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幽將手機擱下,去衛生間洗漱。
沒有熱水,但還是忍著刺骨的寒意洗了個澡。
討厭自己上的油煙味兒,烤串味兒,各種七八糟混雜在一起的難聞的味道。
這種味道,就是窮人上的標志,窮酸味兒的真實寫照。
發了誓的,一定要為人上人,再也不要過這樣的人生。
……
趙厲崢的車子到了陳家大門外的時候,雪已經下的有些大了。
“頭發吹干再下來。”
“嗯,吹干了的。”
“穿厚一點,要穿上子。”
忍不住笑,視頻里看著他的一雙眼亮閃閃:“趙哥哥,你現在怎麼比我爸爸還要啰嗦了。”
“那你喜歡不喜歡?”
“當然喜歡啊。”隨口就說了出來。
說完之后,自己卻又先害的愣住了。
“喜歡就好,我就對你啰嗦了一點。”
“我,我穿服,先,先掛了。”
臉紅的燙手,飛快結束了視頻通話。
卻還覺得心跳的七八糟的。
去灌了半杯溫水,還是覺得心尖上燥熱的不行。
家里的暖氣太熱了,都覺得自己要上火了。
套上大下樓。
父親卻在廚房里給母親熱牛,看到下來,就詢問:“這麼晚你要出去?”
臉上還有些熱燙,卻故作自然的語調:“趙哥哥過來了,應該是有事,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厲崢來了啊?讓他進來說話,外面下雪了,冷著呢。”
“嗯,我去他進來。”
陳序看著兒輕快的跑出客廳,不由搖頭失笑。
趙厲崢這半年多的變化,他和瞳瞳都是看在眼里的。
就覺得男孩子起來,好像真的換了個人一樣。
從前的叛逆,浮躁,沖,好像都漸漸消弭無蹤了。
這讓陳序心里舒服了一點,畢竟從前總是柚柚圍著厲崢轉。
他這個兒奴當然是心疼自家閨的。
遠遠就看到了站在大門外的那一道拔影。
小姑娘們心里多半都有個浪漫的韓劇節。
就比如之前很火的初雪要吃炸喝啤酒。
大雪中撐著傘穿著大緩緩走向主角的男主角,那種氛圍都會營造的男主帥的驚人。
但趙厲崢是不需要什麼氛圍來烘托的。
他比韓劇男主可帥多啦。
“慢一點。”
趙厲崢看冒著雪跑過來,趕快走幾步迎上去,他很自然的張開大的襟,將拉到了懷中。
“怎麼不讓傭人過來開門?”
因著有點晚了,怕驚陳家的長輩,他并未按門鈴門。
趙厲崢輕輕拂掉頭發上的雪片,又握住的手,眉宇立刻就蹙了起來:“手有點冷。”
他說完,就握住的手探襟在了小腹上。
指尖到溫熱堅實的,只覺得一瞬間細微的電流席卷全。
忍不住想要蜷手指,卻被他握的更。
他的大裹住,有淡淡的酒香和煙草味兒,縷縷糾纏著,將湮沒。
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竟涌起說不出的難來。
那種難不知從何而來,不知因何而起。
可就是控制不住,甚至鼻腔也跟著酸,淚腺也在的漲痛。
“趙哥哥……”
喃了一聲,落著雪的深夜里,的眼睛忽然下了雨。
“我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想哭……”
的眼淚失控的跌下來,一顆連著一顆,跌在他的大上,碎晶瑩的幾瓣。
卻又重重砸落在他的心尖。
他是多活了一輩子的人,的無措和莫名的異樣緒,其實他能細微的知到。
只是很多話不知從何來說,也不知如何開口說。
說出來,又有誰能相信這樣荒唐的事?
說出來,會不會讓更傷懷難過?
“想哭就哭,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柚柚,你想怎樣都可以,哥哥就在你邊。”
“我想看到你,又好像怕看到你。”
“想經常跟你在一起,又怕經常和你在一起。”
“你對我越好,我心里就越是會難過,我覺我整個人好像都在一場夢境里,趙哥哥,可是夢總會醒的。”
他知道是因為極度的缺乏安全才會如此。
但如今什麼都不曾發生,那些讓人心碎憾的變故都不可能再發生。
又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緒?
趙厲崢忍不住想,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記得上輩子的事。
但這半年來,看的一言一行,卻又仿佛并不是。
如今年紀尚小,他除了陪伴沒有其他辦法給不如山的承諾。
趙厲崢想到這些,又見無聲落淚,整個人惶惶似又茫然無措。
他一時之間竟也生出幾分無力的慌。
到底該怎樣做,該怎樣做才能讓快樂開心無憂無慮。
趙厲崢多希立刻年,他好訂下,一心一意的守著。
“趙哥哥,不早了,你快回去吧,省的阿姨叔叔他們擔心你……”
卻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緒。
從他懷中輕輕掙開,哭過的眼微微紅著,連眼尾都洇出很淡的一抹紅。
趙厲崢著,心緒卻縹緲的走遠。
他想起自己上輩子最后一次見到。
就像是一塊快要破碎的青白的玉,而他已經錯過了一次一次把重新拼好的機會。
趙厲崢輕輕了微紅的眼尾:“妹妹,我知道你怕什麼,我也知道你為什麼會難過。”
“趙哥哥,你怎麼會知道?”
趙厲崢微微彎下腰,與視線齊平。
“你記不記得我之前出車禍,我爸媽帶我去普濟寺,那位高僧給我算了八字,又給我改名。”
“記得。”
這樣大的事兒,當然記得清清楚楚。
趙厲崢哄:“那位高僧佛法深,被他點化的人不知凡幾,你生日那天,我在你家里船上睡著了,我就夢到了他。”
“他點化你了嗎?”
“對,所以,是不是你發現,我從夢醒來之后,就變了?”
不由點頭,確實是這樣。
“他跟我說了,你這輩子是我命定的妻子,我若是不一心一意守護著你著你,改了名也改不了孤寡命。”
“你凈胡扯。”趕捂住他:“不能說這種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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