣一問,湯圓和元宵也都跟著嚴肅起來。
“回郡王爺,一切都在郡王爺的掌控之中。”元宵道。
這個掌控,就來話長了。
遼城起了戰事,最初時景泰帝是遣了虎威大將軍李前來領兵,但李雖也是老將,卻在遼城這裏出師不利,與北夷的第一戰就敗了,縱是損失並不大,但也是敗了。
景泰帝看到戰報之後,就沒了惱怒。
再之後沒多久,因為李手下的人砸了穆宗牌位一事,遼城又了起來,沈熙這個時候便被景泰帝派到了遼城來救火。
事實證明,景泰帝的這個決定半點也不錯。
沈熙是親手捧著穆宗的牌位到的遼城。
那時的遼城正是最為混的時候,全城的百姓將李的住圍得水泄不通,隻差一個導火索,不得眾多百姓便要衝進去了。
沈熙也就是這個時候到的。
最初時,遼城的百姓們不知沈熙的份,但在知道沈熙就是端郡王,也就是穆宗的重外孫,也是穆宗一脈唯一的一點骨,遼城的百姓立時就紛紛跪倒在地,且都淚流滿麵。
當年穆宗以自己的帝王之尊換了滿城百姓的命,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好幾十年,穆宗也早已駕崩被葬進了皇陵,但遼城的百姓,卻從未忘記過。
穆宗雖然已經不在了,但穆宗總還有子孫,在這個時候見到了穆宗的後人,遼城百姓又哪裏有不激的?
遼城之,在沈熙出現,並且苦口婆心的勸之後,也就順理章的被平息了下來。
不過,雖然這場因穆宗的牌位而起的紛被平息了下來,但李等人的境卻是半分改變也沒有。
遼城的將士論戰力雖然及不上北夷的鐵騎,但也並不是真的就不堪一擊了,再加上如今他們是在遼城裏防守,若是李能將遼城將士的心收攏過來,應付北夷的進犯其實也算不得太難。
隻不過……
沈熙未到時,李尚不能做到的事,在沈熙到了遼城之後,又如何能做到?
沈熙到了沒幾日,休整之後的北夷人便又卷土重來。
北夷人自就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任是十來歲的年都可以算得上是合格的戰士,這次是為了搶掠過冬的糧食,在生存的危機之下,北夷人的行事更是極為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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