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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附近有個小飯館,價格實惠味道也不錯,接管傅南之前,周凜是這邊的客。
早上六點多,飯館生意興隆,要油條點包子的聲音,此起彼伏。曹叔打包好一份油條、豆腐腦,遞給客人時,瞧見周凜從警局出來,直奔這邊。
“呦,周隊有陣子沒來了。”曹叔稔地打招呼。
周凜笑了下。
曹叔:“還是老樣子?”
周凜昨晚瘋了,坐在外面一方桌子旁,點單:“多加倆包子。”
“好嘞。”曹叔笑,回頭催老婆先給周凜上飯:“一碗餛飩,兩油條,四個包!”
曹叔六十多了,朗,小飯館開了幾十年,永遠都是笑呵呵的,周凜喜歡在曹叔這邊吃飯,吃了七八年也沒膩,但,雖然他很,可聞著悉的飯香,周凜就覺得,好像沒以前那麼香了。
早飯擺上來,餛飩湯裡飄著紅亮的辣椒油,周凜舀只餛飩,低頭嚼,越嚼越惦記昨晚那幾口。小學生邊吃便嚷嚷好吃,周凜還以為小學生故意討好老師,直到親口嘗過,周凜才確定,那人確實燒得一手好菜。
而且,還專門給他弄了兩盤辣的。
周凜不後悔拒絕的好意,孤男寡保持距離最穩妥,他就是,饞啊。
夾起一個包,周凜一口咬掉三分之二。
“哎,老大又來這麼早?”右肩被人拍了一下,周凜沒理,繼續吃自己的。
唐軒大咧咧坐在了他旁邊。周凜今年三十了,剛,面容冷峻,一看就是漢,唐軒只比周凜小兩歲,但小夥子長得白淨鮮,一雙桃花眼比人還招搖,坐在周凜旁邊,更像大學剛畢業的新人。
事實是,唐軒從警六年,憑藉其無害的外表、靈活的應變能力以及非人的短距離衝刺速度,功抓捕多名惡徒,乃周凜的得力幹將之一。
若說周凜最不滿意唐軒的,應該就是唐軒那張碎了。
“不對啊老大,你這個月都晚到早退哄孩子,這兩天來這麼早,傅南扔哪了?”咬掉半油條,唐軒一邊嚼一邊盯著老大問,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周凜眼裡只有包子,隨口答:“我沒空天天伺候他,請保姆了。”
唐軒理解地點點頭。當刑警的,老婆都沒多時間陪,對孩子,真是有心無力。他低頭喝粥,耳邊突然傳來手機鈴聲,唐軒扭頭,看老大一手拿包子一手掏手機,裡嚼著東西,應得含糊不清:“局長。”
唐軒心一凜,沒等他松開飯勺,周凜突然起,拍他肩膀一下,大步朝警局走去。
出命案了,就在一小時前,江市下轄的安縣發生一宗四人命案,市局派周凜帶人去查。
上午十點多,林月正在上課,忽然瞥見講桌上的手機螢幕亮了下,有短信。林月繼續講題,安排學生們做題時,才查看短信。
周警:去安縣出差,照顧好傅南。
林月驚了幾秒,剛剛認識的房東,突然就去安縣出差了?要多久?刑警出差,是有案子嗎?
目再次掃過短信容,林月回復:好,您那邊,一切順利。
周凜人在車上,收到老師的祝福,他放下手機,抬頭,黑眸冷厲。
一切都會順利,毋庸置疑。
~
下午林月就在辦公室聽說了安縣的兇案。
一年級數學組一共五位老師。組長程謹言,是數學組唯一的男老師,王姐三十出頭,資格最老,林月、何小雅、蔣思怡都是今年新來的畢業生,現在程謹言、蔣思怡去上課了,辦公室只坐了三人。
林月低頭批改作業,後辦公桌突然傳來何小雅的驚:“天啊,太變態了!氣死我了!”
林月被嚇了一跳,回頭看,王姐也關掉網購頁面,問:“怎麼了?”
何小雅抱著一隻小黃靠枕,臉是白的:“安縣發生一起兇殺案,飯館劉先生夫妻每天早上五點準時開張,讀高中的兒會在店裡幫忙一段時間再去上學,今天早上,客人去飯館用餐,發現劉家一家四口都被人殺了,包括劉先生五歲的小兒子。”
說完,辦公室一片死寂,只有牆上的鐘錶滴滴答答。
林月全發冷,不明白為何會有這麼窮兇極惡的人,連一個五歲孩子都不放過。以前會覺得這種兇殺案離很遠,但剛剛認識的刑警去安縣出差了,肯定是為了這個案子,那這場兇殺案,好像一下子就擺在了面前。
“兇手查到了嗎?”王姐問,聲音低了很多。
何小雅下拖鼠,看了會兒說:“還沒確定嫌疑人。”今早剛出的案子,不可能那麼快的。
林月知道何小雅喜歡玩微博,便也打開,自己再看一遍。那邊王姐已經開始歎氣了:“殺人犯該死,那對兒父母也真是的,人手不夠用請個工人,兒讀高中還過來幫忙,一看就是重男輕,如果兒早早去上學了,就不會……”
人的絮叨突然被鈴聲打斷,下課了,教室那邊傳來小學生們開心的歡呼。
林月還在看案件報導,組長程謹言推門進來,下意識看向那邊,目在林月蒼白的臉上多停留了片刻。他不聲走向自己的辦公桌,何小雅與他不,看見蔣思怡跟在組長後進來了,立即蔣思怡去看這個案子。
程謹言皺皺眉,打開電腦。
人們已經聊上了,王姐的重點在劉家夫婦重男輕上,何小雅更好奇兇手殺人的機,蔣思怡聽了會兒就沒興趣了,坐在椅子上,大眼睛瞄前面的組長。程謹言穿了一件白襯衫,短髮俐落坐姿端正,戴著一副金眼鏡,溫雅又。
“組長,你怎麼看?”蔣思怡輕聲問。
程謹言頭也不回,淡淡道:“就算劉家夫婦重男輕,就算他們一家曾經得罪兇手,那也不是他們冤死的理由,犯罪者只有兇手,除了兇手,死者不該承任何譴責,希警方儘快破案,還死者公道。”
男人聲音清潤,如林中清風吹散了三個同事令人煩躁的爭論,林月忍不住歪頭。
程謹言若有所覺,同樣偏頭看,目匯,彼此的想法也微妙地傳遞了過去。
林月輕輕點頭,然後繼續改作業。
程謹言端起水杯,走到林月辦公桌前面的飲水機旁,低聲問:“你臉不太對,生病了?”
林月微怔,抬頭,對上一雙關切的眼睛,淡淡的,像同事間隨意的關心。林月下意識了臉,笑了,垂眸說:“我沒事,在想那個案子。”
程謹言嗯了聲,專心取水。
兩人簡單的互,辦公室其他三都注意到了,王姐、何小雅沒在意,蔣思怡卻咬著,盯著林月的側臉看了好久,忽然問:“林月,你房子找到了嗎?”前兩天林月急慌慌找房子,辦公室的人都知道。
“嗯,找到了。”
“哪個社區?房租貴不?”
林月放下筆,想了想說:“景安社區,跟人合租的,我住主臥,稍微貴點。”
蔣思怡很羨慕,也跟人合租,但住的是十平米的小單間,櫃小,都不夠用。好奇林月的房子,蔣思怡笑道:“下班我跟你一塊兒走吧,我去你那坐坐,順路看看你們社區有沒有租房資訊,我想搬家了。”
林月不想讓人知道與周凜合租:“不好意思,租房前二房東說了,不讓我帶朋友過去,他脾氣,有點怪。”
蔣思怡抿。
何小雅熱地表示會在自家社區幫蔣思怡留意租房信息,蔣思怡興致寥寥。
放學了,林月整理好辦公桌,去學校門口等傅南,準備離開時,蔣思怡正好騎車過來。看見被林月牽著的傅南,蔣思怡奇怪問:“這是?”
林月早有準備,著傅南腦袋說:“我學生,我們住一棟樓,他家人托我接送傅南上學。”
傅南配合地點頭。
蔣思怡驚訝,湊到林月耳邊問:“免費接送,還是給你工資?”
林月笑:“順路的事,還多個伴。”
蔣思怡懂了,看眼傅南,騎車離開,心突然愉快起來,林月住的比好又怎樣,爛好人麻煩多,哪像輕鬆。
林月牽著傅南去搭地鐵,到了家,林月才告訴傅南周叔叔出差去了。
傅南一下子就蔫了,低著腦袋坐在沙發上,兩隻小胖手來去,就在林月擔心小學生會哭時,傅南終於抬起腦袋,著老師問:“我可以給周叔叔打電話嗎?”大眼睛烏溜溜的,黑白分明,清澈純淨。
林月以為孩子想叔叔了,聲道:“當然可以啊,只是周叔叔現在特別忙,可能沒空接聽。”
傅南笑了:“沒關係,我等周叔叔不忙了再跟他講。”
只要周叔叔不像爸爸那樣,不許他打電話,也不說什麼時候回來,傅南就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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