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錚錚……琴音斷斷續續。

席雲飛站在院門口，看著窗紗上倒映的影，躊躇了半響後，才擡腳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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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

琴音停下，卻不見木紫回答。

席雲飛嘆了口氣，說道：“紫，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好不好？”

屋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是木紫微弱的迴應：“去哪裡啊？”

聲音有些沙啞，顯然哭過，沒準現在還在哭，席雲飛心疼的不行。

“火車不是馬上要通車了嘛，我打算先驗一下，你要是去的話，咱們倆單獨佔一個車廂，怎麼樣，坐在車廂裡喝著小酒，看著窗外的夜景，漫天的星斗，一定很。”

“……”

“紫？”

“那，那你等等我，我要沐浴更……會不會誤了你的事兒，要不，我就不去……”

“不會，不會，我等你，我就在門口等你！”

閨房中，蒼白的雙脣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滿是淚痕的雙頰著幸福的暈。

“那，你要不要進來等？”

“可以嗎？”席雲飛說著就要推門進去。

木紫見狀，急忙喊道：“你要保證，不能再笑話我了。”

說起這個，席雲飛真的悔得腸子都清了。

木紫之所以把他關在門外，都怪他不懂得怎麼安人。

人家明明因爲那些所謂的‘家人’很傷心，席雲飛卻說哭起來很難看，既然難看，那你乾脆別看了，哼！

席雲飛著手，賊兮兮的走進香閨。

再出來時，已經是小半個時辰過去。

木紫雖然眼睛還有點紅，但架不住臉更紅啊，看上去不像是哭過，倒像是被滋潤過似的。

“你這個壞蛋，就知道欺負我。”

“嘿嘿，男人不壞，人不。”

···

等他們抵達朔方火車站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點多。

這個時間點，大部分人已經睡，只有部分收到消息的人，聚集了過來。

火車站的位置就在城南外牆下，總面積不算大，兩個站臺，一個候車間。

此時燈火通明，候車間中滿滿當當了上百號人。

長孫無忌堂兄弟倆、王潼、王淮叔侄倆也來了，就坐在距離門口不遠的長椅上。

見到席雲飛進來，四人同時起相迎。

卻不想，他們還是慢了一步。

朔方這邊，以何晟爲首，早期與席雲飛合作的一衆鄉紳貴族熱洋溢。

“好了，好了，時辰不早了，敘舊留待他日，咱們還是先上車吧。”

席雲飛還帶著木紫，不方便說太多話，稍微絮叨了幾句，就讓人開始準備試行。

其實，都不用他心，崔一葉帶著幾個格坊的人，早已經在火車頭裡忙碌半天了。

若是等他來了再開始，只怕天亮都不一定能搞定。

看著被簇擁在外的席雲飛，長孫無忌四人無奈的搖搖頭，別說席雲飛沒看到他們的鬼話。

“這小子明顯是故意晾著咱們。”長孫無忌憤憤說著，雙腳卻誠實的跟著大部隊登車。

一共十節車廂加一個車頭，比站臺稍微短一點，但看上去已經十分的震撼了。

每一節車廂的前門，都有一個穿著緻胡服長的姑娘站著。

熱的招呼衆人排隊上車，臉上帶著職業化的笑容，舉手投足之間都有標準規範。

這種有別於飯館酒樓，青樓館的接待服務，讓不人覺新鮮的同時，也對這些姑娘產生了一敬畏……總覺得這些姑娘不好惹，長得不算絕，卻很高大上的樣子。

按照載重標準，每一節車廂是一百零八人，不過，今晚屬於部試運行，前面九節車廂就隨意開放了，反正在場的人加起來，也裝不滿兩節車廂。

至於最後一截車廂，看到車廂上那個大大的【席】字，就知道，屬於席雲飛的私人包廂，一般人可不敢往那邊湊。

本來長孫無忌是想過去的，可是，看到席雲飛牽著木紫的手上了車廂，也就斷了念想。

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電燈泡什麼的，還是算了，有事兒回頭再說。

哐哐哐……

所有人都上車之後，免去播報的環節，崔一葉直接讓人開始提速。

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一騎紅塵。

隨著車速慢慢開始加快，車廂中不人都將頭探出窗外，著夜風的肆與冰涼。

“好快啊，比馬車快多了吧！”

“屁啦，馬車算什麼，馬車拉得這麼多人嗎？”

“太舒服啦，這個火車比坐公車和觀車還要舒服。”

“酒果山泉水，花生瓜子魷魚片，來，收一下。”

“呦，還有小推車呢。”

“給我來瓶青柰酒，再來一份花生米。”

“這邊也要，這邊也要……”

“好的，誠惠三百文。”

“……要錢啊？”

長孫無忌收回視線，滿是驚奇的打量著車廂的各種佈置。

從車頂到座椅，從小桌到地板，從前門到後門，從乘務員到談笑風生的旅客。

莫名的，心裡酸酸的。

想起長安，再對比朔方，長孫無忌覺得這裡纔是……咳咳咳。

有些想法很危險，還是點到即止，他深吸了一口氣，爲某人當初的決定到惋惜。

坐在他旁邊的長孫順德吸了吸鼻子，說道：“我問道一煤煙的味道，難道火車不是用電驅，而是用的煤炭？”

“呵呵，順德兄，你沒猜錯。”隔壁卡座，王潼探頭說道：“怎麼樣，要不要我帶你去車頭參觀一下鍋爐？”

“可以嗎？”長孫順德雙眼大亮。

王潼斜了一眼同樣意的長孫無忌，怪氣的說道：“當然可以，不過，車頭裡的空間有限，我只能帶你過去，呵呵。”

“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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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罵誰呢？”

“誰應罵誰。”

“長孫無忌，你以爲這裡是長安不？”

“誒誒誒，二叔，別啊。”王淮拉住氣急敗壞的王潼，與長孫無忌說道：“我二叔沒有說錯，車頭確實狹小，這樣吧，一會兒我帶國舅爺過去，兩位各退一步，好歹這麼多人看著呢。”

長孫無忌與王潼不對付歸不對付，卻也知道這裡不是他們掐架的地方。

兩人各自冷哼一聲，王潼帶著長孫順德朝車頭走去。

王淮見狀，起與長孫無忌邀請道：“國舅爺消消氣，趁著這個時候，咱們去拜訪一下郎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