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歲晚沒猜對,或者,沒完全猜對。
等過了一個月去全德醫院拍B超時,戴著口罩的醫生笑瞇瞇的,作小心又溫。
“恭喜夫人,檢查出來您有兩個孕囊,懷了雙胎!”
棠歲晚剛被霍時川扶著從床上坐起,聞言懵了懵,下意識啊了一聲。
霍時川同樣失神,愣了幾秒才追問道,“確定嗎?”
醫生將剛拍下來的圖像放大在電腦上,“家主您看,這張拍的很清楚,夫人懷了兩個小寶寶呢。”
“沒有家族史的雙胎是十分難得的,夫人還是雙絨雙羊,胎兒之間互不影響,危險又降低了許多。”
兩個寶寶……
棠歲晚將手覆蓋在肚子上,眼睛亮亮的。
幾乎抑不住自己的雀躍,聲音得低,尾音卻輕快揚起,“老公,是兩個寶寶~”
前段時間他們還在猜,這麼氣的會不會是小公主。
霍時川思緒繁雜,眸微黯。
但聽著棠歲晚喜悅的語氣,他斂眸應了,了被養圓了些的臉蛋。
語氣格外溫,“對,是晚晚寶貝的兩個寶寶。”
今天本來也打算做完B超就搬到簡家去,從全德醫院出發后,亮黑商務車徑直往簡家方向開去。
棠歲晚孕早期的反應很輕,除了挑食沒胃口外,就只輕微嗜睡一些。
這會兒趴在霍時川的懷中,呼吸平穩,睡得十分安心,濃眼睫垂落,嫣紅瓣無意識輕抿。
霍時川低頭看著恬靜的睡,又掃了眼旁邊座位上放著的單子。
林是找來的資料中,關于雙胎的危險在腦海中一遍一遍的回。
直到自己深了解,霍時川才知道,看似簡單的十月懷胎四個字背后,是多母親的心酸痛苦。
以及目驚心的高風險。
讓他微微收了手臂,蹭了蹭小姑娘的發頂。
嗓音低不可聞,“晚晚。”
他的晚晚是個小福星。
而且還有簡老爺子看護著。
一定會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
……
到了簡家,簡家人也都知道了棠歲晚懷著雙胎的消息。
簡老爺子并不驚奇,把脈時他就約知道了,只是想著,這個驚喜還是得留著小夫妻兩人自己檢查出來。
簡封剛栽種下新一年的銀蓮花種子,本打算繼續出門,得知了棠歲晚懷孕的消息,別說出門了,立刻神奕奕的找了人,將小姑娘住著的房間、乃至他這棟小樓都做了防理。
手可及的鋒銳邊角包上了海綿墊,還在墻壁上加了一些扶手。
小樓的廚房也全方面消毒清理了,特地找了兩個經驗富的阿姨流守著,方便棠歲晚隨時了想吃東西都能做。
溫奚婷也是難得的積極。
眼看著四個兒子一個賽一個的沒用,也眼饞別人家的小孩子很久了,偶爾去棠歲晚那邊坐坐,開心得不行。外出逛街時,也不買太多首飾包包了,直奔母嬰店而去。
沒過兩個月,簡挽衍甚至專門開辟了一棟小樓來放他媽興致買回來對的各種嬰兒服、小玩、識字圖冊等等。
種類繁多到兩個小寶寶出生后,用到兩三歲不是問題。
在整個簡家噓寒問暖傾盡全力的關懷下,棠歲晚順利度過了最危險的頭三個月。
卻在本應穩固舒服一些的孕中期,迎來了自己的孕吐。
吃什麼吐什麼,唯一能喝得下去的就只有無無味的水。
這回連霍時川做的菜也沒用了,對味道到了一個極其敏的程度。
“……沒事。”
胃空的,也吐不出來什麼,難半天也只能漱漱口。
小姑娘眼眶泛著紅,薄薄的淚霧浮其中。
看到旁霍時川蹙的眉,反而笑了笑,溫聲安,“太姥爺很快就回來了。”
簡老爺子半個月前被紅旗車接走保治療去了。
前兩天剛送了消息回來,說還有半個月就回家,讓棠歲晚照顧好。
只是沒想到,前腳他剛走沒幾天,后腳小姑娘就開始孕吐,怎麼也止不住。
簡挽韞端著杯溫鹽水等在客廳,等到霍時川扶著棠歲晚出來了,連忙遞上,“晚晚,喝點淡鹽水。”
霍時川接過,送到了棠歲晚邊。
喂一點一點近乎抿著,喝了半杯。
好不容易養圓一點的小臉,飛快瘦了下去,霍時川屈指蹭了蹭,滿心疼惜。
“像昨天一樣,給你用冰山楂水過一遍面條,你試著吃兩口,好不好?”
簡挽韞連連點頭,取出了自己的銀針,“晚晚,我再給你扎兩針,稍微止吐一陣,好歹也能吃兩口東西。”
等到針灸完,霍時川也端著瓷碗過來了,用筷子挑起冰水浸過的面條,喂到棠歲晚邊。
斂眉低眸,溫聲哄,“寶寶,再吃一口。”
“這一口也吃了,好不好?”
“乖寶,最后一口,真的最后一口。”
是最普通的素面,連一點醬油都沒敢加,就怕小姑娘聞到了又反胃。
只是總這麼吃也沒營養。
被像是小寶寶一樣哄著吃完面條后,棠歲晚又被霍時川抱上了床,簡單睡個午覺。
霍時川拿著瓷碗關上房門,和簡挽韞對了個視線。
小白兔憂心忡忡,有些沮喪,“還是我學藝不,才會讓晚晚這麼難。”
“我和爺爺之前也接診過一個孕吐特別厲害的人,吐到細管破裂,滿口都是……但是爺爺只給扎了幾次針就好了。”
簡挽韞腦袋低低,沒注意到,聽到吐時,霍時川驟然蹙的眉。
他深吸一口氣,打起神,“我再去翻翻書,有沒有什麼開胃生津的藥膳能做。”
霍時川略略頷首,“麻煩小舅了。”
聽到這個稱呼,小白兔更有力了,責任油然而生,目炯炯,轉往簡老爺子的院子跑去。
霍時川將瓷碗放回廚房,站在回廊上出神。
指尖一顆一顆送著菩提珠,眉眼間沉黯出幾分冷戾來。
甚至在萬分認真的思考——這兩個折磨著棠歲晚的孩子,能不要嗎?
就聽一陣沉穩微急的腳步聲傳來,偏頭看去,是一周前外出的簡封。
懷里還抱著一個瓦罐。
“晚晚睡下了?”
“剛吃了小半碗面,睡了。”霍時川上前兩步,接過那看起來就不輕的瓦罐。
頂上用塑料和石塊著封,仍有細微的酸辣味道直沖鼻腔。
“姥爺,這是……”
簡封緩了口氣,“晚晚現在還吐嗎?昭昭當初懷孕的時候,也是過了三個月進口什麼都吐,連爸的針灸都沒什麼用,最多只能緩解一二。”
“還是昭昭母親送來了自己做的腌菜,昭昭吃了不吐,后面慢慢的,其他的飯菜也就能吃了。”
“不知道對晚晚有沒有用。”
從棠歲晚開始孕吐起,簡封就心焦不已,想起這回事,直接跑了趟奉城,找到了郁家。
郁爺爺已經去世了,郁的也不好,大半時間只能躺在床上,有簡封送去的人照顧著。
聽說是棠歲晚孕期不舒服,老人家勉強打起神,口述腌菜的配料,讓簡封自己親手做了一罐。
腌完后,要不放一個月再吃,要不兩天就得吃完,簡封就抱著一罐匆匆趕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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