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都王反複看了黃曆,日子一選再選,最終將婚宴訂在了三日後。
婚宴當日,寧都王府張燈結彩,掛滿了大紅燈籠。鮮紅的流蘇在空中漾,仿佛在為婚宴起舞助興。
白兮被送到了一喜房裏,紅紗帳滿綴的梳妝臺前,一方菱形銅鏡映照出的倒影。冠霞帔,紅皓齒,纖腰細細如柳綠,十指纖纖若荑。
一襲雲錦描金勾勒大紅牡丹花,絢麗得宛如天邊流霞般的嫁,外罩著極極薄的緋鮫紗,綴著米粒兒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絕世容華。
攔腰束著的流雲紗蘇繡凰腰帶,恰到好的勾勒出玲瓏巧致的材。慢步行走間,有馥鬱的淩霄花瓣散落到寬大的袖口裏。
長長的擺隨著微風輕輕起伏,好似湧無邊浪花,又似天邊燃燒的彩霞,從紅塵深滾滾而來,似將燃盡這萬千繁華。
北千淩迎親的車隊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鋪灑著數不盡的大紅花瓣,清風卷著花香刺得白兮頭一陣昏昏沉沉,好似喝醉了般。
就連滿城的樹上都係著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湧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都頭探腦去觀這難得一見的盛大婚禮。
放銃,放炮仗,大紅燈籠開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隊伍裏的樂隊,手裏持著喇叭嗩吶,銅鈸皮鼓,一聲比一聲響亮。
一曲《龍呈祥》讓周邊的麵浮桃花,多多幻想著自己親的日子,讓相扶相持的金年白發夫妻回憶起某年某月某日,與邊之人共結連理的形。
更讓萬千子欣喜若狂的是隊伍前方正中,那騎著一匹頭戴紅花的高壯白駒的英俊男子。
他一襲紅袍加,頭戴紅錦玉冠,金釵端端正正的將男子烏發束在裏麵,整整齊齊。
棱角分明的五,迷人的麥皮讓他王爺的份更加顯而易見。一雙朗月星目一麵人不敢直視一麵人忍不住窺視。
盛大的迎親車隊載著白兮,繞著雍北城走了一圈,使得整個北朝都知道寧都王府認祖歸宗的小王爺迎娶了一位新王妃,大家紛紛議論著這場盛事。
隨後北千淩帶著迎親車隊回到了寧都王府,準備行親大禮。
王府大堂,寧都王和王妃已經早早地坐在了廳中,臉上是喜,焦急地等待著北千淩他們回來行禮。
北千淩將白兮迎下了轎,隨後二人步了正廳之中。王府前院已經滿了賓客見他們來了,都是一片吶喊聲。
得大堂,北千淩一襲紅袍,韶流轉,飄逸出塵的俊彩煥發,他的角掛著一溫和的笑意,持新娘的手,踏那鋪滿紅裳的殿堂。
白兮同是一襲鮮豔的紅裝,頭上的凰步搖襯托出的高貴和豔。縱然人們無法瞧見蓋頭下的絕容,隻一個影,卻也是傾倒眾生,同俊朗的新郎說不出的般配,好一對天作之合。
“一拜天地。”李管家嘹亮的嗓音響徹寧都王府上空。
北千淩轉過來,白兮也在丫鬟們的攙扶下,轉過子,兩麵相對,同時低下頭,行了第一禮。
“二拜君親。”李管家再次喊著。北千淩也早聽寧都王說了,天地君親師,天地為大,次之為君,在為親,後為師,如今滿堂員在座,也算代表半個朝廷,才把皇上也算了進去。
北千淩與白兮又是跪地三叩拜。
“夫妻拜。”這一聲響起,周遭的人群中則發出一陣陣歡笑聲和拍手好聲。
親了,這就要親了。白兮在自己的心裏念叨著,來到這裏,白兮心裏本來還沒底,不過能再一次會做新娘的覺,心裏還是十分激寧都王和王妃。
回想起第一次婚宴,那時還未如此深北千淩,所以對婚宴之時的覺也沒有那般強烈,而這一次,卻有一種真真正正嫁與他,為他妻子幸福。
大紅蓋頭下,白兮笑意嫣然,但卻不敢表出自己的心思。兩人這次倒沒有跪,半躬子,兩頭相接,算是行了禮。
“禮,送新娘房。”
北千淩也要隨行,他獨自向後一轉,向在場的員、富商、名流道了謝,牽著白兮手中的同心結出了大廳,走向了後院。
將白兮送回婚房後,北千淩便折返回前院,招呼賓客吃酒。大家看見他,是言佳句,祝福連連。
“嗬嗬,恭喜啊。”眾人待禮之後,連忙向北千淩道喜。
“多謝諸位意,千淩這廂心領了!今日我們不醉不歸,盡興才好!請諸位大人,還有臨寒舍的每一位朋友席吧。”北千淩引領著所有人分布席。
一時間,前院坐滿了賓客,大家都興致盎然地品嚐著桌上的酒佳肴,談天說地,不亦樂乎。而戲臺上則在唱著一出囚凰,長長的尾調在前院裏好似一長針,挑著在座賓客的心弦。
寧都王和北千淩在前院招呼著一眾賓客吃酒。大家都在興頭之上,紛紛端著酒杯向北千淩敬酒,北千淩也不能推辭,一杯接一杯的飲下。
他在邊關打戰時,為了壯膽,每次點兵後,都要豪飲一大碗,所以酒量匪淺。如此喝下數杯,北千淩依然麵不改,猶自談笑風生。
前院燈火通明,笑語歡聲,相比起來,後院則尤為安靜。白兮坐在他們的婚房中,紅燭帳暖,桌上喜果酒品一應俱全。
白兮絞著上的紅綢,靜靜等待著北千淩進來,為挑起大紅蓋頭。再飲下合巹酒,共結連理,從今往後,夫妻恩,舉案齊眉。
恍然覺得這一切如夢一般,似乎又回到了朝睿王府中的婚房。那時,一心隻有仇恨,本沒有對那場婚宴有任何期待。而如今,與北千淩經曆過那麽多的風風雨雨,才會到他們之間的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