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爺,你和令千金是現在隨我們回義莊,還是先回府收拾一下東西?”
吩咐任家的家仆填平墳坑,燒了任太爺的木棺后,九叔向任發問道。
任發果斷說道:“我和婷婷現在就隨你們去義莊,至于生活所需,給任全來安排便是。”
“是,老爺,小的一定安排妥當。”任全連忙回應。
九叔點了點頭,對自己的兩名徒弟道:“我見這山頭上有很多墳墓,路過他們的地方,不能沒有表示。你們兩個留下,見墳留香,切記,每座墳上只能三支香,不能多,也不能。”
“這是為何?”秋生好奇問道。
“不學無。”九叔瞪了他一眼,擺手說:“問你師弟吧。”
秋生無語,手抓了抓頭發,目送大部隊離開后,這才向秦堯問道:“師弟,師父以前給你說過這個?”
秦堯搖頭。
“那他還讓我問你,你說咱師父是不是老糊涂了?”
秦堯從自己口袋里拿出兩把香,分給秋生一把:“師兄有沒有聽說過升米恩,斗米仇這句話?”
“沒聽過,我沒上私塾的福氣。”秋生道。
“簡單點說就是,送三支香是禮節,墳墓之主可以放心的用香火。一旦送多了,心好的鬼怪或許會想辦法報恩。心不好的鬼怪,怕是會因此纏上你,索求更多,乃至恩將仇報。不管是報恩還是恩將仇報,都是麻煩。”
“那為什麼是三呢?四不一樣嗎?”
“四這個數字不如三吉利。”
“那為何不能是五?左右不過多出兩。”
“師兄你想挨揍嗎?”
秋生臉一變,當即改口:“我明白了,就得是三。不能多,也不能!”
……
“不好意思,打擾了。”
以理服人后,秦堯取出火折子,點燃兩把香,隨后三支三支的出,在一座座墳包前。
秋生有樣學樣,著著,不覺間來到一座墓碑前,著石碑上的人照片道:“這麼年輕就死了,真可惜。”
話罷,他將香輕輕在墳頭前。
“謝謝。”就在他轉的一瞬間,耳畔突然響起一道輕的謝聲。
秋生被嚇了一跳,汗都豎了起來,大聲喊道:“師弟,有鬼啊!”
“墳地有鬼不很正常嗎,你喊什麼?”秦堯兩手空空地來到他邊,皺眉問道。
秋生:“……”
他竟無言以對。
氣氛甚是尷尬。
秦堯來到人的墓碑前,著對方的頭像道:“先自報家門,我們是茅山派林九的弟子,送香是禮節,希沒有打擾到你。”
“茅山派……我知道了。”墳墓中的鬼沉道。
秦堯笑了笑,轉說:“走了,師兄。”
“師弟,茅山派的名字能嚇住嗎?”下山的路上,秋生詢問道。
“不知道。”秦堯開口:“不過多會令其心生顧忌,就算要對我們不利,也不敢將事做絕,這就是有靠山的好。”
“師弟你怎麼懂這麼多,和你的塊頭一點都不般配。”
“你認為我的塊頭應該般配什麼?莽撞無知,還是空有一蠻力?”
秋生一滯,不敢回答。
是夜。
月黑風高,疾風呼嘯。
義莊,腦后扎著一小辮子的文才手中拿著一大把香,扯開一個厚厚的布簾子,對兩排穿清服的僵尸拜道:“各位大哥,吃飯了……”
義莊有儲存尸的職能,卻不生產僵尸。
因此這些老哥們并非義莊所有,而是四目道長先前寄存在義莊的客戶,待將他們送至曹地府,便能從鬼差手中得到一定量的德。
這工作有人稱之為趕尸,有人稱之為擺渡,有人稱之為押鏢,不一而足,報酬厚,不過后如果沒背景,自己若是沒本事,死的比誰都快。m.166xs.cc
不久,上香結束,文才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吐槽著四目與秋生,大步走向門外。
這二人,前者是增加他工作量的罪魁禍首,后者本來理應與他換值班,可總找借口逃走。
至于說秦堯……
文才也好,秋生也罷,甚至就連他們師父都沒提過讓他干這種事。倒不是因為寵著他,更多的是怕一旦出現什麼意外,他發起狠來打壞這些客戶。
“嗖……”
忽然,一陣過堂風吹的文才遍生寒,忍不住打了一個冷,了手掌,關門的一瞬間,余不經意間瞥見十多張黃符隨風飄揚,一名名尊貴的黃泉客戶猛地睜開或紅、或碧青的眼睛。
“遭了,忘記拉上簾子了。”
文才心里猛地咯噔一聲,中發苦,臉頰皺的和苦瓜似的,所幸反應不慢,在僵尸們聞著他的呼吸跳出來時,嘭的一聲關上木門,拔向院子里跑去。
“師弟,救命啊!”
廂房中,秦堯猛然睜開雙眸,下床的一瞬間抓住床頭上的外套,一轉手披在上,來不及穿鞋,赤著腳沖出房門。
“轟!”
當他健步如飛,趕赴至文才旁時,停尸房厚重的木門在巨大的轟鳴中飛了起來,狠狠砸向二人頭頂。
“砰。”
秦堯揮拳打出,拳聲如雷,實木大門在其狂暴力量的摧殘下四分五裂,碎屑紛飛!
“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九叔與四目一起來到院落中,異口同聲地問道。
臉煞白的文才大口大口著氣,剛要解釋,驀然看到一只只僵尸從停尸房跳了出來,急忙手向前一指:“師父,師叔,詐尸了。”
“詐什麼尸,我看分明是你沒看護好。”九叔狠狠瞪了他一眼,抬起右臂,手掐劍訣,咬破中指,轉頭向四目。
四目施展相同手段,和九叔一起對著僵尸就沖了過去,與一群僵尸戰一團,不斷將手指上的鮮點在僵尸額頭,以此定住他們的軀。
“師叔,師父,需要幫忙嗎?”秦堯高聲問道。
“要。”
“不要。”
四目側躲開一只僵尸的襲擊,將指紋按在另外一只僵尸前額,暫時定住對方軀,不滿的說道:“林九,你能不能別這麼死要面子?讓徒弟幫一下忙怎麼了,又不會有人因此說你什麼!”
九叔眉鋒一揚,道:“本來是為你考慮來著,既然你不領,那就算了。秦堯,手吧,你師叔承你的人。”
四目:“???”
什麼承他的人?
為我考慮又是怎麼回事?
沒等他想出一個所以然來,秦堯便揮舞著雙臂沖進僵尸之中,一記沖拳過去,擋在他前的僵尸頓時被打穿膛。
四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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