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悠然要去監控室,燕歸和顧以羨跟著一起,倆落後任悠然幾步,那人走得急也沒注意到。
燕歸暗打量著顧以羨,這人看上去神頭兒十足,臉上畫著淡妝,冷著臉也得讓人移不開眼。
顧以羨多敏一人啊,旁邊這人從見面就一直明裏暗裏打量自己,清楚著呢,不說罷了。這會兒任悠然稍微走遠了些,想逗耍的心思就起來了,眼波流轉落到燕歸上,挑眉說:「黑眼圈都出來了,昨晚睡晚了?」
燕歸太了解這人,一聽就知道想說什麼,解釋道:「看資料來著,不小心過了時間。」不是假話,昨晚到家就在看白兮沫送來的那些資料,心裏裝著事兒直接失眠了。
「是麼。」又是悉的上揚尾音,也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顧以羨目在燕歸臉上流連了一圈,然後移開視線,勾得人心裏。
到底是還有案子要忙,這還是在局裏,兩人沒調侃幾句,顧以羨也還記得正事:「申悟的電腦我送去技科了,那邊的同事說修復的幾率不大。不過他們還是會試試,但是讓咱們不要抱太大希。」
燕歸點頭嗯了一聲,確實也沒把希放在那個電腦上。
濱河市局的監控室很大,裏面屏幕有好幾個,方便同時審訊幾個人的時候實時監控對比。今天只有郝時一個人過來,沒必要開那麼多機,只有最中間的屏幕在工作。
郝時是個長相斯文清俊的年輕人,30歲的年紀已經是功人士,一高級西裝配襯衫,帶著個金邊的眼鏡,端正坐在審訊室中。
郝時是濱河市曾經表彰過的傑出青年,年輕有為的青年企業家,態度也很端正親和。這人今天過來只是配合調查,目前沒有任何證據指向這人牽涉案件,問過之後就得放人回去。
姚遠進了審訊室,他沒有因為郝時的份對他特殊對待,就像普通相關人員那樣給接了杯水,然後坐他對面。
「郝先生剛出差回來就過來配合我們調查,辛苦了。」姚遠開場白先說了句客套話。
郝時溫和笑笑,道:「沒什麼,配合警察工作是應該的,而且我今天上午也沒什麼事。」言外之意是下午就有事了,不能配合太久。
姚遠都懂,接話道:「放心,簡單問幾個問題就行,很快就結束。郝先生和申悟認識多久了?」
郝時略作思考,說:「三年。那會兒我公司規模剛剛做起來,我個人需要一個私人律師,他在業還有名氣的,也是朋友推薦,一來二去就合作了。」
姚遠問:「他在業的名聲什麼樣,郝先生清楚麼?」
還能什麼樣,人人喊打唄。郝時不不慢地回答:「清楚。不過也就因為這樣,不人都找他幫忙。」
「郝先生也不例外麼?」
郝時笑道:「我也是人,當然不例外。」
姚遠心裡冷笑,面上倒是沒表現出來,只說:「郝先生為人,看不出來是需要申悟幫忙的。」
郝時偏頭想了想,說:「其實沒什麼不能明說的,我找申悟幫忙擺平的都是些『桃花』相關的事。警你也知道,我這個年紀有這樣的地位,邊的『爛桃花』自然也就會跟著多起來。」
他表非常坦,看不出一撒謊的跡象,姚遠做了多年偵查工作,對方撒沒撒謊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都是怎麼擺平的?」
郝時像是有點兒驚訝:「這也跟案子有關麼?」
「請郝先生配合。」
「倒也沒什麼。」郝時此人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對此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如今說起來也輕描淡寫,「無非就是花錢擺平。只是我花了錢就想要徹底擺平,所以需要申悟幫我跟那些人涉,要多錢或是多東西的,我給了之後就離我遠遠的,不要再出現。」
「嗐,警你應該也知道這些人。明明有錢就能解決的事,們偏偏還要繼續扮演深,給了錢也不肯走,無非就是嫌,趁機想再多拿點兒。」
他說得太輕描淡寫,彷彿是什麼稀鬆平常的事,姚遠心裏暗罵了句「人渣」,監控室屏幕外那三個人更是一個比一個臉黑。
顧以羨翹著二郎坐在椅子上,冷哼一聲道:「我都不明白這幫小姑娘腦子怎麼長的,這種渣男到底有什麼好的?」
任悠然臉也難看,還有點兒別的心思,突然沒頭沒腦問了句:「這傢伙是不是開娛樂公司的?現在娛樂圈裏的資本怎麼凈是些垃圾貨!真他媽是個大染缸。」
燕歸詫異看了一眼,沒明白這子怨氣是從哪兒來的。
顧以羨卻是知道,笑了一聲說:「你那小朋友就是個明星,怎麼著?是不是特想讓退圈啊?」
朋友?燕歸不知道這事兒,忍不住疑地看看任悠然。原先就知道任悠然喜歡人,只是這人總是一門心思撲在案子上,這麼多年也沒遇到喜歡的人,一直單著。
「還沒呢!」任悠然再次強調。
顧以羨卻說:「跟了有什麼區別啊?來濱河拍戲,你這有案子還天天跑過去這這那那的獻殷勤,你以為我不知道啊!」
許是提到了心上人,任悠然的臉好轉不,沒再繼續跟顧以羨調侃,把注意力放回審訊室里。
姚遠沒再順著郝時的作風問題問下去,而是換了話題問他案發當天的行軌跡。
郝時也沒瞞著,承認道:「你們說他27號凌晨死的,那我在他死之前去找過他,應該是26號晚上十點左右。」
「你在他家呆了多久?找他做什麼的?」
郝時認真回想了一下,說:「呆了大概一個小時吧,十一點我就走了,去找他主要是有件事需要他出面。」
姚遠沒忍住問了句:「又是人?」
郝時聽出了諷刺,但沒生氣,笑道:「這次不是。」
「那是什麼事,方便說麼?」
郝時表現得真誠,不瞞著:「就是我公司有個藝人鬧解約的事。說實話,公司培養一個藝人出頭很難,投大量人力財力,現在紅了就像解約,純白眼兒狼行為。對了,警要是興趣,可以微博上搜薛星竹,全是要解約的事兒。」
「你是不想讓解約?」
「當然不想,不過也不是完全不能談,違約金掏得起的話也行。」郝時語氣頗為不屑,「一個藝人罷了。」
姚遠看了看他,問:「所以,你跟申悟認識這麼多年,他幫你擺平的事兒除了一些所謂的糾紛之外,就是藝人解約的事?」
郝時點頭承認:「差不多吧。」
問話到這裏基本就可以結束了,姚遠不著痕跡看了眼監控室的方向,過單向玻璃用眼神詢問任悠然的意思。
任悠然按下藍牙耳機,輕聲說:「今天就先到這。你讓他留下聯繫方式,還有前兩天去京城找了誰做了什麼,再有,把他提到的那個薛星竹的人記一下。」
姚遠聽到任悠然的指示,友好對郝時表示今天的問話結束了。郝時似乎沒想到這麼輕鬆,他態度表現的是真好,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走的時候還大方表示隨隨到,有什麼可以幫助破案的他一定積極配合。
「畢竟這三年申悟幫了我不忙,現在他死了,我心裏不是滋味,有什麼能幫的我肯定幫。」
這話說得幾分真心多假意都不重要,姚遠只笑著點頭,安靜看他表演。
表演完的郝時一臉輕鬆地離開濱河市局,送他走的姚遠卻輕鬆不起來,案子已經第三天了,一丁點兒進展都沒有,力全在偵查這邊。
姚遠一臉疲憊地回去跟任悠然彙報,剛剛的問話全程任悠然都聽見了,結果不如人意自然清楚。監控室里的氣氛沉到了極致,姚遠站在那等著任悠然發話,久久等不來,再加上那人黑如鍋底的臉,七尺男兒大冬天愣是往外淌汗。
「我們唯一的突破口就在申悟這些年經手過的所有案件上。」沉默了好久的任悠然終於開口,看著姚遠,一字字地說,「算上今天還有四天時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給我把申悟事務所和家裏所有案件資料都查一遍。」
姚遠立刻立正站好,洪聲道:「是!」
燕歸看任悠然臉不好,寬道:「才剛開始,慢慢來。所幸這個案子在技層面沒什麼太大問題,只是偵查比較麻煩,費時間罷了。如果人手不夠的話,我也可以帶著技偵一起來幫忙。」
任悠然聽了之後激地看一眼,人家才剛職就上這事兒,再讓人加班有點兒過意不去。
「沒事,以羨帶著特勤的人來幫忙了,明天周末,你們技偵就好好休息兩天吧。」
這樣說,燕歸也沒堅持。
這天下班的時候,燕歸在市局門口見到了任悠然傳說中的小友。商務車的後門開著,任悠然鑽進車裏的時候燕歸多看了一眼,面容緻的漂亮姑娘拉過任悠然的手,燕歸沒看真切。
燕歸收回視線,兩年過去,很多事都在發生變化,從未看過自己最好的戰友談的樣子,剛剛那一眼只是一瞬間,卻看到任悠然上車時臉上綻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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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人,你真的不是什麼好登西!
副cp驚鴻一瞥的同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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