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夫人終於再也無法維持臉上的笑容，放下手中的茶盞，冷著臉氣勢不怒而威：“難不你還想娶這丫頭做你的正妃不？”

覺到老夫人朝看過來的視線，錢紅線下意識地低下頭，卻是不自覺的直了脊背。雖然早就知道老夫人不可能答應和姬南瑾的事，可真聽對方說出來，心裡還是忍不住涌上一陣酸楚。

方纔從姬南瑾那裡到的一暖意，頓時煙消雲散。

姬南瑾看了一眼錢紅線的方向，雖然看不清臉上的表，卻能到僵直的，隨即轉向老夫人道：“這件事能否容許孫兒自己做主？”

“你要如何自己做主？”老夫人突然重重的摜了一下茶盞道：“婚姻之事向來都是遵從父母之命妁之言，我和你母妃就是太注重你的，纔會由著你胡來。依著你拒絕了公主不說，還特意替你舉辦賞花宴，想著讓你挑選一個合心意的姑娘，也不會委屈了你。可你倒好，到頭來卻想要娶個廚娘。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置你父王和母妃於何地？置祖母於何地？又置安王府於何地？難道要眼看著安王府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聲，全毀在你的婚事上不？你忍心看著整個安王府因爲你的婚事而淪爲外人的笑柄？還是等著十一公主再次婚上門？你又有沒有想過，這件事若是傳進宮裡，皇上和太后那裡又會怎麼看待安王府？早知你如此糊塗，我當初還不如應了太后的說親，讓你娶了十一公主。”

姬南瑾面不變，淡淡道：“皇上已經答應孫兒，不會手孫兒的婚事。若是十一公主再胡鬧，便會幫指一門婚事，將嫁出去，所以祖母勿需再爲十一公主的事而擔心。”

老夫人冷冷道：“就算沒有十一公主的事，你可想過安王府的境？可有想過我跟你父王還有母妃的面？”

姬南瑾依舊神清冷從容道：“祖母從小就教導我，做人最要的就是聽從本心，孫兒如今便是聽從自己的心意，希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祖母能夠全。安王府如今的榮耀已經夠了，不需要再通過娶一門好親事來錦上添花。”

“祖母是教過你做人做事最要的是遵從本心，可人活在世上哪能有真正的隨心所？祖母也未要求你一定要娶王孫貴，可你再怎麼樣也不能娶一個廚娘做你的世子妃，傳出去安王府還如何在世家貴族之間立足？總之這件事我決不允許你胡來。”老夫人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避著錢紅線，錢紅線聽著祖孫倆的對話只覺得如鯁在，坐如針氈。明明說著和有關的事，而卻好像了局外人。因爲老夫人本未曾將放在眼裡，也從未想過要去過問的想法和。

錢紅線明白，老夫人是故意這麼做的，就是爲了讓認清楚自己的份。

果然，就見老夫人對姬南瑾說完，又轉向道：“我也不

是說你這丫頭不好，只不過門當戶對的說法古來便有，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不僅僅關乎到王府的名聲，也是爲著王府的將來著想。瑾哥兒要娶的人，那便是王府未來的主人，日後是要掌管中饋主持大局的。要知道打理一個王府，可不像廚房做菜那樣簡單。更何況，你的出大家都清楚，將來又該如何服衆？我也是爲了你們兩個好，側妃是不如正妃好聽，可好歹也是正經的主子，便是正妃也不能夠將你怎麼樣。瑾哥兒喜歡你，哪怕親之後多去你房裡走那都沒關係。人求得不就是男人對自己一個好字嗎？只要瑾哥兒一心對你好，是不是正妃又有什麼關係？”

“奴婢明白老祖宗的意思。”錢紅線低著頭，誰也看不清楚臉上的緒。只有自己知道，心裡很難，有種屈辱的覺，還有一種發泄不出的憤怒。

可是也明白，自己不能夠怪老夫人。

不能說對方不好，也不能說對方說的不對，事實上，對方同意讓當側妃，確實是做了極大的讓步，對已經算是足夠的寬厚。

否則，以的份，頂多也就是做個姨娘。

在這個講求三從四德的年代，子所求的，確實只要能夠溫飽還有男人對自己好就行了。可惜不是這個朝代的人，接不了三妻四妾的制度，更接不了給人當妾。

爲21世紀的新，最想要的不是正妻之位，也不是一個男人的專寵，而是主宰自己的命運。

老夫人聽這麼說，還以爲是接了自己的安排，拍了拍的手道：“你明白就好，這事還得你多勸勸瑾哥兒，他喜歡你，你們兩個要在一起我不反對，但是世子妃的人選必須得由我和他母妃來決定。”

“祖母。”姬南瑾聞言不由得蹙了蹙眉，清俊的臉上臉微沉。正待要說什麼，卻被老夫人打斷：“行了，我還有別的事要與你說。”隨即又代一旁的丫鬟道：“雲裳，你替我送紅線丫頭先回去。”

“是。”雲裳應了一聲，隨即看向錢紅線。

老夫人這意思，明顯是在往外趕人了，錢紅線饒是再厚的臉皮，也不可能再繼續留下去。遂起，朝著老夫人福了福，便隨著雲裳往外走去。

期間並未再看過姬南瑾一眼。

姬南瑾看向的樣子忍不住蹙了蹙眉。他知道，老夫人今天一番話很可能讓兩人的關係再退回到原點，心裡面著急，可當著老夫人的面卻又不能夠表現出現。他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越是表現的在意，只會讓老夫人越發的反對他們兩個。

錢紅線走出菩提居的那一刻約的聽見老夫人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聽說皇上病重……”

知道老夫人留姬南瑾下來，不是要說他們兩個的事，不知道爲什麼竟是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或許潛意識裡擔心姬南瑾會被老夫

人說吧！

之前一心想著走一步看一步，未曾仔細考慮過將來的問題，一開始便抱著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的心態接了對方。以爲自己可以做到只相不結婚也沒有關係。可到了此刻才意識到，一旦投注，當你真正對一個人心之後，原來是那樣的期盼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可是一想到兩人的份和老夫人的態度……

錢紅線忍不住擡起頭，看著天上的雲捲雲舒，半響輕輕的吁了一口氣。

雲裳跟在的後，一出院子便對著道：“恭喜你，看來王府很快就要辦喜事了。”

錢紅線扯了扯脣，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在別人看來，能爲姬南瑾的側妃乃是莫大的榮幸，可於之，卻是什麼也不是。

雲裳大概也看出臉上並沒有多喜，又道：“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世子和老祖宗持不同意見。以前總在想，世子這般風霽月般的男子到底會對什麼樣的姑娘心，沒想到居然是你。你是個有福的，看得出世子待你是真心的。世子那般清冷無雙矜貴自持的人，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必定會傾其，全心以待。只是老夫人那裡不得還得多費一些心思才行。不過有世子在，想必都不是問題。”

錢紅線聞言，不由得詫異的看向。

原本以爲是恭喜自己能當上姬南瑾的側妃，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以前只覺得對方行事大方，頗有大丫頭的風範，此刻才發現，對方還有一顆剔玲瓏的心思，眼界倒是比一般丫鬟要廣的多。雖然不知道對方爲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一番話，不過錢紅線還是打從心底對生出了一激道：“謝謝你。”

至沒有從對方臉上看出任何鄙夷不屑或是羨慕和嫉妒，能夠確定的是對方是真心誠意的在對說恭喜。

單憑著這一點，也擔得起說一句謝謝。

雲裳笑了笑道：“從第一眼見你，我就知道你是個有造化的。你放心吧，整個王府要說最疼世子非老祖宗莫屬，只要是世子真心想要的，老祖宗沒有一次不答應的，這次想必也是一樣，只是老祖宗年紀大了，到底不如從前，還你多勸著世子些。老祖宗的個吃不吃，你們的事不妨多哄著老祖宗點，相信老祖宗早晚會鬆口的。”

對方說了這麼多，想來最後這兩句纔是關鍵。這年頭做丫鬟的不得有這樣那樣的心思，難爲對方能不存私心的爲著姬南瑾和老夫人著想的。錢紅線這會是打從心底覺得對方不錯，忠心，有眼，知進退，不急不躁，子沉穩，難怪能得老夫人的信任和看重。錢紅線道：“雲裳姐姐看的通，纔是真正有福之人。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不會讓世子和老祖宗鬧翻的。”

雲裳知道是聽懂了自己的勸告，笑著點點頭道：“你能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