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以指尖點著膝蓋,忽地,漫不經心地笑了,“原因?”
“兮兒所有的份信息和資料,都是被我嚴監護的,從你調查開始,我就知道了你的存在。”
明舍予迎著容晏倏然沉冷的視線,糲的嗓音緩慢清晰,“三年前,我曾試探過你,包括你能找到你的下落,也是我給的。”
容晏垂下眼瞼,語氣辨不出緒,“是那場伏擊?”
“不是,我知道你當時是去找小兮的。”
聞此,容晏的眸底愈發淡漠,“看來,我的表現尚且讓你滿意,才會在后來又聯系到我。”
明舍予閉上眼,言又止,“抱歉……”
“不必。”
容晏打斷了他的話,站起,單手揣進大的口袋,“你是兮兒的父親,我敬重你,僅此而已。”
說罷,他留下一個氣息冷漠的背影,上樓去找蘇沅兮了。
過往的各種因果,他不想再提起,或是追究底。
如今他已經從地獄得到了救贖,這就夠了。
……
白駒過隙,在距離婚禮不到一周的日子,蘇沅兮終于見到了的婚服。
當天,獨自在家,聶綰檸帶著幾名造型師上門,兩個龐大的移架被推進客廳,上面還罩著防塵袋。
“走,給你試婚服去。”
聶綰檸在蘇沅兮的肚子上了一把,挽著往帽間走。
造型師將架搬上來,揭開其中一個防塵袋,奪目的正紅映眼簾。
不是秀禾,而是真正的漢服嫁,冠配霞帔。
正紅和鎏金的經典配,珠繡蕾龍呈祥,百迭步步生輝,領抹和霞帔上的祥紋致瑰麗。
紅裳霞帔步搖冠,鈿瓔累累佩珊珊。
蘇沅兮在造型師的幫助下,穿上了嫁,寬松的大袖顯得手臂纖長細白,百迭遮住了孕肚,毫不顯臃腫。
看著落地鏡,輕晃了下腦袋,覺發間繁復的冠就有幾斤重。
“這套嫁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件,據說設計師的祖輩是皇宮里的用繡娘,一針一線都價值千金。”
聶綰檸端詳著蘇沅兮,雙眸波瀲滟,“太漂亮了,簡直瘋了。”
蘇沅兮了冠上的珠簾,“婚禮是中式的?”
聶綰檸沒有回答,挑眉笑得狡黠,“知道我為什麼讓容晏在今天回避嗎?”
蘇沅兮淺淡地彎,“firstlook?”
聶綰檸給予一個贊賞的眼神,“我已經安排攝影師準備好了八個機位,我有預,firstlook容晏肯定會哭。”
蘇沅兮想象著聶綰檸描述的畫面,不失笑,轉頭看向了旁邊的架,“這套是婚紗?”
造型師取下了防塵袋,赫然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套法式復古的婚紗。
蘇沅兮換下嫁,任由造型師再次為穿戴。
如果說紅嫁襯得蘇沅兮是曼妙的待嫁,那麼穿上白婚紗的,仿佛穿越了維多利亞的時空隧道,連蝴蝶和風都在此停留。
沒有哪個人不會為這樣的婚紗心。
聶綰檸整理著華麗的拖尾,忽然間有了想落淚的沖。
替蘇沅兮開心,能穿上最的婚服嫁給最的人。
也因此悵然,或許未來的永遠也等不到這一天。
……
一月二十日,京城下雪了。
蘇沅兮從睡夢中轉醒,頰邊暈著被暖氣熏染的緋紅。
側的床鋪并未見容晏,用手過去,盡是冰涼。
撐起子坐起來,發現床頭留著字跡悉的紙條。
——中午就回來,在家等我,乖。
蘇沅兮攏著披散的長發,過手機,翻看著屏幕上一連串的未讀消息。
聶綰檸:寶貝,生日快樂,最你喲~
蘇翊:生日快樂,小公主。[轉賬]
蘇承:二十四歲了,離奔三又進一步咯。
容晚:祝五嫂永遠年輕,永遠漂亮,永遠和五哥幸福!
諸如此類的祝福很多,蘇沅兮認真地挨個回復,然后點開短信,看到自己的銀行賬號,涌了多條匯款記錄。
這些人還是真是簡單直白。
蘇沅兮抿了抿,撥通聶綰檸的電話。
“寶貝,想我了?”
蘇沅兮沒有繞彎子,開門見山地問道,“容晏去哪了?”
“什麼?”聶綰檸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老公不見了問我?你還不如去問沈京惟靠譜。”
聽的語氣不似瞞,蘇沅兮說了聲“知道了”,便掛斷電話。
今天是生日,容晏若不是瞞著準備什麼,又會去哪里?
抱著這樣的念頭,蘇沅兮起床去浴室洗漱。
說是中午回來,結果一等就等到了下午。
蘇沅兮坐在客廳的落地窗邊,一邊賞著銀裝素裹的景,一邊拆著用快遞寄來的各種生日禮。
兩點左右,容晏浸著滿的寒氣進門了,外面的雪下得愈發大了,連發上都沾了晶瑩的雪花。
蘇沅兮起迎過去,男人沒有抱,微涼的在眉心落下一吻,“我上涼,等我先去換服。”
蘇沅兮微微點頭,看著他消失在樓梯口,神若有所思。
剛才聞到了,容晏的大上有寺廟里的香火味。
他去靈安寺了?
如同想到了什麼,蘇沅兮走到門口,住了還未離開的白祁,“你實話告訴我,容晏今天去干嘛了?”
白祁猶豫了片刻,在得罪夫人和被五爺扣獎金之間,毅然選擇了后者,“五爺去靈安寺為您求護符了。”
蘇沅兮蹙眉,“怎麼求的?”
“護符不是難求的東西,捐點香火錢就行,但五爺怕不夠心誠不靈驗,就……跪在佛前親自抄寫了經文。”
京城大雪,容晏在無未亮的凌晨就抵達了靈安寺,從落雪滿地的臺階一步步走到山上。
伴著香燭燈火,他在金佛像的底下,虔誠跪拜近十個小時,抄了數不完的佛經。
蘇沅兮的腦中翁然作響,猛然轉疾步上樓。
寺廟里的水泥地又冷又,他的膝蓋怎麼能跪得了這麼久?
帽間沒有容晏的影,蘇沅兮又找到浴室,看到閉的門上蒙著霧氣,直接推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