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小余尚來不及發怒，大貓的咋呼就層出不窮。

「你是誰，小余呢？」

架在巷尾的平板電腦上跳出來大貓的臉，脖子以下裹著毯，手裏捧著一杯熱飲，全然一副剛剛經歷水災劫後餘生的模樣。

可事實上大貓並沒有泡水，一切都源於裝洋蒜，但這會兒全都拋諸腦後了。

這個幾乎全|且吊在半空的男人，脖子上系著人項圈，垂下來一條黑的鏈子隨風搖擺，長約十公分的傷口橫過小腹。雖然止住了，四周的皮卻翻了起來。加上七孔下點綴的痕，像是電影里的殭先生。

而且長得比他帥，材比他好，鳥也比他……但也許可修飾廓的特製短呢！

大貓一邊腦補，一邊盯著關鍵尺寸盯住，很傷：「樊小余你在玩什麼！我這邊出生死，你居然在吊打男人！」

時夜的臉早已烏雲佈。

是的，這個被吊打的男人就是時夜，城最牛的化學家，也是今天出門忘記黃曆和星盤占卜，因此遭遇一連串霉運的犯罪演繹推理專家。

今天他真是撞邪了，先是遇到個穿著趣服的暴力，被了不說，還吊起來，心製作的寶貝藥劑被當隨意|，他的高智商居然淪落為給那人指路看圖，現在還要被這個什麼貓上下打量、品頭論足。

最鬱悶的是，這個時候他還不能生氣。

時夜連續幾個深呼吸，迅速給自己洗腦，裏面要炸了，他得冷靜，他是天才，不能有損英明。

時夜說：「還在實驗室，裏面還有五分鐘炸。你剛才的音量，剛好吵醒一批生化人。」

大貓倒吸一口涼氣，一手捂，眼神驚恐。

殭、大鳥、男統統不見，變|笑的生化人。

啊，還有香味俱全的樊小余！

……

什麼吊打，什麼男，這都什麼鬼！

快要被大貓氣炸的樊小余，噴火的一雙眼正瞪著這批已經蘇醒，張牙舞爪向衝過來的生化人，憤怒的小火山終於噴。

很好，可以瀉火了！

左手的黑裝置迅速彈出鎢金，右手抓住末端，側閃過第一個生化人的飛撲，回手將他的脖子勒住。

用力一扯，生化人雙目暴睜，不過氣，七孔張開，花噴。

與此同時，樊小餘一腳蹬住第二個生化人的下，回鎢金，第一個生化人向前厥倒的同時，鎢金也勾住頂上的吊燈。

樊小余凌空躍起，聲線飛揚：「3578，COP。碼盤有數字有字母，這幾個被人按過！」

……

巷尾，風起。

時夜眼神一轉，語氣十分認真：「你確定？」

其實他想問，是怎麼看見指紋的，視力再好也做不到這點。先前看清理巷尾，清潔劑每一下噴都十分準，而也沒有戴高倍眼鏡。

可眼下沒時間糾纏這個問題。

就聽樊小余說：「廢話。」

吊燈經不住重量，落了下來。

樊小余跳到實驗桌上，回飛踢，將吊燈踢向一個生化人的腦袋。

生化人扎了一臉的玻璃渣，痙攣的倒向牆壁。

又有兩個生化人衝上來，左右包抄。

樊小余不再多言，專心應戰，單腳跳起踩住一個生化人的腦袋，另一腳將之前燙了一手泡的燒瓶踢向目標。

鎢金的鳴瞬間穿空氣，將燒瓶擊碎。

飛濺，當頭灑在兩個生化人腦袋上，臉上的皮瞬間腐蝕，兩人嗷嗷大。

這幫孫子雖然變異了，可是智商沒降低，見樊小余這麼能打，他們很難近，兩個被擋在後面尚未衝上來的生化人，立刻互看一眼，轉換策略。

四隻手默契配合，將幾瓶五六的藥劑倒在一起，很快作出試管炸彈，有樣學樣的向樊小余扔去，一連兩個。

樊小余剛踢飛一個，聽到後咕嚕的靜，回頭時兩個試管已近在眼前。

立刻下腰，躲過第一個，同時揚踢開第二個。

試管撞上金屬櫃半腰，迅速融化，頂上的文件嘩啦啦落下，白紙紛飛。

樊小余已趁機閃到一邊，落下時才覺得肩膀生疼，低頭一看，試管里的有幾滴粘到工作服，燒出一個，裏面的皮也冒出紅泡。

樊小余瞬間暴怒：「找死！」

鎢金功退。

樊小余出，一扭把，子長的同時外面的皮套立刻崩開，出裏面的三|棱|刺刀。

刀尖寒凜凜。

三個生化人衝上來，樊小余翻越過，回手刺中第一個的頸椎，刀，反手|進第二個的下頜，最後捅進第三個的右眼珠。

三個生化人同時倒地，鮮從三角形的傷口中迸發，發出此起彼伏的「嘶嘶」聲。

……

另一邊，巷尾。

大貓臉都嚇白了，他已經聽到樊小余報的數字和字母，正張兮兮的看著男人。

就見男人眼皮緩緩垂下，薄瞇一道，眉宇間出兩折，顯然正在進行碼組的計算篩選。

可大貓的焦慮癥已經病膏肓，兩秒鐘不到就問：「怎麼樣，算出來了嗎？」

男人卻恍若未聞，眉峰舒展，彷彿進另一個世界。

那是這間實驗室死去的主人，Daniel的世界。

***

在那裏，整個世界都是昏暗的，連灑下來都是冷調，四周人們的活枯燥乏味。

神獃滯的小男孩蹲在角落裏一言不發，其它小孩子臉上掛著笑，玩得很投，只有他雙目獃滯，盯著一角。

有人在他：「Daniel！」

Daniel抬頭，那是領養院的老師，和一對神冷漠的夫婦。

Daniel臉上依然沒有彩，又低下頭。

時夜就站在Daniel背後：「你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玩？」

Daniel看了眼時夜：「他們不好玩。」

時夜又看向那對夫婦：「他們是來收養你的，你很快就有家了，不開心嗎？」

「他們也不好玩。」

Daniel看向另一邊，一個穿著小子的漂亮妹妹。

這一年，Daniel五歲。

……

演繹推理1：【5】

***

世界極速旋轉，很快出現另一幅畫面。

時夜走進畫中。

這是一棟別墅，裝修考究，傢緻，只是眼下凌不堪，像是有人屋行竊。

淺的地板上漬斑斑，一路滴向屋裏。

時夜跟著漬走進客廳，被鮮濡的地板上躺著兩，上著刀，一男一。

時夜覺到背後有目來，很快回，見到Daniel。

Daniel的目越過時夜，又看向那兩。

時夜走上前，看著Daniel抓著水槍對準前方。

這時，從樓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時夜和Daniel一起向聲源，客廳門口很快出現兩個蒙面大漢。

他們見到Daniel也嚇了一跳，其中一個沖向Daniel，將他拎起來。

Daniel木著臉，水槍發。

強盜發出慘，扔下Daniel，雙手捂住臉，倒在地上翻滾，很快整張臉都潰爛了，也不再掙扎。

另一個強盜震驚的衝上來，Daniel發出第二槍。

片刻后，時夜蹲坐在Daniel的旁，和他一樣抱膝靠牆，垂眸著被Daniel牢牢握住的水槍：「你做的？」

Daniel點頭。

時夜目一轉，掃過兩潰爛的，進而向牆壁上的掛歷，七月八日，日期上還畫著一個小蛋糕的圖案。

……

演繹推理2：【7】【8】

***

畫面再度旋轉，時夜來到一個大學校園。

但這幅畫里彩富，和暖，草地蔥綠，梧桐樹枝葉繁茂，肆意舒展。

Daniel坐在樹下，依然面無表，卻盯住一點。

時夜靠著樹榦，雙手環，順著Daniel的視線過去。

迎面而來一個但凡直男都會喜歡的人，長發，大，長，白連，在的視下還能看到白的邊緣。

時夜問：「你喜歡？」

Daniel不語。

時夜勾起角：「很。」

Daniel的視線立刻了過來。

一轉眼，校園染了黑白。

時夜依然靠著梧桐樹的樹榦，Daniel也依然坐在那片草坪上，雙目空的著灰草坪上，被那條破爛白連堪堪裹著的。

下流淌出的，鮮紅，刺目。

的牌上寫著「助教CC」。

……

演繹推理3：【CC】

***

畫面迅速拉到一個慶功宴上，場中那個男主角意氣風發，與過往的人杯換盞。

Daniel依然站在角落，一言不發。

時夜走過來，揚起下指向男主角：「他不是你的指導教授嗎，你怎麼不去敬酒。」

Daniel語氣不穩：「我的論文報告沒過。」

一轉眼，Daniel低頭站在實驗室里。

那個著鮮的教授，正指著他的頭破口大罵，地上散落著的一疊紙。

時夜走上前，教授也剛好罵完，扭頭出門。

時夜蹲下，微微抬眼，對上Daniel充的雙目。

那裏面，是憤怒，是狠毒。

Daniel說：「是他殺了CC。」

時夜不語，掃過地上的那疊紙，編號「OP3」，題目《幻覺復活》。

……

演繹推理4：【OP3】

***

年，初，意外，死亡。

從無，到絕。

辱、憤怒、偏激、以牙還牙。

從第一次見，到嗜。

時夜走進實驗室，穿過過道，來到自毀裝置前。

著實驗服的Daniel背對著他，低頭在碼盤上按了一串組合。

Daniel回時，目略過時夜，時夜落後他半步，和他一起走出實驗室。

時夜說：「你的智商280，格又太過冷靜理智，你知道你改變不了命運，也無法自欺欺人，所以你要創造一個真實的幻覺世界。」

Daniel腳下一頓，繼續走。

時夜輕笑：「你剛才輸的碼應該是578CCOP3。」

Daniel停下來，瞪著時夜。

時夜恍然，挑眉：「哦，不對，應該是OP35CC78。」

……

演繹推理5：【碼OP35CC78】

***

時夜睜開眼，目如炬。

「OP35CC78。」

時夜腦海中迅速閃現所有關於Daniel的前史背景。

雖然論文編號OP3的理論被否定，但Daniel認為可行，所以才有了這件實驗室。

那麼在他製造的幻覺世界中，五歲的Daniel不會被收養，不會和CC分別多年，會、結婚、生子，生下小Daniel，每逢七月八日，一家人會聚在一起為他過生日。

按照這個邏輯，碼排列組合應是OP35CC78。

可惜，幻覺復活到底是場笑話，是自欺欺人。

Daniel製造的幻覺世界沒有人類控制，在那裏是更恐怖的想像。藥劑製沒多久，他就陷自己腦難以自拔，直到死亡。

而其餘的開發人員也沒有能力控制這一切，病毒很快擴散。

直到現在。

***

大貓道：「你確定？」

不管確不確定，先試了再說。

樊小余果斷沖向自毀裝置，迅速輸。

【OP35CC78】

最後幾個生化人撲上來。

自毀裝置也啟功，開始倒計時。

可一個生化人卻撞上裝置，不知到什麼，倒計時迅速加倍。

樊小餘一驚，不敢再戰，跳上實驗桌，飛躍出門時回手一帶，將生化人堵在裏面。

樊小余很快奔出第二道門：「大貓，你怎麼得救的？」

對倒數計時加快毫不知的大貓，正興於自己終於得到關註：「你都想不到，Bill今天居然早到了！」

媽的！耍我？

樊小余急速穿過走廊：「你再接這種單，我就切了你的鳥！」

大貓倒一口氣，下半瞬間了。

……

倒數計時三秒、兩秒、一秒。

時間只過半分鐘，樊小余跑出最開始的房間，回用力合上最後一道金屬門，向角落臥倒。

門發出轟隆巨響，抗的金屬門彈飛，撞到巷子的牆壁，「咣當」落地，了一堆廢鐵。

樊小餘一邊咳嗽一邊扶著牆壁站起，從頭到腳都是灰，都是，滿臉污泥。

塵煙滾滾，四周渾白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樊小余跑向吊著那個男人的方向，生怕再不放他下來，頭就要炸飛了。

可跑了幾步，樊小余定住了。

原本吊起男人的地方，只剩下一個墜在繩索下隨著威風搖擺的人項圈。

他是怎麼困的？

樊小余眉頭擰起，放眼一，緩緩落下的灰塵彷彿給巷尾蒙上了一層白紗，將所有痕跡覆蓋，難以分辨。

平板電腦的屏幕也黑了，大貓張焦灼的聲音從被男人落下的通信里發出。

樊小余撿起通信：「大貓，他人呢？」

大貓原本很驚喜樊小余逃出來了，可聽張就問別的男人，立刻不樂意了。

「我哪知道，我對男沒興趣！」

其實大貓也覺得這事詭異，那邊自毀裝置一啟，他這裏就黑屏了，試了幾次連不上，只好轉到通信頻道。

從那以後，那個男人的聲音就再沒出現過。

樊小余也不再深究，轉而說：「Bill早到的事，我回去再跟你算賬！」

大貓驚呼：「這事也要算在我頭上！」

可他反抗無效，樊小余已切斷通信。

手垂下時蹭過留下的那管驅散小的化學藥劑，樊小余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男人賤的模樣。

清潔劑1:7。

出活前要大貓做足調查。

……

呵，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