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一臉驚恐，想掙卻掙不了。

面對秦昆和阿麗亞的威脅，他苦著臉道：“何必爲難我呢？”

爲難？

這兩個字有些大言不慚了。

第一次打招呼時，秦昆自問非常禮貌，被對方一聲真言喝退，後來纔出的手。

“和尚，你的法如此深，被人稱作大師也不爲過吧？爲何要包庇鐵屠汗的人？”

鐵屠汗？

僧人不理解：“阿彌陀佛，那是什麼地方？我不是包庇他們，年輕時古什塔曾救過我，他落難後我施以援手，敢問施主可曾有錯？”

“自然沒錯！”

僧人本以爲秦昆要狡辯幾句，誰知對方居然認可自己的做法。

“那……爲何要爲難我？我一苦修之人，一心向佛，慈悲爲懷，先前幾次喝退施主，也是不願與你出手。你既然認可我的做法，又何故苦苦相？”

“你與那白鬍子老頭的事我不管，但旁邊兩個戴墨鏡的要出來。”

僧人沉默，隨後緩慢道：“他們已經皈依佛門。之前恩怨，就此了結，還請施主放過……”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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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臉上捱了重重一耳，他捂著臉頰，發現秦昆把他放在了地上。

皈依……

你說皈依就皈依？

這麼莊嚴的詞用在此，多荒謬啊。

皈依，不是剃度出家，只能算宣告自己爲佛的弟子，也就是‘居士’，可以帶發，爲居家修行之士，他們甚至可以選擇戒的程度。

他們刀上還沒幹，就有資格放下屠刀，遁空門？

這是你的慈悲，但不是我的道！

“你……真的惹到我了。”僧人落地，立即心念一，不明王再次出現，他現在有恃無恐地看著秦昆，臉上也沒了剛剛的慌。

臉頰紅腫，這是辱，也是對方宣戰的信號！

秦昆沒有再開口迴應，以這位僧人的眼力，他不信對方看不出那兩個人上的煞氣，既然要包庇，那肯定鐵了心裝瞎子了。

周遭喧囂吵鬧，這片區域卻靜的可怕。

“廢話，出手吧。”

秦昆屏退阿麗亞，冷漠地著對方。

“苦行僧，吉爾尼。”

僧人雙手合十。

“扶余山，秦昆。”

秦昆雙手一扣，仿若握著一顆鬼頭。

“你真的準備在這裡，與我手？”

僧人在詢問，後的法相已經展。

那尊明王虛影巨大，約莫三米，眼中怒火噴涌，出手指，準備點向秦昆眉心，但是秦昆後，忽然出現一尊牛魔，接著牛魔虛影不斷膨脹，旌旗袈裟從肩膀織而下、佛月高懸在後，月心有了佛，他渾溼漉，靈力澎湃，地上拉出一道滲人的魔影，牛魔騎著更加龐大的鬼角馬，在不明王手指點在秦昆眉心的前一刻，五指嵌住不明王的頭，將他提起放在臉前。

“你想幹什麼？”

鼻息噴在不明王臉上，那尊明王眼中厲迸現。

不明王是菩薩，但僧人背後的這尊是他修持的法相，是心念所化。

渾深藍，獅鼻豹眼，頂有七髻，辮髮垂肩，這是大日如來的忿怒，周業火洶涌，卻燒不到牛魔分毫！

牛魔冷笑，了不明王，看見那尊明王又重生在吉爾尼後，牛魔朝他招了招手：“再來！”

“狂妄妖魔！敢傷我法相！”吉爾尼大怒，“四聖諦印！”

苦、集、滅、道爲四諦，諦爲‘真理’。

這是佛祖的悟。

佛祖證世間爲苦海，生老病死無法剝離，苦諦，無法解。

佛祖證一切痛苦爲貪、嗔、癡三種本能煩惱，之所以生來煩惱，皆因痛苦彙集一，集諦，無法避免。

佛祖證貪嗔癡三種本能煩惱爲三毒火，一切宗教認爲死方能解一切，但佛祖認爲依然有活著能解的法度，爲涅槃。滅諦，滅，便是涅槃，能得一切極樂。

佛祖證極樂縱慾尋找快樂、自苦行尋找快樂全都無有實益，兩條極端之路中尋找了一條寧靜、證、正覺、涅槃的中道。道諦，乃中道所生‘八正道’，後對不同之人宣說此道，因人而異，又加了四念、四正斷、四神足、五、五力、七覺支，合稱爲‘七科三十七道品’。

四聖諦印，幾乎是吉爾尼畢生所悟之佛門法度！

聖諦出口，爾等自當聆聽！

這是印，是法，是證果之路，是解之法，是修行過程，化作一圈當空下的佛。

避無可避！

秦昆不如山，背後牛魔擡手托住那個猶如碾盤下的巨。

卍字轉，牛魔七竅流，然後崩碎。

佛繼續下！

“滅！”

吉爾尼喝，渾金暴漲，秦昆見到法即將下時，才緩緩擡起手。

只是手掌還未到佛時，有人搶了先！

一個髒兮兮的和尚鐵臂上託，止住佛下的趨勢，髒和尚渾魔氣洶涌澎湃，渾青筋突。

“誰敢傷他！！！”

吉爾尼難以置信，他看見一個眼球竄的瘋和尚，竟然托住了自己的佛！

對方魔氣森然，五隻魔頭虛影不斷掙扎出，森怪笑，笑聲刺耳，甚至出蜃界傳了出去！

轟隆——

天空一聲驚雷作響，擊散那些靡靡魔音，許多遊客發現菩提樹忽然憑空搖晃了一下，好像一陣黑氣被吸了進去，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花開生兩面……佛魔天地間……”

吉爾尼不敢相信，那佛竟然竟然沒立即把對方上的五尊魔頭絞碎，反而讓他們氣焰更加囂張。

這法是……煉魔佛？！

“你是誰？！爲何傷我朋友！”佛海大聲呵斥，眼球恢復原狀，渾破爛的服炸開，前出一尊託著骨灰罈的韋陀，不怒自威。

“你又是誰！雜念也敢修！不怕瘋掉嗎？”

吉爾尼大聲質問。

魔不是邪道，魔是雜念，每個人都有雜念，雜念就是自我，就是慾，就是心中的貪嗔癡，就是一切煩惱的集合，一切痛苦的源，他不知道對方過多痛苦，才能修到現在的程度，這種修行方法，比自的苦修要痛苦千萬倍！

佛海哈哈大笑：“世間本無我，我又怎麼會瘋掉？”

吉爾尼後退兩步，忽然間，覺到什麼不對勁，大起來：“你……想幹什麼？！”

從始至終，秦昆都在旁觀。

佛海清醒後來幫自己是他沒有料到的，但佛海能擋下對方的攻勢，也是他沒有料到的。

只是現在，吉爾尼明明靈氣源源不斷，卻出恐慌之，秦昆不知道是爲什麼。

不過下一刻，秦昆纔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被佛海托住的佛，不斷旋轉起來，佛海一邊死撐著巨大的力，一邊出的五魔，朝著佛投去。

“天星斗家佛，參真經世魔！”

“西方金德五魔，給我滾出來！！！”

銅獅魔，鐵魔，喪鐘魔，鉤舌魔，鑄目魔，彷如被功出的真氣，嘶嚎著從佛海升出。

頭頂的佛似乎對五魔有吸附之力，五魔一邊蠱佛海，一邊嘲笑吉爾尼，一邊瘋癲哭嚎。

“佛海，別掙扎了，你本沒有修佛的天賦……”

“桀桀桀桀……那邊的和尚，好稽啊，再不收回佛，恐怕就沒了……”

“救命……救命啊……把這東西拿開！佛海，我們要回去！”

吉爾尼看到佛海竟然想借助自己的佛煉魔佛，哪能這麼便宜佛海。

“撤！”

靈力源源不斷撤去，那佛愈發小，只是秦昆忽然走了上來。

“想襲嗎？”

吉爾尼冷笑，“華夏道門如此卑鄙？！”

秦昆深吸一口氣。

“萬法焚香達九天！”

“紫金玉爐越三千！”

“心神道炁歸丹元……”

“九州昇仙度靈煙！”

八方陣丸擺下，以銅爐爲陣丸，秦昆一隻手抵在吉爾尼後背，他非但沒有襲，竟然藉著大陣給吉爾尼度靈氣。

度靈陣！

吉爾尼看到幾乎撤去的佛又變大膨脹起來，佛海出激之，吉爾尼大罵秦昆無恥！

藉著我一生所悟的法，幫著你朋友煉魔佛？！

不要臉！

“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吉爾尼對秦昆咆哮起來，靈力全部撤掉！

下一刻，秦昆反手給了他一耳，靈力又加大幾分：“那你看著。”

搏打不過，法還撤不掉，吉爾尼委屈地捂著臉，怎麼回事？

“法爲何沒撤掉？”

“你借地脈運功，靈力不止，功法不止，這點道理還要我教你？”秦昆鄙夷一笑。

那邊，佛仿若圓鋸，帶起一陣旋渦，佛海的金德五魔也開口大罵著秦昆，但沒罵多久，就被捲佛之中。

一隻……

兩隻……

三隻、四隻、五隻魔頭全部捲佛，吉爾尼發現佛海還沒停手，他竟然如同搬一塊石碾盤一樣將佛搬起來，往自己腦袋後面掛去！

他要搶自己的佛？！

吉爾尼大呼不好，這是自己畢生所悟！

“強盜！佛法也要搶？！不流！”

吉爾尼藉著秦昆的靈力，與佛海爭奪起來，但秦昆將靈力撤去，佛海猛然將佛拽了過去。

吉爾尼臉如豬肝一般，結說道：“你這不是修佛！佛門弟子，需自證佛法，你不能用我的！”

佛海此刻無比清醒：“世間無我，無佛，無四聖諦，無解，你又何必在意這些。”

廢話，我能不在意嗎？又不是你的！

吉爾尼迅速撤掉靈力，但秦昆又及時爲他灌注了大量靈力，維持佛運轉，吉爾尼已經哭了。

你怎麼能這樣……

“秦上師！放過我吧！我把古什塔和那兩個墨鏡男的行蹤告訴你……”吉爾尼哀求。

秦昆一臉難爲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佛可是吉爾尼一生自證的佛法，此刻臨近被奪，緒已經失控：“秦先生，我……我求求你了，放我一馬好不好……”

“好，這佛就當是給我賠罪了！佛海，收下！”

吉爾尼大著撲來，握起拳頭就往秦昆上打去，秦昆又是一耳，吉爾尼被打清醒了，現在懊悔已經晚了，他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強盜！！！都是強盜！你們不能奪我佛，這是我一生自證的佛法！”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佛海不知用了什麼，將那個如碾盤的佛豎起，掛在自己的腦後！

一佛月升起，佛不斷小，金德五魔雜念消失，佛海渾徹底無垢！

“阿彌陀佛。”

一陣漣漪激盪，然後，佛海上傳出一陣香氣。

此刻，佛旋轉速度越來越慢，終於又變了‘卍字’，吸其中的金德五魔被放了出來。

五尊魔頭一字站在佛海後，各個雙手合十，慈悲虔誠。

蜃界撤去，佛海一臉溫和看著秦昆：“阿彌陀佛，多謝秦當家。”

“超一流嗎？恭喜了。據說禪寺自明朝起就沒出過此等高僧了。”

“秦當家謬讚，我可能清醒不了多久了，趁著現在，我幫你一件事吧。”

佛海笑著回道，秦昆納悶：“已經煉除金德五魔，爲何還清醒不了？”

“他們終究還是會回到的。”

“那你修爲豈不是又會降回去？”秦昆不解，好不容易無垢，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禪寺就是這樣的，無垢與否，與人無關，唯心而已。”

秦昆嘆了口氣。

多好的機會啊，放別人上，一旦達到超一流後，肯定不會放棄現在的修爲，佛海居然自降修爲，反其道而行之，也不知道是真的愚鈍，還是看破了一切。

“好吧，但……這裡的事都是小事，我也不需要你幫忙，記上吧。”

佛海搖搖頭：“阿彌陀佛，不可，這次因果賬若是不結，我不僅會忘掉，佛心也會生塵的。不過……你既然現在沒有我需要幫忙的，那我幫你解決掉以前的麻煩好了。”

以前……的麻煩？

秦昆發現清醒的佛海說話太過高深，自己是理解不了的，但佛海也沒等自己理解，忽然手朝自己抓來。

秦昆看到對方不似攻擊，也沒有防備，下一刻，佛高速運轉起來，佛海一條胳膊直接秦昆口。

秦昆一驚……

他……

準備要做什麼？

“秦當家，閉眼！”

“好！”

秦昆眼睛閉上。

那條胳膊直接了進去，秦昆這才覺到一種因果之力與自己的因果線融爲一，然後，朦朧間，周圍有水溫出現。

白湖鎮，溫泉度假山莊。

溫泉浴池，秦昆閉著眼，鄒井犴在擔心，李崇著下在一旁看好戲。

一個如人麗的男子，催水中蓮花，迅速靠近秦昆。

以爲不抵抗我就會收回法嗎？天真！

三木如意心中冷笑，但此刻，水底似乎有什麼東西，三木如意秀眉蹙，眼中疑。

佛海輕笑：找到了！

原本很淺的池子，此刻深不見底，一條手臂躍上水面。

“無知小兒，也敢改佛！”

佛海毫不留地卡在三木如意後頸，三木如意整個人被摁水中。

唔——

咕嚕嚕嚕——

一串泡泡浮起。

掙扎，沒用。

擺，沒用。

三木如意掰著那條手臂，那條手臂卻紋不……

在三木如意失去意識後，那條手臂終於把他提起，一拳打在他腹部，剛剛嗆口鼻中的水全部被打了出來。

“秦當家，你因果中有個結，我幫你捋平了。不怪我多此一舉吧？”

佛海把手從秦昆口了出來，秦昆微微睜開眼，了個懶腰。

“原來那天的手……是你的。”秦昆目復雜。

佛……還能這麼用嗎？

“阿彌陀佛，後會有期。”

佛海背後，金德五魔一個又一個融，突然，眼球Duang了一下彈向兩邊，佛海一臉懵：“秦昆？你怎麼在菩提伽耶？！”

一陣風吹過，秦昆拍了拍他肩膀：“不是我在菩提伽耶，而是你在做夢。繼續修行，夢醒了你就能打敗徐法承了！”

佛海恍然大悟：“哦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