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日的大朝會,雨腥風的。呂德勝呂大噴子馬力全開,先對著趙氏家主趙文寬趙大人一頓猛噴,主要噴他懈惰職、縱容包庇親人欺民霸市。
接著,他又將老趙家一系的員中兩位能力比較突出的拖了出來,噴得無完,從德行禮儀,到經手的差事,甚至作風思想等方方面面,無一不噴。以小見大,以點及面,反正就是給趙家扣帽子,有條件要扣,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扣!
這日的早朝,生生被呂德勝弄了趙氏員的批判大會。
龍椅上的康帝都驚詫了,很見他這位卿這麼賣力噴人的,趙家怎麼往死里得罪他的?
拔出蘿卜帶出泥,趙文寬以及那兩位主事員為了自保,棄車保帥,扔出了三個得力干將。
最后的結果是,呂德勝憑借一己之力,生生讓趙文寬掉了半級階,留侯待用,趙家一系的兩位主事員就比較慘了,掉了兩級階。還有三位小,直接丟去職下了大獄。
這戰力,讓旁觀者都心有戚戚。狠,太狠了。
等散了早朝,員們魚貫而出,
呂德勝兩丈之,無人敢近。這就是個瘋子!
面對眾人的或懼或嫌惡的目,呂德勝的頭仰得高高的,男人最不怕的就是別人仇恨的目,甚至鄙夷的目,最怕的就是同的目。他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有任務時,皇上讓他噴誰他噴誰,沒任務時,他想噴誰就噴誰。討厭他的人多了去了,你們算老幾?
呂德勝斗志昂揚地邁著步子往大殿門走去,像一只斗贏了的公,對比之下,趙家一系的員們則是灰頭土臉的。
趙文寬攔住他,紅著眼道,“呂德勝,好,你好得很!”
呂德勝:“我當然好!俗話說,修齊家治國平天下!我為人正派潔自好,妻賢子孝兒乖,仕途順利,深得皇上看重。趙大人你呢?家宅不寧,活該你有此禍!”
“你!”不該和他耍皮子的,趙文寬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
呂德勝這大言不慚的話,讓從他們旁邊經過的員都忍不住在心里暗罵一句,呸,最無恥的人就是你了,還敢說自己為人正派。
特別是史臺那幫子人,心里更是罵罵咧咧的,呂德勝這廝簡直不當人子,他的行徑完全玷污了史這兩個字,簡直是他們史臺的恥辱!
呂府
呂德勝去上早朝的這天早上,呂頌梨也是早早就起來了。醒來后也不在自己的院子用飯,而是去了正院。
蔣氏送丈夫出門后就起來了,老人覺,醒來后就算躺回去也睡不著,索就不躺了。
看到呂頌梨過來,蔣氏還吃驚,閨從來沒有這麼早過來正院的,連忙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呂頌梨搖了搖頭。
蔣氏得知還沒吃早飯,就讓下人去給做。看著閨沉默的小臉蛋,蔣氏猜測應該是在擔心爹,忍不住寬了兩句,“不用擔心你爹,彈劾趙家而已,這種事你爹不是第一次干了,鮮有失手之時。”
呂頌梨額,娘還樂觀。這幾日雖然是在養,但也沒閑著,通過查閱一些資料,還有從侍小廝們那里了解到的信息,對目前所在的大黎皇朝,對自家的境也有了清晰的認知。
先說大環境吧,大黎皇朝是如今的統治者,大黎皇朝傳承至今已有一百七十八年,現任皇帝康帝是大黎皇朝的第八任皇帝。經歷了皇朝的開辟、中興、盛世、守,目前的大黎皇朝顯然已經進了衰弱期。中國歷史總結了,各朝代平均下來也就兩百年左右的壽命。難怪原著里,秦珩能造反功,原來是大黎命數盡了啊。
康帝并不是一個意志堅定有大毅力的皇帝,他登基那會,應該是有點雄心壯志的,對國家政事還算勤勉,自我約束力也強,也愿意聽取忠臣良將的建議,看起來是有些英明君主之相的。可人到中年之后,卻變得有些懈政怠政懶政起來,他不沉迷,卻癡迷于佛道教,像是中年叛逆一樣,將思想寄托于虛無。
呂頌梨也理解,治理江山非一朝一夕之功,年天子的熱期過去,大黎的江山于他而言還是太沉重了些。
呂頌梨覺得,如果一個皇帝已經放棄了做一個英明神武的好皇帝了,那他無疑是危險的,因為已經沒有什麼能束縛他了,特別是對于某些想為這個國家和老百姓做些實事的忠臣良將而言。因為這些人想要的和皇帝想要的,是相悖的有沖突的。但對于某些謀家而言,卻是機會。
幸虧爹雖然不是謀家,卻也不是實干家,不然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混著呢。
環境就是這麼個政治環境,再來說家的境。爹是監察史,兩位哥哥目前都只是小吏,祖父已去世,老家族人那邊也沒有幾個可以拿得出手的。再說姥姥家,最出息的是姥爺,一個老秀才,當初爹是得了他的助力才有幸踏上仕途的。姥爺去世后,三舅十七歲時在爹的指導下考取了秀才功名,然后就屢試不中了。
家族近親中,最出息的竟然就是爹,也就是說,爹沒個家中長輩能依靠能指路,岳家那邊也靠不上,他自己反而還是他們所有人的依靠。
知己好友?在朝堂上守相助的盟友?沒有!都說爹呂德勝是大黎朝堂上讓人聞風喪膽的監察史,實際上,卻覺得爹是個妥妥的朝堂孤兒。當然,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這不怪爹。
分析完這些,呂頌梨幾乎能看見爹孤獨地走在如同冰面的道上,如履薄冰啊,冰下兇險異常。所以,并不像爹娘那麼樂觀,其實爹估計心里也并不樂觀吧?瞧他今年才四十,頭發就已經慢慢地變銀白了,可以想象他心深的焦灼和煎熬。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爹還是很疼阿娘的,看娘至今看起來像三十出頭的模樣就知道了,力全自己扛了。
“阿娘,爹一般什麼時候能下朝回家啊?”
“按照以往的經驗,咱們家又住得離皇宮比較遠,午時初應該能到家。”
呂頌梨算了一下。午時初,就是十一點左右。現在冬天早朝時間是六點,需要上早朝的日子爹五更天就得起了,真是辛苦。上早朝期間還得站著,一站好幾個小時呢,也是辛苦。
“阿娘,一會我挑幾個神一點的小廝,咱們一起去大門迎一迎我爹吧?”
蔣氏失笑,“需要這麼大陣仗嗎?”
呂頌梨很認真地點頭,“那必須的呀。阿爹這幾日那麼辛苦,為了什麼,為了替我出氣啊。我不能啥都不表示。”
這是其一,另外就是分析完爹以及他們呂家的境后,發現有點不妙。可是知道爹今天早朝給趙家準備了一份豪華大禮包的,只是不知道這個大禮包能帶走趙家幾個人了。但呂頌梨估計,此一役之后,他那些政敵們再次看到了爹的威脅,有些人要坐不住了。俗話說人生最險得意時,人最得意的時候也是防備最放松的時候。
現在可是深刻認識到爹的重要的,保護己方主力,責無旁貸。
“你就這麼肯定你爹能斗得贏趙家?”
“不管輸贏,我都以我爹為傲!”
“行,阿娘聽你的,一會咱就直接去大門迎一迎你爹。”
于是呂頌梨來了陳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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