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原本就不打算瞞著這事,反正早晚都要告訴兩個孩子的,不過文錦心那邊打算再緩緩,畢竟小姑娘年紀小臉皮薄。
沒想到沈玦這麼快就聽到了消息,并且鬧到了跟前。
“祖母,您要我娶那朵小花?”
老太妃看到孫子很高興,一聽這話就不贊同的皺了皺眉,“欸,你這臭小子怎麼說話的,什麼小花,那是你錦表妹。”
“不都一個意思嗎?這還沒進府就病一遭,進了府又病一遭,您這是打算讓我娶媳婦還是娶尊菩薩回去供著呢?”
沈玦一聽到消息就炸了,他說呢,怎麼頭回見這小丫頭就怪里怪氣的,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想讓自己娶?做夢!
“呸呸呸,趕給我把這些不吉利的話給呸掉,錦兒之前那是水土不服,進府之后是怎麼病著的,難道你不是更清楚?”
沈玦:……
他還真是差點把這事給忘了,不想起還好,這一提起他就生氣。
一個讓他丟了臉的人,更別想讓他娶。
“我又沒求著幫我,而且這麼一個滴滴一下就能生病的主,我可高攀不起,誰要誰要。”
老太妃頭一次這麼想拐杖,但握了好幾次,都還是不舍得,總歸是自己的寶貝孫子。
耐著子的哄他:“有的好,你還小這些事你還不懂,我做事總都是為你好,而且這事我都和你爹商量過了,先這麼著,若是過兩年你還是不喜歡,再作罷。”
沈玦本不聽勸,“別說是兩年了,這事我就不同意。”
老太妃見他說不通,直接使出了殺手锏,閉著眼睛扶著額頭開始喊疼。
“哎喲喲,你如今是長大了,翅膀也了,我這老太婆的話是不管用了,罷了罷了,還是讓我早點去找你祖父的好,免得在這礙眼。”
沈玦:……
這種戲碼從小到大不知道上演了多次,可偏生沈玦就吃這一套。
“好好好,我都聽您的還不行嗎,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祖母這邊不能說通,那就只能從文錦心那下手,他有的是辦法讓這朵花后悔打這個主意。
老太妃不急著讓文錦心知道,再加上文錦心最近都冷落彩珠,以至于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后了。
文錦心病好的差不多,李氏就準備了一頓家宴,算是正式歡迎文錦心。
離那日和沈玦一塊用膳已經過去了三日,文錦心也漸漸的平復了自己的心。
之前會這麼無措,是因為沒有看清自己和沈玦的關系,這三天之間已經想明白了。
現在一切都已經重新開始了,和沈玦只是普通的表兄妹,只是這麼簡單。
不管前世沈玦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對沈玦更多的是和愧疚。
曾經喜歡過沈恒璘,但真錯付,不想因為就把轉移到沈玦上,要做的就是守護沈玦守護鎮南王府,陪著老祖宗,遠離沈恒璘。
不讓沈玦再重蹈覆轍,如果能讓他早日走上正道,一定是老祖宗最想看到的。
至于,目前不是所能考慮。
想通這些事,心也就好了許多,就算是要一起去看龍舟,那也不過是兄長帶妹妹開開眼,是再普通不過的事。
而且這三日都會去陪老太妃吃飯說話,期間也沒有再聽提起,想來原先也不過是隨口說的玩笑話,卻當真了。
文錦心就更是放下心來,仔細的準備著晚宴。
“姑娘,我給您上藥。”
文錦心練的躺好,背上的傷口已經結了痂,這幾日掉了出的傷痕。
蘭慧的作很是小心仔細,生怕會有哪里了的,雖然這個傷口每日都會反復的看到,但每次瞧見蘭慧還是會為難過。
“姑娘疼嗎?”
“早就已經不疼了,就是有些,不用這麼小心。”要不是傷口在背上,自己的手抓不到,都不敢保證會不會因為失手給抓破。
“這怎麼能行,不仔細些要是留疤了怎麼辦?”
文錦心趴在枕頭上,整張臉埋在里頭,其實早就聽到大夫說的了,是易留疤痕的質,很可能這個傷疤會一直留著了。
上一世并沒有過一遭,而且從小被保護的很好,上從來沒有過傷,更別說是留下這麼長一道疤了。
沒有一個子是不的,越是好看的子就越是在意儀容儀態。
那會在半昏迷的狀態下聽見可能會留疤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可再清醒過來的時候,那種覺又消失了。
或許是因為重活一世,這條命都是上天賦予的,能活著便是最大的奢,這些外表的東西也跟著看淡了一些。
“留疤就留疤吧,也不會有人瞧見。”文錦心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這怎麼能行,姑娘以后還要說親事,留了疤還怎麼說親事……”
說完蘭慧才意識到文錦心還小,不該在面前說這些,“奴婢失言了,姑娘千萬別放在心上。”
而且留疤的事肯定知道了,心里定是不好的,再繼續說,豈不是更傷的心。
文錦心把腦袋抬了起來,安的拍了拍要下跪的蘭慧,“你說的都對,以后都聽你的便是。”
沒和蘭慧說自己心里的想法,經過前世被沈恒璘所騙后,早就想好了不嫁人,一輩子陪著老太妃,常伴青燈古佛只求老人家長命百歲。
老太妃的子骨一直就很好,離開廣州府的時候老人家還很朗,在京城的那兩年每每有家書,也都是說康健,并無病痛。
所以收到書信說老太妃薨逝的時候,是完全無法接的,但又無法證明老太妃的死與其他人有什麼關系。
畢竟在的記憶里,鎮南王府上下和睦,直到重生之后,原本在看來平靜的王府之下,還暗藏了很多的暗涌。
李氏、老太妃、沈玦,甚至是那個突如其來敵意的葉姑娘,都著不安寧的氣息,王府遠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上好了藥,文錦心又趴著休息了一會,才起來換服。
門外彩珠在小聲的求見,“姑娘,我把針線房給您做好的裳拿來了。”
這是剛進府的時候李氏就吩咐下去的,一季四裳,全都按著的尺寸來做的。
之前因為都在床上還用不上,如今病好了,馬上就送了過來。
蘭慧看了文錦心一眼,得了肯定的眼神,才出去掀了簾子,彩珠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經過上次的事后,彩珠就安分了。
之前是文錦心太好說話,以至于一下讓忘了自己的份,從那之后就伏低做小再不敢放肆了。
蘭慧也問過文錦心,為何不直接趁這個機會把彩珠給換掉,畢竟是李氏的眼線,一直在面前晃悠豈不是限。
但文錦心卻搖了搖頭,“若是換了彩珠,難保之后不會又別人,再來了其他人我們又要個個防著,豈不是更累?”
以前文家后院很是簡單,老爺沒有妻妾家中就姑娘一人,只要伺候好主子本不用去考慮這些東西。
到了王府,蘭慧才開了眼界,原來人與人之間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才知道自己還有很多要學的東西。
“我們如今對彩珠知知底,沒準以后還能用來探聽消息呢。”
而且文錦心還教蘭慧,有的時候狐假虎威并不是壞的詞,比如在下人的面前,就不必都做好人,偶爾借勢立威也是很有必要的。
彩珠一進屋蘭慧就手過去,很識相的把托盤到了蘭慧的手里,開始討好起蘭慧來。
“姑娘,這是春夏兩季的裳,您瞧瞧可是喜歡。”
王府的針線房手藝極好,文錦心的看了兩眼就點了點頭,知道是喜歡的樣式,是花了心思做的。
夸了幾句用心,又賞了個銀子,彩珠趕松了口氣,喜滋滋的道謝。
幫著蘭慧給文錦心梳妝打扮,等算著時間差不多,就去正屋等老太妃一道去赴宴。
老太妃今日穿了棕的暗金紋襖子,看著既親和又尊貴。
看見文錦心過來,就拉著上下的打量,“我們錦兒真是穿什麼都好看,尤其是這個襯著更是紅潤有氣,我瞧著就歡喜。”
今天送來了新,蘭慧就建議直接穿新的,也算是給李氏面子。
李氏大約是以為文錦心喜歡紅是系,送來的八套服里,半數以上都是紅的,但實際上前世更偏淺的裳。
不過服既然都做了,也沒有重做的道理,再說這都重活一世,自然是要做出改變的。
就挑了一櫻紅的襖,配了同系的長比甲,看著確實是天真,襯的如玉的更是水靈人。
“這是舅母差針線房新作的裳,老祖宗喜歡,錦兒以后就多穿。”
老太妃打量了兩眼,又是滿意的點頭,“你舅母的眼還是不錯的。”
文錦心一路挽著老太妃,祖孫二人有說有笑的去了正院。
臨近夏日,天黑的越發晚,這個時辰天還是大亮,花廳里李氏早就在等著了。
一聽是老太妃來了,帶著沈韶媛就迎了出來。
相互之間見了禮,李氏的目就落在了文錦心的上,這還是病好了之后兩人頭次見面。
忍不住的眼前一亮,不得不說這個表姑娘確實是極了,便是說句絕艷也不算夸張。
但越是麗的人就越是不簡單,李氏的目微微一閃,臉上的笑意卻是毫未變。
“果真是母親養在邊的人,就是水靈致,真是讓人瞧了打心里的喜歡,你來府上這麼久,我這做舅母的都沒能照顧好你,真是我的失職,這個鐲子是我偶然得的,一直放著沒有合適的人襯得上,今日才知,是一直在等你呢。”
文錦心記得前世自己進府,李氏送的也是這個鐲子,因為前世很重李氏,便很喜歡這個鐲子一直戴在邊。
如今,才知道李氏或許一直都在防著,對的喜歡都是裝出來的……
想起前世的事,文錦心明顯的停頓了一下,老太妃就笑瞇瞇的推了推的手。
“既是你舅母的一片心意,那就收下吧,你瞧這孩子膽小的很呢。”
文錦心回過神來一臉緋紅的接過了玉鐲子,恭敬的道了謝:“多謝舅母。”
恭敬有禮絕對挑不出一錯來,卻從中著些許疏離。
李氏抿著笑,膽小?若真是膽小又怎麼會一進府就有如此異常的舉,只怕不是膽小而是心思太深了。
“別站著了,趕里面坐。”
李氏招呼著眾人進屋,就在這時,后一個溫的聲音響起。
“舒君來遲了,還老夫人和夫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