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分鐘的錄音,卻讓聽者寒,人竟可以如此丑陋。
眼前的男人低垂著腦袋,聳著肩膀,雙眼猩紅,握著手機的指尖因用力而發白抖著,在他的里發瘋的悸快要炸裂開來。
“當年的計劃現在已經在進行中了,只等傅行宇簽字把那個征地賣給我們了,最近安分點可別出什麼事!”
“放心哥,你說傅正國也是慘,當年你都把那車的剎車剪斷了,傅劭老婆怎樣都是有去無回,沒想到傅正國居然讓人去追傅劭老婆回來,你說這不是傻的替罪羊嗎!”
“活該!”
錄音里男人們的嬉笑聲如同一顆炸彈在傅行宇的耳畔“砰”地炸開來,他們輕松的語氣就好像只是在討論一道菜和天氣。
可那是一條生命!
錄音的后面便是李世平被發現了,一陣雜的追逐聲。
這段錄音,傅行宇坐在包間開始就循環聽了有十來遍,整個人像空力氣的提線木偶一般毫無生氣。
溫時意終是不忍地將手機點了暫停遞給了坐在旁邊的年輕大男孩,抬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細聲細語地說道:“行宇,阿姨的事與傅家任何一個人都無關,你錯怪你叔公了。”
“所以,不是叔公害得我媽媽出車禍,叔公只是想阻止去...”
疚的緒就像魔鬼一般吞噬著男人的理智,傅行宇再也忍不住了,口如刀絞一樣痛苦,雙手捂著臉終是失聲痛哭。
后悔,疚....
傅家每個人對他那麼好……
“沒事了,行宇都過去了。”溫時意這些天對于好友的膈應在這一刻釋懷了,出了手將他攬在懷里,任他的眼淚沾了自己的服。
而在一旁的李世平有眼力見地走到了窗邊去,留給后的男人一發泄緒的空間。
許久過后
傅行宇才漸漸冷靜了下來,口袋里的手機跳出來了一條新信息。
是傅劭發來信息讓他回家一趟,商量一下明天與信高和凌風的征地開發轉讓合同。
“我要如何做?”傅行宇直接把手機遞給了好友。
溫時意看了一眼信息,眉心間凝起了一抹冷意,神凝重地說道:“這個字你不可以簽,這個工程我還沒查出來陳明到底要用來做什麼,但絕不是那麼簡單,當年北市的工程就因為他們購買惡劣材料死了人。”
傅行宇愣了愣,疑地問道:“什麼工程?”
溫時意嘆了一口氣,角輕扯起一抹苦的笑意,語氣淡淡地應道:“讓我父親含冤獄直到去世的工程。”
“傅劭一定參與了,他想另起門戶,只是沒想到這個工程死人了,而陳明和莫雄風想推他去做替死鬼,可你父親留了一手,我猜那些人要的不是你父親的五十萬賭債,而是那份文件,記錄著他們犯罪的文件。”
傅行宇大驚失,一天之接收到那麼多驚人的消息讓他心如到重重一擊遲遲回不了神。
這他媽都是些什麼事啊!
溫時意拿起手機微博點開了私信,那個工人經過了多天的心掙扎終于回復了。
很簡單的回復,一串地址,一個約定時間,就在今晚。
“我現在要回去一趟,今晚這個地址見。”傅行宇徹底冷靜下來。
他看了看時間便將口罩和帽子重新戴上,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包間。
“我可以去嗎?”李世平雖然不知道要去哪,要見誰。
但是他做了那麼多就是為了給父親討回公道!
父母怕!他不怕!不然他愧對自己瞞著父母選的法學專業!
“不可以,你做的很好了,剩下的給姐姐!”
要保護好李世平,欠李家的已經夠多了!
溫時意推開了窗臺,一陣寒風迎面拂過帶走了心里的一愁緒。
近幾日南市的天空都是烏云布,可今日竟是如大海一般的藍。
南市的天,越來越澄凈了。
——
晚上八點
溫時意按照地址打車到了地方,這是一棟破舊的居民樓,路燈時而斷電,地上散發著難聞的臟水味道。
離約定時間還有五分鐘,可傅行宇一直都沒回話,溫時意嘆了一口氣將手機收回包里。
罷了。
自己上去吧。
“叩叩叩”
門很快地打開了,就好像早已等候多時。
一張消瘦的臉出現在眼前,布滿紅的眼眸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才將門打開說道:“進來吧。”
門敞開后,溫時意才發現眼前的男人右是截肢的,只能靠一破舊的拐杖費力地支撐著。
注意到的視線,男人和善地笑了笑說道:“我田春,這拐杖就是溫建筑師送給我的,窮,換不起新的。”
田春和妻子都是鄉下來的農民工,這份工作是誤打誤撞上的。
工資不錯!還管飯!
溫穆文作為建筑師常下工地監工,還經常請大家吃飯。
本以為生活逐步進正軌了,沒想到在一次加班中就發生了意外。
而溫穆文那會兒把自己的頭盔給他戴了,另外一位工友就不幸丟了命。
這個工程什麼都很敷衍。
工人的頭盔就像破爛一樣,與地上的石頭相撞都能碎,更何況那麼高的樓摔下來!
可這樣的家庭發生這樣的意外無疑是雪上加霜!
他寧愿自己死了也好過這樣賴活著!
高昂的醫用費,住院費,有一半醫保報了,有一些是花盡了家里的積蓄,剩下的是溫穆文給付的。
溫穆文被抓的前一天來看過他,告訴他自己已經收拾好了證據明天就要去檢舉信高和凌風集團是黑心企業!草芥人命!
表明是正經生意,實則是洗黑錢的錢莊,高利貸,ktv不正當職業...一切違法的事都有參與!
他有實錘證據。
他告訴田春,他要還大家一個清白!
只是沒想到,田春第二天沒等來公道,卻眼睜睜地看著救命恩人含冤獄了。
他想過去作證,妻子也支持他,只是讓他在家里等現在買菜回來送他去。
田春等了又等,等來的卻是警察的電話,電話說道他的妻子在回家的路上被幾個小混混拖到了爛尾樓凌辱的消息。
妻子瘋了。
不,如果是瘋了就好了,至忘記了痛苦!
但時而清醒記得那天的事,瘋狂崩潰大罵陳明和莫雄風不是人!
時而不清醒像個小孩子一樣天真爛漫。
李律師上門的那天,妻子是清醒的,所以就有了拒之門外的一幕。
田春認了,他人微言輕,終究是敗給了資本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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