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一個小曲，因不得不向關中世家借糧而帶來的煩悶都消散了許多。

李世民整頓心，起看著桌案上擺放著的漠北地圖，不由陷沉思。

去北方的探子，還沒有傳回來報，不過，估著這幾天應該就有回信了。

若是漠北真的遭遇了百年不遇的酷寒，那朝廷到底要不要真的出兵？

不出兵，他有些心中不甘，然而一想到王子安口中慘勝兩個字的論斷，他就忍不住又有些猶豫。

算了，不管了，反正今天和那臭小子有約。

先找他喝一杯，隨便再問問他的看法！

還有這煤礦的事——嗯，這個問題還是別問了，回頭還是旁敲側擊地問問自家寶貝閨吧。

閨，給力點，阿耶全指你了！

李世民看看天，差不多也到了和王子安約定的時間。索放下手中的奏摺，換上一常服，悄悄出宮。

……

「陛下——」

剛一出宮門，就看到程咬金跟回家的小媳婦似的，拎著個小包袱在門口等著呢。

「嘿嘿——我知道你忙，怕你忘了，自己去把這白疊子都弄過來了！」

說完，這廝邀功似的拍了拍挎著的小包袱。

李世民瞧著鼓囊囊的大包袱，角忍不住搐了一下。這個老匹夫，怕不是把自己花園的白疊子都給搜羅來了！

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抬頭天，一馬當先地大踏步走了。

「咦——你看什麼呢，這會兒天上也沒下雪啊——」

程咬金也抬頭了天空，有些疑地嘟囔一句，舉步跟了上去。

兩個人心照不宣，誰也沒提那八百貫錢的事。

輕車路，直奔王子安的小院。

柴門大開，人還沒進院子呢，就已經聞到了一子沁人心脾的鮮香。

兩個人不由對視一眼，看起來又有口福了！

連腳步都不覺快了幾分。

「來來來，快請坐，快請坐——」

甫一進門，王子安便笑容滿面的迎了上來。

菜肴已經端上，碗筷也已經擺好，就連二鍋頭都已經溫上了！

那熱勁兒和周道勁兒，讓兩人忍不住心裏暖洋洋的。

這孩子雖然偶爾會氣人了點，但對自己兩人真不賴！

「王家小子，過來看看，這是你要的那個什麼花嗎？」

程咬金大馬金刀地往凳子上一坐，用手拍了拍背了一路的包裹。王子安早就注意到他背的大包裹了，聞言趕湊了上去。

搭手一，臉上就不自地出一開心的笑容。

暖呼呼，綿綿，用力一，還有些細小的顆粒。

絕對是未過籽的棉花無疑了！

掏出一小把，仔細地看了看，雪白，手，拉一拉，能扯出好長的絮。

質量還不錯！

「這玩意兒還有嗎？」

王子安欣喜地著手中的棉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像自己裹上軍大的覺了。

「這玩意兒，在我們關中很見。西域倒是不，怎麼你想要？」

李世民瞧著王子安喜不自勝的樣子，有些詫異地問道。

「不錯，有多我要多！放心，親兄弟，明算賬，我不白要你們的，我給錢——」

王子安見兩個人傻愣愣地看著自己，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呸，跟誰稱兄道弟呢。

暗自以準老丈人自居的程咬金，

暗暗地唾了一口，不過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你要這麼多這玩意兒做什麼？西域那邊倒是有窮苦的人家把他塞到服里取暖的。不過這籽不出來，穿上去又重又……總之，沒啥用。」

反倒是李世民，心中一，試探著問道。

「小兄弟，你莫非有籽之法？」

「然也——」

王子安得意地輕輕一笑，接著誇了一句。

「老李，這才一天沒見，你變聰明了啊——」

李世民：……

「那也沒用，路太遠了，一時半會也給你收不了多……」

程咬金見李世民吃癟，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見李世民已經目不善地了過來，趕強行板住臉說了一句。

王子安不由啞然。

得了，要想推廣棉棉襖，怎麼也得明年了。

「那行吧，那就先幫我收著，有多收多，回頭我給你們算賬——咦，對了，我那八百貫帶了嗎？」

王子安忽然想起來，兩人答應自己的雪橇錢還沒付呢。

「咳咳——」

剛舉起酒杯的李世民險些被他這句話給嗆著。

有些狼狽地放下酒杯，著前的酒漬，瞪了程咬金一眼。

「對，王小哥的錢呢——」

程咬金：……

倒不是他失信，而是今天出門的時候才知道，家裏流的資金，剛剛被自家兒幾乎給兜了個底朝天。

口袋比臉還乾淨呢。

「咳——喝酒，喝酒，就我們這，談錢多傷——」

「對，對，談錢傷——喝酒，-喝酒——」

李世民也趕舉起酒杯。

王子安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兩貨，如果不是這兩貨言談舉止不俗，一舉一都著發自骨子裏的貴氣，上的配飾一看就價值不菲，王子安險些以為這是倆騙子。

「別價啊，你們倆做生意的給我講談錢傷……」

王子安忍不住長嘆一聲，從兩人對面坐下，語重心長的勸道。

「這世道，談多傷錢啊。你看，你們給我錢，我給你們雪橇，拿到朝廷那裏轉一圈，你們就名利雙收，弄不好還能混個爵位，上哪裏找這麼好的買賣去啊，對不對……」

李世民：……

程咬金被這小子給噎得惱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瞪著兩隻牛眼，不忿地嘟囔道。

「小家子氣，八百貫，區區八百貫也值得你當著面的要——」

說道這裏，他忽然靈機一，板著臉哼哼道。

「老夫二人是何等份，怎麼能隨帶那麼多錢，你當我們是跑的下人嗎？」

王子安頓時樂了。

「行，行，行，你們是富甲一方的大富商，了不起行了吧。這樣，回頭你讓你們家下人把錢送來——老規矩，一手錢，一手貨，店小本薄，概不賒欠。」

李世民和程咬金不屑地一昂頭。

「區區小錢，我們二人還看不到眼裏，回頭就讓人給你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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