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一些,但也長高了一點,臉上的嬰兒褪去,肩背平直腰肢纖細,已經是個十分漂亮的大姑娘。
許禾欣卻又難過,其實很清楚,趙厲崢和江幽的事大約已經無可更改。
強扭的瓜不甜,就算他們能著趙厲崢分手和柚柚在一起,柚柚也未必會幸福了。
“你只管安心去學校,不用擔心這些,阿姨明白,只是柚柚……到最后,委屈的只有你一個。”
許禾是真的心疼。
這件事里,自始至終最無辜最傷最委屈的,只有柚柚一個。
可是沒人能替承。
許禾握住的手,輕輕拍了拍:“柚柚,阿姨都記在心里。”
第二日啟程去學校,幾家人都來送。
趙厲崢沒有來,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爸媽弟弟在學校陪了一個星期后回了京都。
那天晚上,趙厲崢給發了信息,說在宿舍樓下。
在宿舍坐了好一會兒兒,還是換了服下樓。
好久沒見了。
好像是從那個冬天結束后,一直到現在盛夏時節。
緩緩走出宿舍樓,遠遠看著他,心臟還是了節拍。
十幾年啊,在你心里住了十幾年的一個人,幾乎和你的都融在了一起,剝離開來,該是多難,多疼。
他穿著白襯衫站在樹影下,指間有明滅的星火。
路過的生不時回頭看他,晦暗不明的燈影下,他的臉容英俊卻又沉肅,那看的人也只敢看一眼,就匆忙收回了視線。
他也看到了,下意識的掐了煙。
走下臺階,在夏日的晚風里走到他面前去。
“柚柚,之前的生日禮,喜歡嗎?”
他輕聲詢問,卻心口里針刺一樣的疼。
他怎麼,還能這樣心安理得的問喜不喜歡呢?
那禮,是江幽準備的吧。
禮盒子里的卡片上,明顯是孩子的筆跡。
著他,難過的想。
其實,不必要再給禮的,與其這樣在的心上一次一次捅刀子,還不如,徹底的將摒棄在他的生活之外。
“趙哥哥,禮很喜歡,只是,我什麼都不缺的,你不用再送東西給我了。”
仿佛沒有任何變化,說話的時候眉眼彎彎的笑著,是無害的溫和甜。
“我當然知道你什麼都不缺,柚柚……”
“趙哥哥,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打斷了他的話。
“柚柚,哥哥是想親自謝謝你,對我媽說的那些話。”
“阿姨很疼我,我只是不想讓阿姨傷心。”
“柚柚,你恨我嗎?”
沉默著,沒有說話。
夏夜的風從他們頭頂吹過,也溫熱的從心頭拂過。
但冬日里落在心頭上的那一場雪,卻沒有半點的消融。
該怎麼和他說呢,不恨他,甚至也并不怨他。
只是相見不如不見而已。
“還有其他事嗎?”
“如果沒有重要的事,趙哥哥,我就回去了。”
“以后,也別再來這里了。”
說完,沒有再看他,只是平靜的轉過離開。
“知恩……”
其實從小到大,他很喊的大名,最常喊柚柚,有時候逗弄,會喊小柚子,把惹生氣哭鼻子了,就一口一個妹妹的哄著。
“如果你過得不好,不幸福,哥哥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都不可能真正開心。”
想笑,可卻又笑不出來。
一顆心像是泡在黃連水中,苦吶,苦的不可堪言。
“知恩,這輩子是我對不住你,辜負了你,但不管怎樣,你永遠都是我心里最重要最疼的妹妹,我希你好……”
“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
“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
忽然轉過,劇烈的抖著,淚如雨下。
“知恩……”他眼底有清晰的痛心和憐惜。
是不是該恩戴德?
瞧瞧那些渣男,劈劈的理所當然,或者為了小三人恨不得友老婆趕死掉消失。
但他談著卻還惦念著連前友都不算的姑娘過的好不好?
知道,也許他這些話都是真心的,愧疚,自責,被良心折磨難安,希幸福快樂,都是誠懇的,真切的。
但是,這些只會翻來覆去的提醒著自己,那夢一樣荒涼的過去。
“別再說這些了,好不好?”
仿佛力了一般,怔怔然向后退了一步:“趙哥哥,如果你真的還把我當妹妹一樣疼,就給我留一條活路吧。”
趙厲崢看著轉離開。
一步一步走的很慢,甚至步伐都有些踉蹌,走到宿舍大門口,站了一會兒,扶著門框,仿佛下一秒整個人就會倒在地上。
但還是強撐著向前走去。
一直到的影消失,他頭頂上的廣玉蘭被夜風吹落了幾片花瓣,慢悠悠的飄落在了他的眼前。
他看著那花瓣墜地,耳邊仿佛響起了很小很小的一聲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而后,卻是萬籟俱靜,萬籟俱靜。
……
念大學那幾年,他們幾乎再沒見過面。
但每一年生日的時候,仍會準時在零點收到他的祝福短信。
剛上大學第一年,趙厲崢來找過之后,吃了差不多一年抗抑郁的藥。
那些藥是拜托傅東珵幫開的又寄過來學校的。
提出這個請求后,傅東珵曾專程來過的學校一趟。
他在這個城市有同學,給安排了最好最專業的醫生。
檢查出來的結果,是中度抑郁,必須要吃藥調理了。
傅東珵是個醫生,緒常常不外的,自小認識他,這麼多年了,也就見他過兩次氣。
一次是小產手后,一次,就是檢查結果出來后。
卻很淡然,甚至還安他:“我按時按量的吃藥,會好起來的,傅叔叔……還是要麻煩您,千萬不要讓我爸媽知道。”
的緒,也只是在提起父母時會有波。
傅東珵看著,怪責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許久后,他還是答應了。
他托國外的同學寄回來最先進對人傷害最小的新藥,每個月都準時寄送到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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