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賠命,掀起雙方激鬥,史孟捷抖手之間,一對鐵判筆當即怒刺而出,凌厲肅殺,直撲大頭鬼而至。 幾乎同時,史仲猛手持爛銀點鋼管,以一敵二,和催命鬼的地堂刀、喪門鬼的鏈子槍相鬥。大力神史季強和老婦人吊死鬼手中的一長索相拚,他力氣雖巨,但吊死鬼的長索綿綿的無著力之,但聽他吼連連,空有一神力,卻是無法施展,史伯威要相救,卻給兩鬼死死拖住。
另一邊,面對史孟捷凌厲快攻,大頭鬼手中的八角銅錘卻是難以招架,紅紅的俏鬼連忙提刀上前相助。
雪地之中,雙方分四團廝殺,大雪紛紛而下,一時難分勝敗。
西山一窟鬼中尚有四人未曾出手,對方卻只剩下金甲獅王一人空手掠陣,但見他靠在一頭雄獅上,病奄奄的有氣無力。這一仗一窟鬼以眾敵寡,顯是佔了勝勢,但史氏兄弟隻要縱聲一呼,群咆哮而上,一窟鬼不免立時從上風轉為下風。
江晨看著這場現實版的武林高手大PK,不由得熱沸騰,郭襄見到群環伺,心中害怕,又記掛著要見神雕俠,:“大頭鬼叔叔,別打了,你們人多,便勝了也不彩。是你們得罪了人家,還是陪個不是罷!”但眾人鬥得正歡,卻有誰來理睬。
雙方激鬥良久,長須鬼和史伯威始終旗鼓相當,老婆婆吊死鬼的長索招數變幻多端,化一個個大圈小圈,史季強稍不留神,險些給繩圈套上了頸項,幸好他力大招猛,吊死鬼也有顧忌。大頭鬼和俏鬼一剛一,相輔相,但史孟捷出招奇快,常言道一快打三慢,三人團團而鬥,史孟捷渾沒落了下風。但聽得大頭鬼雷震般的聲音轟轟而吼,俏鬼卻是聲氣的說笑,意圖分散敵人心神,史孟捷卻是充耳不聞,依舊凝神接戰。
西山十鬼本來每人各有姓名,但自“西山一窟鬼”的名號在江湖上大響以來,十人索舍卻真姓名,各以一鬼為號。十人的長相行事原本皆有奇特之,十兄弟相互說道:“江湖上的好漢咱們為鬼,咱們便居之不疑,且看是人厲害,還是鬼猛惡?”
如那討債鬼,本使鑌鐵牌,只因他再細微的怨仇也必報復,從來不肯放過一個小小得罪他之人,武林中送了他一個外號作“討債鬼”,他聽了反而欣然,索將兵刃鑄帳簿之形,在每張鐵片上用尖刀劃了仇人姓名,務要報仇雪怨之後,帳簿上才一筆勾銷。
眼見催命鬼和喪門鬼敵史仲猛不過,他連忙出手相助。爛銀點鋼管是件奇形兵刃,鐵帳簿的形狀卻更奇特,五張鐵片相互撞擊,當當作響,催命、喪門、討債三鬼合鬥史仲猛,勢才漸見有利。
千百頭猛蹲伏在地,圍一個的圈子。西山一窟鬼放眼只見黑暗中到閃爍著一點點綠油油的眼睛,均知縱然將史氏兄弟盡數打死,要衝出圈卻也艱難之極。那老婦吊死鬼隻想用繩索纏住大力神史季強,但教擒住了他,便能令史氏兄弟召回群,讓出道來。但史季強的武功本在吊死鬼之是談何容易?笑臉鬼道:“二姊,我來助你。”從腰間出兵刃,向史季強撲去。
史季強正鬥得焦躁,見笑臉鬼撲上,正合心意,一聲:“來得好!”青銅杵猛向他頭頂蓋下。笑臉鬼側過子,橫過雙鞭一擋,噗的一聲,雙鞭登時折斷。笑臉鬼大駭,一個打滾,翻過出去。砰的一響,青銅杵擊在地下。笑臉鬼手懷,抓了一把毒,不待站起,
已揚手向史季強撒去。史季強陡見眼前出現一淡紅的薄霧,心中一怔,腳步搖晃,立時摔倒。吊死鬼長繩卷,已套住了他的雙。 史伯威、史仲猛、史孟捷三人見大力神失手,都是又驚又怒,苦於被群鬼纏住,無法分來救。郭襄道:“你們乾甚麼?詭計傷人,算得甚麼好漢?”對鬥雙方誰也不幫,但見笑臉鬼這一招太不明,忍不住出聲指斥。便在此時,忽聽得旁一聲低吼,金甲獅王史叔剛緩緩站起來,低沉著嗓子喝道:“放下我四弟!”
史季強昏暈不醒,吊死鬼用長索連他手臂也縛上了,忌憚他力氣太大,怕他突然醒轉後崩斷繩索,又點了他脅下道,道:“你驅開畜生讓道,我們便放人!”眼見史叔剛雙目凹進,滿臉蠟黃,走路搖搖晃晃,顯然患病不輕,對他毫不在意。
江晨心有籌算,知道這是刷好度的時候,當下連忙出聲道:“喂,這位大哥,你有病在,萬萬不可手。”
郭襄也道:“是啊,還是大家和談吧。”
史叔剛向江晨、郭襄二人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多謝!”腳下卻不停,仍是一步步走向史季強,笑臉鬼向吊死鬼使個眼,分從左右搶上,要連這癆病鬼一起擒住。
兩人撲到史叔剛邊,四手探出,猛聽得史叔剛一聲低吼,左手在吊死鬼肩頭一拍,右手在笑臉鬼背上一托,兩人隻覺一巨力突然在上,都是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急忙提氣躍開,幸好史叔剛並未追來。一時間,兩人相顧駭然,都嚇出了一冷汗,想不到這個癆病鬼竟如此厲害。
史叔剛俯解開四弟的道,輕輕一拉,已將吊死鬼的長索拉得斷為數截,但史季強中了毒霧,始終不醒。史叔剛皺起眉頭,喝道:“取解藥來!”
笑臉鬼道:“你收回眾畜生,我自將解藥給你。”
史叔剛哼了一聲,搖搖晃晃的向笑臉鬼走去。笑臉鬼不敢和他正面為敵,快步閃開。史叔剛似因上有病,縱躍不得,仍是有氣沒力的向他走去。站在一旁的四鬼同時躍上,笑臉鬼也回而鬥。史叔剛出掌甚緩,但掌力甚是沉雄,五鬼團團圍住了,你刺一槍,我砍一刀,卻不敢近。笑臉鬼怕毒倒自己兄弟,也不敢再放毒霧。這時候,隻聽得史伯威一聲大喝,群齊聲怒吼。
西山一窟鬼雖然見過不大陣仗,當此景卻也不膽戰心驚。群吼聲未絕,已紛紛向西山十鬼撲去。郭襄“啊”的一聲呼,嚇得臉慘白,江晨也為之大吃一驚,一頭猛虎幾乎都要撲到他上來了,幸得史家兄弟拋來兩頂皮帽,戴在頭上。群久經訓練,一見二人戴上皮帽,便不向二人撲咬,轉頭攻擊十鬼。
猛虎、豺狼、豹子、人猿、黑熊……諸般猛對十鬼或抓或咬,西山十鬼力殺斃了七八頭惡,但一來史氏兄弟從旁牽製,二來猛實在太多,片刻之間,十鬼人人傷,衫碎裂,鮮淋漓,眼見立時便要命喪當地,無一能逃出猛的爪牙。
郭襄見三頭雄獅向大頭鬼一人圍攻,他手中的八角銅錘已掉在地下,右臂被一頭雄獅咬住不放,全仗左手運掌風,勉強支撐,抵擋著另外兩頭雄獅。郭襄想起他帶自己出來,見他如此狼狽,心中不忍,當下不加思索,除下皮帽,揚手揮出,安在他頭上,頭大帽小,形相極其好笑,而且搖搖墜,戴不安穩。史氏兄弟練群之時,頭上均戴這種特製的皮帽,畜生無知,那裡分得清友敵,一見大頭鬼戴上了皮帽,登時轉走開。這邊廂四頭花豹卻已將郭襄圍住。
這時史叔剛正在搶奪長須鬼手中的鋼杖,免得他傷太多,聽得郭襄呼救,回頭一看,不一驚,只因相距甚遠,不及過去解救。但說也奇怪,四頭豹子竟不向郭襄抓咬,繞著邊嗅邊走,挨挨,狀居然十分親熱。郭襄嚇得呆了,見四頭花豹實無惡意,一怔之下,想起母親和姊姊均曾說過,自己時吃母豹的長大,看來這四頭花豹嗅到自己氣有異,因而引為同類。又驚又喜,俯摟住兩頭豹子的頭頸,另外兩旁頭花豹便舌舐的手背和臉頰。郭襄隻覺一陣酸,咯咯的笑了出來。史氏兄弟馴以來,從未見過如此奇景,無不又驚又喜。
大頭鬼雖因皮帽而暫得免禍,但見兄弟姊妹九人個個難逃困厄,怎肯一人獨生?他西山一窟鬼並非正人君子,平時所作所為也是旁門左道的居多,但相互間義氣深重,當下抓起皮帽,向紅紅的俏鬼擲去,道:“九妹,你快逃命罷。”
那俏鬼接住了皮帽,立即擲給了長須鬼,道:“大哥,你先出去,將來設法給我們報仇便是。”
長須鬼卻將皮帽拋在笑臉鬼頭上,說道:“十弟,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你大哥活不到這麼久了。”他十人竟是誰也不肯要這件救命之。
便在這個時候,猛聽得頭頂清嘯冷冷,有人朗聲說道:“西山一窟鬼不守信約,累得我空等半晚,卻原來在這裡和群胡鬧!”
江晨聞言,子猛然為之大震,心中更是忍不一聲歇斯底裡的大喊:“次奧!楊過大大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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