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創發現, 佛門這邊的宣傳效果比他預料的好上太多了。
即使現在圍著佛子了悟的百姓不會全部都信奉佛門, 但只要有那麼十之一二也足夠勝過他了。
他的眉頭擰起來, 在心里思考著對策。
周創對這次賭局十分看重, 他是一定要過佛門的。
畢竟無論是佛門, 還是那妖衡玉都是他所厭惡之人。
在周創走神想著事時,道卓上前向衡玉掐訣行禮:“道友。”
他披道袍梳著道髻, 頭戴高冠,整個人著出塵的風流寫意來。
衡玉掐訣回禮。
道卓正要開口說話, 他手中的道盤突然亮起一束來。
這束直指東南方向。
耀眼得讓人無法忽視。
“那妖用靈力了。”道卓擰眉, “道友告辭, 我先去繼續追查那妖的下落。”
打了個招呼,道卓直接朝東南方向追去。
周創負責協助道卓的行, 他見道卓走了,也顧不上思考賭約的事,跟著道卓離開。
慕歡嘟囔一句‘我還沒來得及和了悟師兄打招呼’, 也連忙跟上前面的兩人。
等了悟沒那麼忙了,衡玉走到他邊,把剛剛那些事一五一十都告知了悟。
了悟道:“那我們近段時間也多加留意。”
衡玉點頭。
追查妖一事, 需要的時候和了悟會提供幫助。
但現在和了悟最關注的還是賭約。
-
道卓他們的追查并沒有結果。
衡玉得知此事并不意外。
那妖如果好對付,道卓他們也不會一路從道宗勢力范圍追到這平城來了。
接下來幾天,衡玉和了悟繼續忙著宣揚佛法。
佛門講究普渡眾生,對于平人心底傷痛頗有一套。再加上了悟會幫忙免費診治、負責解談傾聽, 宣揚佛法的效果越來越好。
很快, 距離七日賭約只剩下最后一天。
這天傍晚, 逍遙子親自趕來酒樓找了悟。
他站在酒樓門口,朝踩著夕歸來的了悟拱手:“明日就到了開壇**之日,不知佛子準備得如何?”
了悟平靜道:“阿彌陀佛,已經準備妥當。”
逍遙子哈哈笑道:“如此便好,那頻道就不打擾佛子了。”
說罷,直接拂袖而去。
等逍遙子離開,衡玉和了悟走進酒樓。
他們直接坐在酒樓一樓吃晚飯。
夾了一筷子豆腐,衡玉暗暗嘆了口氣。
跟著了悟行,別的都好說,但餐餐吃素也實在是為難他。
“貧僧為主點道糖醋排骨吧。”
了悟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輕聲道。
衡玉微愣。
剛剛對素菜的抗拒表現得那麼明顯嗎,了悟居然看出來了。
了悟說:“主不習慣吃素,沒必要為了貧僧和師弟改掉自己的習慣。”
茶淡飯,青燈古佛。
這些都是他的選擇,也是他的修行。
這些事本來就與無關,沒必要在他面前避諱些什麼。
衡玉把豆腐送進里,咽下后才回道:“但我覺得和你、了悟同在一桌吃飯,不點葷菜是對你們的一種尊重。”
尊重?
這個說辭讓了悟微愣。
很快,了悟回過神來。
他輕笑道:“貧僧已經到主的尊重,那現在也讓貧僧來尊重主。”
說著,了悟側頭招來店小二,吩咐道:“麻煩為這位施主添上一道糖醋排骨。”
他這一系列作都很快。
快到衡玉沒來得及出聲拒絕。
等衡玉回過神時,店小二已經退去廚房幫他們點菜,衡玉只好默認了此事。
“我現在也到了了悟師兄的尊重。”衡玉一只手托腮,看著他盈盈笑道。
了悟到從心底出來的那愉悅。
這時候是飯點,一樓的桌子已經全部坐滿,酒樓相當忙碌。
不過酒樓上菜速度還是很快,了悟為衡玉點的那道糖醋排骨被店小二端了過來。
滿桌素菜里,那道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顯得十分突兀顯眼。
衡玉出筷子,點了點醬試味道,眉梢不由微挑——這道菜的味道比想象中還要好上不。
“那我就不客氣了。”衡玉朝了悟眨眼。
了悟頷首:“應有之義,在此事上主本來就不必客氣。”
衡玉失笑,也沒多說什麼。
夾起一塊排骨送進里,覺整個人都被治愈了。
自從來了這平城,就沒有吃過一口,也相當不容易啊!了悟果然是個可的佛子!
到最后,衡玉一個人解決掉整碟糖醋排骨。
吃完上樓,衡玉剛卸掉長劍放在桌面,就聽到有人敲響自己的廂房門。
衡玉走過去拉開房門,發現門外站著的人是了悟。
“了悟師兄可是有事?”
問完后,衡玉才發現他手里捧著杯散發著氤氳霧氣的茶水。
很顯然,茶水是剛泡出來的。
“茶水可以解膩,主喝些吧。”
了悟把茶水遞給。
衡玉手接過。
抬眼去看了悟。
燭火暖灑滿門外走廊,他站在那里,線斑駁在他臉上。
清冷的氣質被徹底消融,整個人顯得無比溫,看得人心尖發。
如果他不是個許生佛門的佛子,衡玉覺得自己都要飽暖思.了。
嘖。
-
第二日上午,逍遙子再次趕來酒樓,告知今日比試的規則。
“上午的時間全部用來通知信徒,我們開壇**的地點就定在城中那片空地上,彼此相鄰,你看如何?”
逍遙子點指地圖,出聲詢問。
了悟垂眼察覺地圖,過了一會兒點頭,表示自己沒有異議:“何時開壇**?”
“未時一刻。”
“可以。”
雙方談好后,就分別行起來。
了悟和了念前往城北,員那些已經為佛門信徒的百姓前去聽他開壇**。
衡玉負責員其他地方的百姓。
——他們這幾日的宣傳,雖然重點放在城北那塊,但像城東城西那幾塊區域也是宣傳過的。
一直到午時,三人再次匯合,一道前往逍遙子提及的城中區域。
遠遠臨近城中時,衡玉就看到那里搭建有兩塊平臺,正好一東一西遙控相對,隔著一定的距離。
逍遙子和他的弟子們站在西邊那塊平臺上。
瞧見了悟一行人,逍遙子揮了揮手中的拂塵,掐訣行禮。
了悟回了一禮,直接走到東邊那塊平臺上,盤膝坐在上面耐心等待。
衡玉閑著無聊,隨意打量周圍的環境——
突然發現逍遙子的大徒弟周創并沒有出現。
都這個點了還不出來嗎?難道還在想辦法收納信徒?
下心底的疑問,直接盤膝坐在了悟邊。
今天衡玉穿了紅長,外面罩著黑的斗篷。
盤膝坐下時,紅與黑的擺在后盛開,明艷到了極致。
從午時到未時,一個時辰里,東邊平臺和西邊平臺周圍逐漸圍了不百姓。
提前到的百姓全部坐在團上。
東邊平臺這里的人數越來越多,團的數量不夠了,剩下的人都自發站在后面,沒有毫不耐煩。
相比之下,西邊平臺那里的團還沒有坐滿。
哪方更占優勢,由此就一清二楚了。
逍遙子臉逐漸難看起來,看向自己的二弟子:“你大師兄怎麼還沒回來,還有一刻鐘的時間為師就要開壇**了。”
二弟子回道:“弟子剛剛已經給大師兄傳訊,相信大師兄收到傳訊后會盡快趕來。”
逍遙子深吸口氣,語氣不耐煩:“你再傳訊催促他!”
二弟子知道他肯定心氣不順,不敢在這時候怒他,連忙點頭應是,退了下去給周創傳訊。
再遲些時,道卓和慕歡也趕來瞧熱鬧。
不過道卓去了逍遙子那邊,慕歡直奔了悟這里。
瞧見盤膝坐著的了悟,慕歡掐訣,語氣里滿是吹捧:“了悟師兄佛法高深,此次賭約肯定力逍遙子那方。”
衡玉在后低低一笑:“結果難道不是已經顯而易見了?”
在了悟看不到的視線范圍里,慕歡側過頭朝衡玉撇了撇。
“你們搜查到那妖的下落了嗎?”衡玉換了個話題詢問。
“還沒有。”慕歡搖頭,“那妖實在狡猾,而且在追查中我發現原本是結丹期修為。”
“原本?”衡玉敏銳捕捉到關鍵詞。
“沒錯,現在的境界已經跌落到筑基期巔峰。我想這就是瘋狂采補的原因之一。”
衡玉蹙起眉來。
突然,衡玉想起一事,看向逍遙子他們所在的方向。
——逍遙子的大弟子周創居然還是沒有出現!
但沒讓衡玉思索太久,未時一刻到來,盤膝閉眼的了悟緩緩睜開了眼睛。
衡玉沒有打擾他,拉著慕歡跳下高臺。
-
“聽說了嗎,無定宗佛子要和虛空盟逍遙子在城中那里開壇**進行比試。”集市里,有筑基期修士把這件事當作談資,邊往前走邊和同伴提起此事。
“聽說是涉及了佛道之爭?”同伴問道。
“逍遙子提出比試的確是因為佛道之爭,但無定宗那位佛子說了,佛道之爭并不爭端,是逍遙子自己存在心魔想要分出個高低罷了,不過逍遙子想要比試,他也樂意奉陪。”
“看來還是無定宗佛子的心境更高啊。”同伴慨。
在這兩位修士之后,跟著一個戴著斗笠、披袈裟、手持九環錫杖的和尚。
斗笠被得很低,但如果有人仔細打量,還是能約瞧見這個和尚右臉上刺著一個黑符文。
——這是無定宗棄徒的標志。
聽著這兩個筑基期修士的話,原本正在著急尋找著什麼的和尚頓了頓腳步。
他手中的錫杖砸在地上,和尚閉著眼想要尋找悉的靈力。
但無論他怎麼尋找,都找不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也是,那個人一直在避著他,他已經在平城滯留好幾日了,依舊一無所獲。
和尚輕嘆了口氣——當年如果不是發生了意外,他興許也有機會為宗門佛子吧。
只可惜造化弄人。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和尚決定順從自己的心意往城中走去。
他想去看看無定宗的佛子是何等風采。
他隨意邁出一步,影再次出現時已經在幾十米開外。
這般實力分明就是已經到了結丹后期,距離元嬰期僅僅一步之遙。
沒過多久,和尚就到了城中平臺前,他目巡視一圈,最后落在了悟上。
了悟盤膝坐在高臺上,輕聲講解佛法。
他的神溫和如水,氣質淡然慈悲,聲音溫潤清朗,再配上眉間那抹朱砂,當真像是一尊神佛端坐在那里傳道**。
高深的佛法于他是信手來,深淺出。
和尚耐心傾聽著這些佛法,覺整個人的心境也逐漸平和下來。
他右手立掌于前,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當和尚再次抬起頭,他看到了站在了悟不遠的衡玉和慕歡——如果說衡玉還不明顯,但慕歡那副打扮絕對是個徹頭徹尾的合歡宗修。
這一刻,和尚仿佛想起了很多舊事,他那原本平和下來的心境掀起波瀾,覺到自己的在這一瞬間變得冰冷下來。
和尚形站得不穩,往后踉蹌幾步。
他手中握著的九環錫杖搖晃起來,叮鈴作響。
衡玉察覺到這邊的靜,遠遠眺一眼。
看清那個和尚時,衡玉微微一愣。
突然想到前幾日雨夜里,在關窗時瞧見有個披袈裟的修士從窗外一掠而過。
難道就是此人?
“你在看什麼?”慕歡看向。
衡玉搖了搖頭,再次看向剛剛的方向,發現那個和尚已經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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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了悟將佛經中的一些經典容講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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