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嫣做完手，取出子彈，全程不覺得痛。

屏蔽了痛覺，隻覺有什麽東西在後背來挖去。

醫生說沒有傷到髒，住院養傷半個月就可以回家休養。

江辭等在手室外，一見被推出來，就跟上去，去住院部的病房。

完全忘記了他還有一個哥哥。

江宴其實早就包紮好傷口了，就站在手室不遠的角落看著。

他這個傻弟弟看來是真的淪陷了，癡癡地等，視線就沒離開過手室的門。

江宴心裏五味雜陳，又好氣又悶堵。

他到住院部，聽見江辭對曲嫣說——

“嫣嫣，你今天用命換我一命，以後你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江宴聽得皺起眉頭。

曲嫣帶著幾分虛弱地回道：“那你今晚留在醫院陪我吧？我一個人怕黑。”

江辭果斷地道：“我當然要留在這裏守夜，怎麽能讓你一個人住院？”

江宴聽到這裏，大步走病房，開口道：“阿辭，你自己才剛出院，怎麽吃得消守夜？回家去。”

江辭不肯：“我要是走了，嫣嫣半夜要起來上廁所怎麽辦？我要留下來照顧。”

江宴看了曲嫣一眼。

豔的小臉此時蒼白沒有，傷的脆弱讓看起來不像平日那麽咄咄人，有一種天然令人憐惜的氣質。

“曲總，你應該不缺……”江宴本來想說，可以請護工，但一想到是為了他弟弟才傷這樣，話鋒一轉，道，“我晚上沒事，可以留下來照顧你。阿辭弱，得回去休息。”

“阿辭……”曲嫣沒看江宴，對著江辭地說道，“你哥說得對，你自己的要，聽話回去休息。明天你再來看我，好嗎？”

“好！我一定會來看你的！”江辭把墜網的頭小子形象演繹得很生，恨不得一把握住曲嫣的手訴衷腸。

但他哥有意無意的擋著他一半視線。

“嫣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我就過來看你。”江辭一臉不舍，邊走邊回頭，對江宴道，“哥，你一定要照顧好嫣嫣，不能讓磕著著摔著了。”

“行了。”江宴看不得他這麽沒出息的樣子，語氣有點兇，“你到樓下先吃飯，出病沒人可憐你。我給你賬戶上轉了一點零花錢，吃飽了打車回去。”

“哦。”江辭心道，要不是為了按照計劃行事，你以為我這麽輕易就肯走？

算了，他明天再來。

……

江辭走後，江宴就坐在曲嫣的病床前，也不說話，就默默看著。

曲嫣並不搭理他，閉上眼睛睡覺。

後背傷，隻能趴著睡。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間醒了過來。

“你……”

一睜眼就看見一張俊臉近在眼前。

“你的頭發落在眼睛上了。”江宴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難怪我醒了。”曲嫣懷疑地看他，“你一直坐在這裏？”

“我說了替你守夜，自然要說到做到。”江宴把手放到口袋裏，用力握。

真奇怪，他剛才聞著上淺淺的玫瑰香，鬼使神差的就想手的臉。

“你去沙發上睡吧，有事我會喊你。”曲嫣沒深究，指了指不遠的長沙發。

住的是高級病房，自帶浴室和小客廳。

“好。”江宴心裏也正想離遠點，免得自己又莫名其妙做出奇怪的作。

病房，隻亮著一盞夜燈。

曲嫣悄悄地看江宴，他平躺在沙發上，一雙大長無安放，隻能垂放在沙發扶手上。

他閉著雙眼，看起來有點疲倦了，應該很快就能睡著。

曲嫣在心裏喚出小七：“小七，等他睡著，我們就按計劃行事。”

小七聽話乖巧地道：“是，嫣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