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有些遲疑,房中還有親家在,這二層的包間里全是各府眷。
若是現在同陸婉華鬧開,不說會被圍觀看了笑話,兒子高中的日子里,他生母在酒樓哭哭啼啼也太過晦氣。
顧瑤深吸了口氣,知道馬氏還想顧忌最后的面,便回頭看了眼守在邊的秋霞。
秋霞領命,出了包間又關了房門,將陸婉華不管不顧的拖到了三層的一無人房間。
上來時,收到消息剛在后院中坐定的陸景之也上到三層。
“你回去守著夫人,這里我來理就好。”
“是,大爺。”
秋霞出門時,不忘將房門關起,又讓四喜守在了房間外
“景之,今天是瑞之的大日子,我就是想來看看他打馬游街的得意樣子,看完我就回去,不會打擾到你們的。”
“就想看看他?”
陸景之嗤笑,踏步上前。
“既然只想看他,這街道兩側那麼多酒樓,你用安寧侯夫人的名頭去訂,不會有掌柜敢不識相的不將房間定給你,知道我們不想看到你,又為何來打擾?”
“我,我就是……”
沒想到會被侄子如此搶白,陸婉華眼淚已是又在眼眶中打轉。
“如果瑞之在你心中還有幾分位置,你就當知道今天是他的大日子,你這個生母在這大喜的日子里哭哭啼啼就是在他霉頭。”
陸景之的話讓陸婉華眼中的淚又洶涌了幾分,只顧及著兒子不敢讓眼淚掉下來,忙用帕子將眼淚沾走。
“景之,姑姑知道錯了,你們原諒姑姑好不好?”
沒了娘家做依靠,這段時間在侯府只覺寸步難行。
明明府中只和趙盛山兩個主子,可還是覺到了艱難。
陸景之盯著,眸冷冽的哼笑搖頭。
“知道?你不知道,你若是知道,今天就不會找來,更不會繼續試圖用眼淚來達到目的。
“這些年,不論是我還是二叔,自認都待你極好。
“可我們得到了什麼回報?得到了你了親就端起了侯府人的架子,轉頭看不起陸家的商賈出。
“陸婉華!沒有二叔做生意賺來的銀子,你哪里來的厚嫁妝!
“沒有祖上傳下來的基業,你以為你當年能順利和離?你知道二叔割了多產業才讓魏家放人嗎?
“這些你都知道嗎?你知道!你只是假裝看不到,理所應當的著我們為你付出的一切。
“怎麼,現在我們不愿意付出了,你覺得不習慣了是嗎?你以后還有更加不習慣的地方,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靠著幾年時間就做上正三品的位置的?
“我一點都不介意讓你見識一下!”
陸婉華一步步向后退著,在陸景之冷的聲音中癱在墻上,又慢慢向下著。
陸景之懶得去看這副弱盡委屈的模樣,轉走向了窗子邊。
“覺得實話傷人讓你接不了是嗎?以后你的耳中只有這樣的實話!陸婉華,你自怨自憐之前可有想過,你為了陸家做過什麼?”
顧瑤幾次勸,勸人生還長,要學會向前看。
將自己的鋪子出來,讓分神來打理,免得閑下來就容易胡思想。
結果鋪子出去半個月,就被用了法子塞到了陸聽雪們手中!
他們那時都以為是不愿出門,不想拋頭面,引來更多的關注和非議,回頭去想就會發現他們錯得離譜又可笑。
那又哪里是不愿出門,是覺得商人輕賤。
回憶起這些往事,他膛劇烈起伏。
“不要再來找我們,既然看不起陸家出商賈,你就當你沒有娘家。
“不要去打擾瑞之,除非你想毀了他!
“我能扶著他名掛金榜,高中進士,也能讓你親眼看到我如何毀了他,讓他回安府,同他魏家的族人生活在一起。
“你做你高貴的安寧侯夫人,我們繼續做我們的生意,兩不相干,明白嗎?”
陸婉華眼淚一串串往下掉,拼命的搖頭。
陸景之側轉回,冷淡的掃了一眼就出門離開。
陸婉華子癱著,一路倒在地上。
陸景之剛剛的那番話如同掀開了最后的遮布,將的自私、冷和怯懦直接曝在眼下。
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這麼不堪嗎?
沒了娘家的幫襯,以后要如何在侯府立足?
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想去尋馬氏和顧瑤,只拉開房門就看到立在走廊中的四喜。
“侯夫人,大爺代您出來后,就由小的送您回府。”
“不行,我不能回去。”
要去尋馬氏和顧瑤,們心腸,一定會原諒的。
這次真的知道錯了,改,一定改。
可惜四喜本不給機會,候在一旁的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拉著的手臂,就從側面樓梯將人帶到了樓下,又從后門將塞上馬車一路送回了侯府。
離開后,街道上終于響起了喧囂的鑼鼓聲,和人群的沸騰聲。
陸瑞之坐在高頭大馬上,走在一種進士中間,心中是新生般的激和悵然。
踏上仕途,他終于可以同過去種種說再見。
他仰頭,看到看到悉的家人,心中酸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馬氏迎上他的目拼命揮手,的兒子好能干,十八歲就中了進士呢。
顧瑤看著下方的熱鬧,視線一轉就落在著孕肚的陸星萱上。
“還記得三年前,你在這里紅著臉看你夫君嗎?”
那時錢嘉玉金榜高中,清軍卓然的探花郎不知折了多的芳心。
陸星萱聽說起,臉紅間面上卻是不見半點扭。
“那時就是覺得他長得好,跟大哥一樣好看。”
從沒想過可以嫁給他,他那樣的家世,就算兄長和母親可以為謀劃,也不想勉強自己。
沒想到他會來府里求親,還對這麼這麼癡。
劉氏剛巧聽到們二人的對話,笑著接了一句。
“嘉玉要是知道你是看上他的相貌,一定要開始臭了,沒準會趁你睡著將你的膏脂在臉上。”
眾人想到那樣的場景,全都嬉笑起來。
滿室輕快間,似是剛剛門前的人從未出現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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