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坎真貧瘠啊!」
從一道坎轉到五道坎,池橋松心中不慨。
這些矮山的樹木千篇一律,小也大差不差,猴、狼、豹、虎、熊一個遇不到,連野豬都不再能遇到。
不過他也理解。
墨坎縣城就在千里翠隴陵邊上,本地獵人多年開發,山中的大貨早就被趕盡殺絕。
他能到一頭游山鼓,屬實運氣。
「靈也找不到。」他蹲在一山谷的地上,用小鏟子挖土。
這是一棵藥材何首烏,順著巖石泥土挖過去,不多時就把何首烏的給挖出來,可惜瘦小、乾癟不型。
只能拿回家曬乾,丟給二叔拿去衝量。
掂量一下手中沒什麼重量的何首烏,池橋松搖頭暢想:「要是挖到一顆人形何首烏,豈不是發達了?」
他在舊報紙上看過不大人的奇遇故事。
其中有一篇,記載的是大夏民國一位士宗師的故事,據說這位士宗師乃是建國前出生,如今已有一百五十歲。
他年輕時武道稀鬆平常,活到老年依然渾渾噩噩。
誰想到一次野外探險中,挖到一長人形的何首烏,吃了之後滿頭白髮立刻變得烏黑,武道也銳意進,一舉衝破大師、宗師境界。
因他並未娶妻生子,所以即便突破宗師境界,也沒有出山爭鬥的心思,最終選擇在深山中世不出。
至今無人知曉他是不是死了。
這故事發表在《狐報》,真假難辨,但人形何首烏確實存在,大夏民國方出版的《藥典》中,記載它為十大仙藥之一。
不過仙藥大多藏於深山老林,千里翠隴陵全是低矮山頭,不知道多獵人來回奔波,估計藏不住什麼仙藥。
無奈返程。
回家將順路採的幾味中藥材,丟到屋前的竹匾上晾曬。
池小芽正帶著堂弟池橋水,幫池母摘菜葉子;二嬸則倒出一堆乾貨,拉住池橋武幫忙挑挑撿撿;池父也才剛回來,去院中洗澡去了。
「中午也不回來吃飯,了吧,鍋灶上給你留著呢。」池母嗔怪的說道。
「好。」
池橋松真了,雪白的大米飯連吃兩海碗。
如今他是力士境,食量大增,無不歡,平常打獵的小,都進了他自個兒的肚子裏。
「二嬸,最近跟二叔販賣乾貨,收益怎麼樣?」吃完飯,他搬來小板凳,幫著二嬸分類歸納收來的乾貨。
二嬸抱怨:「還沒見到幾個回頭錢呢,這幾天連著天下雨,山貨壞了好些。」
「權當學費了,以後看季節收貨,梅雨季就收不容易的乾貨,等天氣好了,再收那些不經放的乾貨。」
「可不是咧,還是小松你腦子靈活,你二叔笨呢。」
「二叔中有壑,只是缺一個平臺。」池橋松說道。
二嬸聽完很高興,但上卻一個勁的埋怨:「有個屁壑,大文盲一個,算個賬都能給人糊弄。前幾天去賣山貨,八一斤的鐵拐棗,給他算五一斤,虧了兩塊多錢呢!」
「找補回來沒?」
「哪有,人家不承認,哼,以後縣城前街那家炒貨店,再不往他家送貨了。小松,你可不能去他家買炒貨。」
「好。」
…
…
…
往後的時間裏,池橋松在家與講武堂兩地跑。
因為《十二路彈》已經大,他也就沒心思再跟著孔宏才加練法,琢磨著等幾天就宣佈自己突破力士境。
然後再學更高級的武功。
他看中了另一位教橫練功夫的老師宋翔宇,宋翔宇乃是武士境高手,掌握的武功當中,有一門《潑風快刀》煞是威風。
力士境能修鍊《潑風快刀》,練到高深,能一路破境到武士境。
所以他找到機會,給宋翔宇送了點禮,先留點印象,回頭方便求教。
當然孔宏才這邊也不落下,時常帶一點乾貨當禮,畢竟孔宏才也有幾門不錯的武功,比如《六合螳螂手》、《白虹劍》。
有靈月桂樹,只要料足夠,再多武功也能修鍊。
「你最近懈怠了。」
孔宏才收下乾貨,叮囑道:「《十二路彈》也好,《瘋牛大力拳》也好,就是一個字,練,一天十遍、百遍的練,不然靠你的資質,想進力士境難!」
「我在山中練武,偶爾打獵,覺比在講武堂有效果。」
「是這樣嗎?」
「是。」
「好吧,你自己把握,武道修鍊,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孔宏才完全是看在禮的面上提點幾句。
見池橋松不以為然,他也不再多話。
下午時間,池橋松繼續去上氣功課,學員又跑掉幾個,只剩下十個學員和三個男學院,其中還包括他在。
一道袍的劉春對此並不在意,他道觀、講武堂兩頭拿錢,小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每天茶杯里都泡滿枸杞,補得紅滿面。
乍一看,真像是得道大賢。
「天上的霞,就像一塊抹布,你想著它攥在你手中,你拉著它不斷拭天邊,天上抹得乾乾淨淨,心中自然乾乾淨淨。」
偶爾興起,劉春就會講一段自己對《紫霞清塵》的領悟。
武道功,溫養炁,相當玄乎。
能不能領悟,全憑個人機緣、悟。
池橋松在臺下盤膝打坐,把劉春的話反覆咀嚼,似乎領悟到什麼,但想要抓住的時候,又發現腦子混沌一片。
啥都沒領悟。
「天邊的霞……抹布……天乾淨,心自然乾淨……」
他在腦海中聯想到一大堆,什麼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什麼本來無一何惹塵埃,什麼觀自在菩薩,什麼行深般若波羅多時照見五蘊皆空。
越想越遠。
然後。
叮鈴鈴的鈴聲炸響。
劉春彷彿屁下安裝了彈簧,將茶杯一提,就站起來,留下一聲「下課」回,便消失在教室門口。
坐在墊子上沒,池橋松意猶未盡,他剛才覺自己找到一點狀態,卻被鈴聲破壞。
「喂。」
一位學員,走過來,悄悄拍了一下池橋松的肩膀。
池橋松轉過頭,看清楚來人。
天藍的大襟襖,斜岔開襟到腋下,腕喇叭袖口,圓弧形的下擺點綴小花;黑的及膝長下面,兩截小筆直白皙;白子帆布鞋,烏黑齊耳短髮上別了個素淨髮卡。
這是大夏民國近幾年推出的文明新裝。
傳統又典雅。
「有事?」池橋松淡然問道。
「你晚上有沒有空啊,我收到兩張電影票,一起去看唄?」學員帶著一抹,眼神往旁邊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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