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藥從顧赫炎口中渡了過來,慕之明笑著閉眼悉數咽下,隨后舌尖纏著顧赫炎的舌尖繞。
顧赫炎手里還拿著藥碗,不敢親得太忘,輕輕地抿了慕之明的一下,松開他的脖子后退。
慕之明揚起角:“將軍親自喂的藥,嘗不出一苦,甜得膩人。”
顧赫炎無言,低頭想再含一口。
慕之明笑著抓住他的手腕阻止:“好了,玩笑開一次也就罷了,如若一碗藥都這麼喂,匡大夫得來敲我頭了。”
顧赫炎:“……”
慕之明端起碗,將剩余的藥一口飲盡。
正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夏天無抱著一堆竹簡小跑進來:“將軍你果然在這,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可算給我找到了!”
慕之明喚侍從給夏天無搬來椅子:“夏大夫別急,您這是找到什麼了?”
夏天無展開一幅竹簡遞給兩人:“我找到了寒蝎毒的源地,此毒來自西南邊陲之地,由江湖勢力千毒谷所制,我想解鈴還須系鈴人,說不定此谷有人知曉此毒何解!只是……這西南邊陲是蠻荒之地,人煙稀,蟲蛇瘴氣多,此江湖勢力藏在山谷,怕是極難尋見,還有,傳聞想此谷求藥,須傷病者親自去求藥。”
慕之明拱手:“多謝夏大夫傾心相助,這一線生機,我必定牢牢抓住。”
顧赫炎毫不猶豫:“我陪你去。”
慕之明笑道:“顧將軍,你去不了,你難道忘了麼,西南邊陲,乃蜀郡王的封地。”
顧赫炎反應過來,臉微變,眉頭蹙起。
夏天無并非朝廷中人,滿臉疑:“蜀郡王的封地怎麼了?為何將軍去不了?我年輕時曾游歷西南邊陲,那里確實因地勢陡峭舉步維艱,但不曾有不能去一說啊。”
慕之明答道:“因為二十年前,蜀郡王曾和皇上爭奪過太子之位。”
爭奪皇權,何其激烈,何其腥。
后來皇上登基,視蜀郡王為心腹大患,但皇上不想落個殘害親兄弟的千古罵名,只是削其親王爵位,派其駐扎西南邊陲。
但西南有多艱苦多,大家心知肚明。
一有詔國虎視眈眈,二有蚊蟲毒瘴侵。
名為封地,實則驅逐。
而蜀郡王之所以能活,還因為他只有一個兒,郡主之后,不可再繼承爵位,蜀郡王一脈,從此為庶人。
即便如此,皇上還是對蜀郡王十分忌憚,止任何武將前往西南,以免其與蜀郡王勾結黨派。
顧赫炎為一品羽林大將軍,如果前往西南,就是犯了皇上大忌。
輕則位遭貶,重則罪責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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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呦,后果這麼嚴重啊。”夏天無聽完,連連咋舌,“那就只能侯爺自己帶侍衛前往了。”
顧赫炎蹙眉:“……不行。”
慕之明笑了笑:“夏大夫,勞煩你將此事告知我父親和母親,他們應當在偏廳,我喚仆從領你過去。”
“好。”夏天無起告辭,離開廂房。
廂房再無旁人,慕之明看向顧赫炎:“將軍……”
顧赫炎打斷他,神低落地說:“我不放心。”
雖上這麼說,但顧赫炎一直對慕之明言聽計從,若是慕之明不讓他跟著,他心里雖難過,但絕不會堅持跟著。
慕之明笑道:“怎麼?你就如此確定,我開口是勸你不跟著?”
顧赫炎:“……”他抬頭看向慕之明,眼眸微微發亮。
慕之明握住他的手,笑意爽朗:“前些日子總說,何時得了空暇,我倆去游歷一番,而今,似乎是個好機會。”
三日后,顧將軍多年征戰的傷病舊疾復發,上書皇上。
皇上允許其告假兩個月養病,軍務由衛凌云將軍負責。
顧將軍謝過圣恩,閉門養病,拒絕見任何人。
而此時,裴府。
聞鶴音病中驚坐起:“什麼!!!爺去西南邊陲了!!我也要跟去!!!怎麼能不帶我去!!爺——”
裴寒瑭將他按在床榻:“小東西,你還傷著呢,別。”
人家小兩口去游山玩水,你跟著做什麼?
聞鶴音不甘呼喊:“爺——”
京城郊外茶棚,慕之明:“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