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卡師組織雛形,暗流涌,時代背景
“年哥!”
老街拐角,遠遠傳來任王的呼喚。
“和青中的人糾纏了一會兒,來得有點晚,實在不好意思。”
任王腳步匆匆,似在躲什麼人。
眼見高盛和餘安然一左一右站在紀年邊,不由一聲輕咦、眉頭微蹙:“誒,你倆怎麼在這兒?”
餘安然的表已然凝固。
強撐起一張笑臉,不答反問:“任王,你怎麼在這兒啊?”
“上學啊。”任王回答得理所當然。
“‘打不過就加’是吧?”高盛聲音微冷。
“對啊。”
沒有高盛想象中的氣急敗壞,任王笑得十分自然:“我被年哥打服了啊。打不過就加,這有什麼丟人的?”
“咱又不是大景那些靠‘拳頭’打天下的異人。卡師本就是仰仗外的羣,打不過就加是很正常的事。”
“誒,盛子,我沒記錯的話,你們老高家的祖宗就是靠拜乾爹、娶寡婦起來的吧?”
“他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哦,對。”
任王眼睛一瞄高盛手裡的牛皮紙袋,哈哈一笑道:“出寒微不是恥辱,能屈能方爲丈夫。”
“怎麼著?高二爺這是打算先屈後,給桃源來點小小的逆襲震撼?”
“嘎吱。”
高盛低著頭沒有言語,頭上青筋條條綻,氣得牙都要咬碎了。
明明就在前不久,餘安然和任王對他還是很客氣的。
一個不多言語的富婆,一個外冷熱的“傻”大個。
跟他表面關係都不錯。
這怎麼一說要跟紀年混,一個個都這麼壞了,句句話直往他心窩裡。
“齊魯蹟裡那句話說得沒錯,人以類聚,以羣分。”
“兩個小野鬼,平時裝得人模狗樣,一遇到大鬼,就現原形了。”
“送上門給人家當狗。”
“到最後半點好撈不著不說,還有可能給別人當炮灰。”
“我可不能跟他們學。”
“我來桃源,是爲時刻掌握紀年的學習、修行以及制卡進度,不被他落下的。”
“可不是來當小弟的。”
高盛心說著,眼神幾度轉換,終歸平靜。
餘安然、任王見他這個表也有些無趣,便一左一右倚著兩邊欄桿,悶頭做自己的事。
——他們轉學來桃源,並未和家人太深說。
包括高盛,也是靠刷臉拿到學籍,跑出來的。
雖說不至於才上兩天學就被家裡人逮走,卻也需要一些“理後事”的時間。
畢竟,青山中學的能量跟背景也都很。
不可能眼看著自己被人搶走三個尖子生。
果然,沒幾分鐘,就有一聲暴喝自街角傳來。
“我學生呢?”
此時,飛艇正預熱著。
滿臉戒備姿態、心裡卻滋滋的魏婭被這“如喪考妣”的一喊嚇得打了個激靈。
轉頭就見渡碩教育幹員、青山中學校董程安拎著【地宮冷鋼汽錘】、駕著【鏤花甲幽靈骨馬】,“殺氣騰騰”朝這邊衝來。
“都坐穩了!”
原本還抱著“守株待兔”,再撈兩個好學生想法的魏婭,先是大喊一聲“校長,老程跟咱們搶學生”,聲東擊西,隨即加足馬力。
愣是將一臺卡牌科技飛艇開出了曲率飛船、時空穿梭機的樣子。
覺察被騙的程安有些懵圈。
轉頭就見幽藍的尾焰劃破長天,線條流暢的船將純白厚重的雲層分爲兩半。
飛艇開得如此之快,可坐在甲板上的紀年卻是沒有到半點顛簸。
這一刻,銅臭味灑滿了整片藍天。
向世人宣誓,即使是在卡牌時代,名爲“金錢”的偉力也依舊存在。
“蕪湖!”
餘安然滿臉興。
心說:跟著婭姐就是好玩。
而對面,任王正雙臂環抱,一如既往地拽。
高盛面沉微冷,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興。
總覺得心中一道枷鎖在這一刻徹底掙。
隨即轉頭去看紀年:一如既往地面帶笑意,待飛艇衝出一段距離,還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看這懶塌塌的樣兒……我怎麼會敗給他呢?”
顯然,高盛心中還有些不忿。
可隨後就聽紀年說:“制卡太累,這半晚上的覺還是有點不夠睡。”
“阿全,我進艙室躺一小會兒,到地方我一下,謝了哈。”
阿全。
這是初步建立“大哥小弟”關係後,紀年對於任王的稱謂。
上人下王,倒也算頗巧思。
“咱哥倆說什麼謝啊……”
任王笑著擺擺手,卻未注意到一旁高盛懷疑人生的眼神。
“這就……又做出一張牌?”
魏婭、任王、餘安然聽到這話是怎麼想的,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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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現在,是真有些骨悚然。
得了冠軍也不休息一天,關上門就是制牌。
有天賦還玩命卷,簡直變-態。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爲紀年那句“冷雨夜,跪求一字”是騙二傻子玩。
現在……也有點迷糊了。
“不行,我也得造張牌。”
高盛不停抖,滿心焦慮,只說了句“老師,我也去休息”,扭頭就要鑽到艙室裡。
“你倆先等會兒……”
過足了“飆車”癮的魏婭將飛艇調到自駕駛模式:“我這還有個通知。”
“怎麼了?老師?”紀年轉過頭問。
“期末的事。”
魏婭隨手調了個旋鈕,甲板上便自彈出兩排酷似“太空艙”的座椅。
待紀年等人坐定,便開始解釋:
“時間過得太快了,這眼瞅著就要11月底。”
“按照學校校歷,12月5號就要開始考試。”
“至於考試形式……”
“無非就是學校隨便給出一個關鍵詞,讓你圍繞這個關鍵詞編一段故事,再用現場素材造牌對戰。”
“以前基本就是【新娘】、【紙人】、【兵卒】、【劊子手】、【曲藝班子】那幾個詞來回。”
“沒啥新意,相當無趣。”
“尖刀班以下的同學,還能借此機會,檢驗下學習果。”
“像你們這種手裡牌一堆的準卡師,參加這種考試,完全就是浪費時間,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學校決定換一個考試形式。”
“當然,只針對尖刀班學生以及部分重點生。”
“其他同學,依舊延用原來的比賽形式……”
“婭姐,你就別賣關子了。”餘安然子前傾,湊近些許:“細說細說……誒呦。”
魏婭屈指彈了餘安然一個腦瓜崩,繼續說:
“尖刀班有五個學生,我們原本的計劃是,讓這五名尖子生各帶兩名重點生。”
“在有限的時間,對他們進行制卡指導以及專項訓練。”
“然後讓這十名重點生,帶著近段時間打造的卡牌進行雙人一組混鬥比賽,留到最後的一方獲勝。”
“覺……也沒什麼意思的樣子。”高盛以拳撐臉,語氣平淡:
“要真選用這種考試形式,紀年只要幫忙編幾條差不多的故事,就能毫不費力地拿下第一。”
“其他人作爲敗者,一無所獲,這自然沒什麼好說。”
“而他這個勝者,也將在這個過程中浪費大量時間力以及部分創意,可謂得不償失,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我們三個又來了。”
“要是也參與進去,要麼擺爛不管、去弄自己的事;要麼稍微用點心,混戰的時候就圍著紀年的人圈踢……”
“誒,高盛,暴小心思,可別把我帶進去……”任王忽然開口說:“別以爲誰都跟你一樣無德沒品,打不過正主就拿小弟撒氣。”
“而且……”任王以指關節敲了敲座椅扶手:“年哥的‘徒弟’跟我也是自己人的關係。你要敢有壞心思,我們搞不好還要一起圈踢你。”
“嗯嗯,對。”餘安然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別說自己只是舉個例子。你能想到這些,就證明還是藏著壞心思。”
“作爲年哥的小迷妹,我可不管你是隻敢說不敢做還是既敢說又敢做,我都是要圈踢你!”
“……”
高盛一陣無語,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倆有毒吧。”
“好啦好啦。”魏婭拍了拍手,吸引來大家的注意:“其實高盛說的也不無道理。”
“這個考試形式確實有些不合理,可並非毫無意義。”
“高盛同學、任王同學,還有安然,你們都是世家卡師,紀年也有校長這層背景,都不缺信息源,要不了多久就會知道這些事,老師也不瞞你們……”
“再過不久,青山可能要出大事。”
“或者說,整個東土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都難尋寧靜。”
魏婭滿臉寫著嚴峻,還趁著衆人驚異之際,看了紀年一眼。
不自覺回憶起兩年前那個百鬼夜行、妖魔肆的漫漫長夜。
包括紀年父母在,有很多戰士在那個寒冬雪夜永遠沉睡。
他們中,有前途無量的年輕鎮淵軍,也有沒什麼超凡之力、只爲養家餬口的中年城防軍。
這些人,在父親——青山省鎮淵軍總負責人魏周民的指揮下,向洶涌而來的鬼妖羣發起衝擊。
那一戰打得相當慘烈,只一夜,鮮便灑滿整個青山地域。
可以說是“家家戴孝,戶戶披麻”。
就連魏婭的父親,也在那一戰後被聯盟判定爲【失蹤】,至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命途相近、同病相憐,日子還要過得更加艱難。
卻能頂著那樣差的條件,不斷努力、拼搏進取,愣是憑自己一人,牢牢佔住青山同屆第一的席位。
這也是對紀年格外照顧的原因。
這個年活了理想中的樣子。
將苦痛埋於心底,帶著亡人的期許不斷進取。
這是真正的英雄主義。
可一想到那張英冷峻卻也飽經風霜的臉,就有些黯然。
切之痛,又豈是那麼容易走出?
“唉。”
想到再過不久,更加慘烈的事就要在青山發生。
魏婭這個一向樂觀的人也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
紀年等人也看出魏婭的緒有些不對。
餘安然更是從包包裡出兩塊糖,放到魏婭手裡。
“婭姐……”
魏婭回過神,略帶歉意:“不好意思,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有點走神。咱接著說,青山過段時間要發生的事。”
“景行教最近弄出的靜,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
“暴走、竊神、與世界爲敵、炸穿號稱【絕對區】的雲海境外圍……”
“每一件事,都打破了世人對他們的固有認知。”
“景行教牧首白木,這個活了幾百年、跪了幾百年、被衆多高手戲稱爲‘活王八’、‘狗子’的老人。”
“以常人難以理解的恐怖心,蟄伏數百年,終是在這個節骨眼,向人們展了他的恐怖猙獰。”
“從相對羸弱的山伯牙汗、河神詭琴,再到一市之力都難以抵的兵兇神黃、造劫黑雲雷鳴渡神天尊蒼……”
“不下二十位景神,被投大景、藍星兩大戰場中。”
“換句話說,現在並非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們從始至終,都在風眼中。”
“東土如今的表象和平,全靠數不清的戰士以命相拼。”
“按照當前趨勢,運氣好,我們還能撐個幾年;運氣不好,隨時都有可能破城,就在今天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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