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李清珮乖巧的用臉頰蹭了蹭, 溫順的像一只收了爪子的小貓咪，讓趙璟只覺得心里的一塌糊涂，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忽然就想起一句話來，兒長，英雄氣短。

遠傳來李念的聲音來, “姐你在哪”

趙璟和李清珮就立時分開來，只是李清珮卻是一直拽著趙璟的袖不肯放開。

“今日有要事, 耽誤不得。”趙璟抬了手，最后還是忍不住了李清珮的頭, 說道，“等出空來，就去看你。”

李清珮這才依依不舍的放手。

等著李念找來的時候趙璟已經走了，兩個人一同回了家, 一路上李清珮格外的安靜，弄的李念都有些奇怪, 問道，“姐，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李清珮笑, 道, “你姐可是舉人老爺。”古時候對于有功名的人是極為推崇的, 秀才就可以免一定的賦稅，見到縣衙吏也不用行禮，更不要李清珮是秀才之上的舉人, 所以這話也不算是太夸大。

李念聽了就出滿是驕傲的神來，道，“那我就是舉人老爺的弟弟。”

李清珮哈哈大笑，一時覺得那分開的惆悵也被李念這話給沖淡了，回到了家中，郭氏早就洗好了銅鍋，銅鍋下面放了炭，倒了煮好的排骨湯，等湯水沸騰起來，放切片好的羊，蔬菜，一邊燙一邊吃，配上桂花釀，好不愜意。

郭氏吃了幾杯就醉了，李清珮微醺，倒是李念，毫無影響的樣子，而且是越喝越清醒。

郭氏原本還擔心兒子太小，只是讓淺嘗輒止，誰知道他竟然這般海量，目里不自覺帶出懷念的神來，道，“你爹爹就是這般，怎麼喝也不醉。”隨即傷的說道，“要是你爹還在就好了。”

郭氏應是真醉了，不然平日里是從來不說這種話的。

李念努力的直了腰板，想要讓自己看著比平時更加高大一些，雖然還有些但還是堅定的說道，“娘，您還有我和姐姐呢。”又道，“我是李家的男兒，會把這個家撐起來，好好孝敬娘還有照顧姐姐的。”

郭氏一時有些恍惚，能很明顯的覺到李念的變化，比起以前笑了，也更加明朗了，就好像是清晨升起的旭日，那樣的充滿朝氣，不像是從前，沉悶向，很多時候一整天也不會說一句話。

不愿意承認自己的太過，只是心里還是慶幸的，起碼沒有一錯再錯。

郭氏難得朝著李念道，“念兒，你能這般想，甚好，娘很欣。”

李念一時愣住，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只是好一會兒才低下頭來，掩飾紅了的眼圈，李清珮見了，上前住攬住李念，笑著說道，“哎呦，我們念兒也長大了，真是難得，來來，咱們一起給娘敬一杯。”

郭氏見一雙兒雙雙舉杯敬酒，終于出笑了出來，這一天晚上郭氏難得睡了一個安穩覺。

這一邊李家風和日麗，宮里卻是一陣風雨來的暗沉。

宮里早就給睿王遞了消息，他卻遲遲都沒有回宮，這幾日皇帝又犯起病來，要比以往還要兇險，就是太子殿下也不愿意離去，寸步不離的要給皇帝侍疾，生怕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是天人永隔。

太子出了門就看到秦王歪著子坐在景宮旁邊的抄手游廊上，閉著眼睛睡了過去，上面掛著的紅燈籠朦朧映出他眼角下的黑影。

他一時百集，走了過去，道，“小叔，你醒醒”

秦王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然后像是嚇了一跳一般，道，“太子殿下，怎麼了，是不是陛下要喝藥了”

太子安的拍了拍肩膀，道，“已經喝過睡下了，醫說今日再無反復，明日就可以進食了。”說完自己也是舒了一口氣，這幾日一直戰戰兢兢的，到了今日才算是穩定了下來。

“這就好。”秦王這才松了一口氣，好像是泄了氣一般，又歪歪的坐在冰涼的游廊石板凳上。

太子見了心疼，道，“小叔，你先回去歇著吧，已經是四天沒有合眼了。”這侍疾是最累人的事，何況還不是一次二次，皇家子嗣單薄，皇帝又沒有旁的的妃子，如此幾乎每次都是秦王來幫忙。

“無礙，我明日等著陛下稍好一些再回去。”秦王笑著說道，“太子殿下也是忙了多日，先回去歇著吧。”

秦王和太子雖然是叔侄，但是年紀相當，又是一同長大，倒是要比旁人還要好。

皇帝病穩定了下來，心也就跟著放松了下來，太子就心跟秦王說起朝中的事來，關于攝政王的事，頗有些為秦王不平，“我也曉得睿王是最合適的人選，論資歷還是才能都足以勝任，可是他十年來一直在外面，就如同早就忘記了自己的責任一般，父皇下旨傳召多久了竟然到現在還沒回來。”

“我不想惡意揣測，但是總歸是太過寡了一些。”

“既然他無意朝堂，那就索讓小叔你來做攝政王”

秦王卻是突然搖了搖頭，道，“這種話以后不要再說了。”見太子出幾分不平的神來，又道，“圣上不僅是我的哥哥，更是大趙的九五之尊，所謂忠君之道，正是要聽從君主的旨意才是，無論什麼，只要是圣上想要的就是我要去做的。”

太子聽了更加的越發憤憤不平，道，“小叔，你不用急，等著過幾日，睿王還不來，我去跟父皇提議。”

兩個人正是說話的時候，忽然就聽到外面監的唱喝聲，道，“睿王駕到。”

太子起，看到材高大健壯的睿王在監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他臉上還帶著風霜痕跡，顯的匆匆，上只穿了一件極為普通的菖紋杭綢直裰，卻是依然掩飾不住的天生傲然氣勢來。

睿王走到了太子跟前，微微頷首，道，“我來遲了。”

太子原本還覺得有些委屈，正是替秦王抱不平，忽然間就覺得那些氣隨著睿王一句話就抵消掉了，喏喏的說道，“父皇一直都掛念著睿王，您怎麼才來。”

“有些事耽擱了。”睿王走了過去，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道，“太子也是大了，可以擔當大任了不是”

那溫和的笑容帶著被歲月洗禮沉淀的魅力，一下子就可以安穩住恐慌的心神，太子面不住變得，小聲道，“本就是我應當做的。”

睿王有扭過頭去看秦王，道，“秦王也是辛勞了。”

太子和秦王一同陪著睿王進了室，屋彌漫著藥味，皇后正小聲的跟醫李昌榮說著這幾日用的方子，聽到靜趕忙抬頭，等著看清睿王，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上前，道，“總算是知道過來了。”

皇帝昏昏沉沉的睡著，只覺得夢里刀劍影的極為腥，還年的睿王像是一個孩子一般，掛著淚珠，的著他的手腕，問道，“太子哥哥，怎麼會這般”他一時口干舌燥，難以應對，更是心虛的不敢直視他的目，只好閉上了眼睛，不斷的對自己說，這不過一場夢，很是疲憊的翻來覆去，好容易才睜開了眼睛。

然后看到了床沿邊有一個人，皇帝有些不敢置信的閉上了眼睛，等著重新睜開，已經是確定，有些猶豫的喊道，“睿王”

李清珮每天都站在門口一，郭氏還當是在等皇榜，道，“總也要一個月，如今才不過十日，你且等一等。”

其實郭氏并不知道，李清珮是在等趙璟。

明明說好來看的，卻是一去十幾日都沒有消息，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對趙璟的了解真的的可憐，除了名字，其他全無所知。

這一日，又是全無消息，李清珮頗有些泄氣，想著自己都當面拒絕了趙璟，他又怎麼肯回頭或許那天在菜市不過是一時看可憐，等著回過神來就覺得不應該，所以又改變主意了吧

一想到這些就覺得難不行，躺在床上反反復復的睡不著。

正是桂花飄香的季節，從半開的窗戶里能聞到桂花的香味，李清珮嘆了一口氣坐了起來，來到了窗欞邊，輕輕的倚靠了過去。輕輕的念道，“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

卻是忽然聽到一聲低沉的笑聲，李清珮嚇了一跳，趕忙回頭一瞧，不知道何時趙璟竟然已經是進了屋，還坐在的床上，含笑的看著，目里有種溫的水在閃，“竟是不知清清也會詩抒。”

李清珮臉頓時就紅了，但是更多的是重逢的喜悅，開心就撲過去抱住趙璟的腰，的喊道，“趙爺”

趙璟一時就覺得心了一團水。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卡在這里，我真不是故意的，嗯，下章就寫兩個人的戲了。： 但是要很晚，不要等了，明天起來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