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李世民和魏徵疑的眼神,王子安雲淡風輕地點了點頭。
「不錯,他就是心虛啊。你們想,他是誰?他是當今的大唐天子,天下第一人啊。而且他還不是漢獻帝那種傀儡皇帝,聾子的擺設,他是個實打實的實權皇帝,大唐最頂尖的大將,最強大的軍隊都在他手裏握著呢——」
啊,那又怎麼樣呢?
我還不是拿那些關中世家門閥無可奈何?
「那又如何,他總不能衝上去一通砍吧?那豈不是無視規則,了暴之君?」
李世民不由搖頭苦笑,接過話來。
真要是那樣,豈不是要著天下人造他李世民的反?
王子安頓時就呵呵了,你怕是不知道,李世民那位說不上是媳婦還是兒媳婦的人,就是這麼剛的!
舉起屠刀,一通猛殺!
那些關中世家,還不是被殺的沒脾氣,乖乖地低頭做了孫子,從此之後,世家門閥的再也無法恢復昔日的榮。
「要不我說嘛,他啊,就是心虛——老李啊,你想,畢竟他本來就得位不正,唯恐天下人對他說三道四,怎麼敢再落個暴君的名頭?這事啊,自作孽,不可活啊……」
李世民:……
魏徵臉都綠了。
這小子這是不想活了吧!
這種掉腦袋的話都敢說?
玄武門之變后,整個大唐,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陛下面前提這種忌話題,連旁敲側擊都不行,這就是陛下的逆鱗啊。
完了,這小子這次死定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拿眼看了一眼李世民,整個人頓時就驚得不行了。
自家陛下竟然沒有毫惱怒的架勢,反而一臉的苦笑。
「咳,咳,這個,這個有些誅心了吧——」
李世民有些心虛的為自己辯了一句,他現在都快被王子安說的有些自我懷疑了——莫非我真的是因為心虛,才對他們百般忍讓?
「誅心?也許吧——那你告訴我,他佔著君臣的大義,握著強大的軍隊,為啥非要這麼憋屈?他到底是怕啥?槍桿子裏面出政權啊,你知道不?軍隊在手,他們真有勇氣魚死網破的蹦躂?敢這麼氣,說到底,還不是他李二自己慣出來的病!」
李世民:……
我顧全大局還有錯了?
「咳咳,話也不是這麼說的,關中世家深固,牽一髮而全,一個不慎,恐怕就會引來關中震,天下不安,陛下也是顧全大局,為天下蒼生著想……」
此時顧不得王子安語言中對陛下的屢次冒犯,魏徵見自家陛下被王子安給問的狼狽不堪,趕出言解圍。
「所以說到底,還是心虛的問題。底氣不足,這才讓人家給拿住了嘛,這玩意兒本來就是一種心理博弈,他一分,人家就進一分,沒啥好講。」
王子安著一臉不服的魏徵,還有臉莫名的李世民,輕輕地放下茶杯。
「就算他不敢輕舉妄,但就這麼憋屈著也忒菜了吧,他可是皇帝啊,佔盡優勢,卻拿幾個世家門閥束手無策,你們說他搞笑不搞笑……」
不搞笑。
李世民癟著,很想吐槽。
魏徵卻聽得心中一,福至心靈地問道。
「你莫非有什麼好的辦法?」
一聽魏徵這麼問,李世民也不由眼睛一亮,回過神來,以這臭小子的尿,這麼說,十有八九是有應對的策略啊。
「來,
來,子安,接著說說,接著說說,你知道我最好這一口……」
說著,李世民端起茶壺,殷勤地給王子安續上熱水。
懂事!
王子安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行,來,老李,我先考考你,你說這些世家門閥,為什麼這麼難對付,連皇帝都不得不忍讓三分……」
魏徵:別,陛下,您是皇帝,不是拜師求學的小學生,咱們的面得要啊!
然而,李世民並不能聽到他的心聲,估計聽到后也不會搭理他,此時他沉了一下,徐徐說道。
「關中門閥,尤其是五姓七,傳承已久,他們詩書傳家,名滿天下,人人推崇,都以與其結或是結親為榮,幾百年傳承下來,門生故舊早就遍佈朝野,家族產業也涉及方方面面。」
說到這裏,李世民語氣一頓,索拉下臉來,把話說。
「更何況,他們家族龐大,有錢有勢,又有人才,甚至不用出門,振臂一呼,就能拉起數萬人的大軍——尾大不掉,哪怕,咳,哪怕皇帝不心虛,恐怕也會投鼠忌,不敢輕舉妄……」
王子安點了點頭,給他了個大拇指。
「喲呵,老李,不錯啊,還算真有幾分見識——沒白跟我一起喝這麼多次酒……」
我這跟和你喝酒沒關係!
李世民心中吐槽,但臉上卻表現的很謙虛,連連點頭,還指著這小子給指條明路呢。
魏徵不由捂臉,我沒有這樣的陛下!
「知道為什麼他們會發展這樣不?」
見老李今天表現的這麼乖巧,王子安不由心中大爽,談興大起。
「這個說起來問題就複雜了吧,各家都有各家的際遇和況,不好一概而論……這跟對付他們有何關聯?」
李世民不由微微皺眉,心中微微有些急躁。
「你看,這就是你跟我之間的差別了。但是,老李啊,你雖然只是一個走私販子,也要學會繭剝,學會從繁雜的現象中找到事之間的相互聯繫和本質,這樣我們才能抓住事的主要矛盾,有針對地解決問題——這對你的生意有好……」
王子安差點找到了前世政治老師的覺。
李世民、魏徵:……
不明覺厲。
繭剝我知道,但主要矛盾是個什麼玩意兒?
但此時,也不敢打斷王子安,只能一臉茫然地連連點頭。
「就像這世家的形,看上去很複雜,但是說起來,其實也很簡單——歸納起來,不過四個字,知識壟斷。」
王子安有些唏噓地搖了搖頭,這真是一個讓人羨慕又讓人憤怒的時代啊。
知識壟斷?
李世民和魏徵眼中不由一閃,出若有所思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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