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秦小樓被送到無菌室里休息。

按照原定計劃，餘下疲憊不堪的幾人也應該進睡眠狀態，只要留兩隻網購的機械手，看護秦小樓的儀錶數據即可。

可眼下的況，顯然和原定計劃之間多了一個熊孩子的出。

這個和刑事局高級顧問有同樣名字的熊孩子，時夜，有什麼來路，什麼背景，什麼異能，什麼打算，什麼小九九，樊小餘三人一概不知。

哦，也不算完全不知，起碼知道他有個菱形條形碼，養了一隻八爪蟲當寵，懂點醫學和藥劑知識，至於懂多暫時不知道。

在安排這孩子之前，他們得先做點什麼。

做什麼好呢？

大貓愁眉苦臉的想著，突然腦中靈乍現。

記得有一次樊小余出活，買家很滿意，表示五分好評還不夠，還要加送一臺測謊儀。樊小余嗤之以鼻，測謊儀這玩意兒已經落伍二百年了，會玩點心理戰的都知道怎麼破。

可當買家真把測謊儀和說明書送來后，樊小余卻玩上癮。大貓、秦小樓和杜風都節節敗退，私被挖了好幾個，後來聯手抵制，將這玩意打倉庫。

***

等大貓從倉庫將測謊儀翻出來時，小矮子時夜已經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手腳放得端正，娃娃臉上漾著禮貌的笑容。

測謊儀一上桌，樊小余雙手環，對時夜說：「這個測謊儀的玩法很簡單，回答對了它不響，錯了會罵人。」

時夜掃了那臺機一眼，恍然的挑眉。

呦呵，這不是刑事局被走的測謊儀嗎，據說是某機械天才專門為刑事局提供的，後來丟失，懷疑是監守自盜。但也有人傳是城通緝犯排名第五的大盜James所。

時夜歪了歪頭，聲氣：「那它會罵什麼？」

「艸。」大貓飛快說，得到樊小餘一個白眼。

Bill推門進來，端上三杯咖啡，一杯熱巧克力。

時夜接過杯子喝了一口，上清晰的映出一圈痕跡，他出舌頭了：「謝謝Bill哥哥。」

樊小余也坐下來，一手撐著桌面，酷酷的揚眉：「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玩。可是要跟著我們混，就得遵守我們的規則。」

時夜有些可憐兮兮的低下頭：「我要被夾手指，管子嗎？」

樊小余瞄了他一眼：「那都是電影里的。來，做個測試，你先說幾句假話來聽聽。」

樊小余按下開關。

時夜好奇的抬起頭，看了它片刻，突然說：「大貓哥哥是人。」

「艸。」

測謊儀和大貓一起發聲。

時夜的娃娃臉上立刻綻放笑容：「大貓哥哥是豬。」

測謊儀：「艸。」

「我喜歡大貓哥哥。」

測謊儀：「艸。」

大貓終於忍無可忍：「Stop！你小子，為什麼老拿我開刀！我是不是人是不是豬關你屁事，誰要你喜歡啦！」

樊小余不勝其擾的又投去一眼：「你能不能安靜點？」

隨即又看向時夜：「再說幾句真話試試？」

時夜想了幾秒，說：「我有一隻八爪蟲。它以前吃腦垂，現在只喝激素。」

測謊儀：「……」

時夜快速掃過樊小余和Bill：「哥哥姐姐們懷疑我，但我不是壞人，我不想害他們。」

測謊儀：「……」

時夜笑了：「被姐姐扔掉的西裝價值十七萬，姐姐說要賠給我。」

測謊儀：「……」

樊小余立刻將時夜打斷：「好了，測試結束。」

大貓卻不服，咋呼道：「不行，這機一定是壞了，我要再測！」

不等樊小余說話，大貓已飛快道：「我比他這小子帥！」

測謊儀：「艸。」

樊小余和Bill一起向他投放古怪目。

大貓立刻急眼，指著測謊儀喊：「看，它就是壞了！我就是比他帥，有很多人喜歡我！」

測謊儀：「艸。」

大貓：「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後還是時夜善意的開口：「嗯，是大貓哥哥比較帥。」

測謊儀：「艸。」

全場又一次安靜。

樊小余嘆了口氣，語氣很淡的說：「最後測試一次，大貓破了。」

測謊儀：「艸。」

樊小余勾起笑：「Ok，可以開始了。」

沉默寡言的Bill不落忍，終於放下咖啡杯，拍了下大貓的肩膀說：「放心，我們都相信你，你是最帥的。」

測謊儀：「艸。」

大貓憤怒的瞪住Bill。

靜了兩秒，Bill起向門口走：「哦，我還有事要忙……」

測謊儀：「艸。」

Bill走到一半：「大家想吃什麼，我去外賣。」

測謊儀：「艸。」

Bill走出門口：「好吧，其實我是去睡覺。」

測謊儀：「……」

Bill退場，大貓的緒持續低落，整個人撲倒在桌上已陣亡。

樊小余忍著笑，瞄著低頭不語的時夜：「好了，進正題。小子，你有什麼異能？」

時夜抬眼：「沒有。」

樊小余繼續問：「總有點與眾不同吧？」

時夜：「我智商二百八。」

樊小余嗤笑：「這個屋裏就沒有低於二百八的。」

測謊儀：「艸。」

樊小余翻白眼：「你逃出來的地方，有多人和你一樣？」

時夜反問：「和我一樣聰明？」

樊小余：「就當是吧。」

時夜：「沒有，只有我一個天才。」

測謊儀：「艸。」

時夜：「……有很多。」

樊小余要笑不笑：「為什麼出來？做錯事了？」

時夜：「沒有，我很聽話。」

測謊儀：「艸。」

時夜也翻了白眼：「……我是犯事了。」

隔了一秒，時夜問：「姐姐，你不想知道什麼事嗎？」

樊小余：「不想。」

測謊儀：「艸。」

樊小余：「Ok，你說吧。」

時夜抿抿：「我發現了一個，他們抓了好多外面的人回來，我被發現了，就逃出來。」

外面的人？

樊小余挑眉：「什麼人？」

時夜：「和我一樣有條形碼的人。」

樊小余不語。

時夜：「姐姐，現在你能相信我了嗎？」

樊小余：「當然。」

測謊儀：「艸。」

樊小余的手已經向機：「好吧，不能，但是你可以暫時跟著大貓哥哥一起住，願意嗎？」

時夜：「好啊。」

測謊儀：「艸。」

樊小余終於關掉機：「好吧，你和我住。」

***

就這樣，時夜的去留蓋棺論定。

但在回家前，樊小余花了點時間理兩件事。

一是關於杜風。杜風每周都會給秦小樓送一次冷凍針，有時候忙起來也會讓樊小余□□。明天恰好就是杜風送針的時間，樊小余得跑一趟黑市，先把杜風瞞下來。

二是樊小余突然想起來，還有個哥們兒被扔在小貨車的後車廂里，回程的半途中，樊小余將這人一頓嚴刑考打，確定只是個賊，連雇他來東西的買家是誰都不知道，就稀里糊塗的接單了。

最後，樊小余帶著時夜一路驅車回家，大貓不放心，像個碎催似的跟著，還跟進屋。

樊小餘一進門就上樓洗澡，大貓喋喋不休的留下來代時夜。

「你記著，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自己解決，不要吵小余睡覺！」大貓在原地焦慮的打轉。

時夜卻好奇的看向開放式廚房正中間騰騰冒火的燒窯機，剛才樊小餘一回來，就將今天打包的廢扔了進去。

這個機是廠家定製的，非賣品，右下角寫著編號和出場時間，保修期二百年。

大貓正說道：「你可不知道，小余是握著刀睡覺的，你走到門口，手裏的刀就飛出來了。」

時夜依舊置若罔聞，又走到嵌在地上的金屬櫥櫃前，抬起小手敲了兩下，高純度鋼的質地，和燒窯機出自一個廠家，但是防彈防炸的功能卻是後期加上去的，造價不菲。

呵，誰家會用這玩意裝廚？

時夜索了兩下，找不到開門的地方，目一掃，見隙的開關。

但他並沒有按，一臉無知的回頭問大貓：「哥哥，這些柜子裏裝的是什麼？」

大貓不耐煩道：「我剛才說話你聽見沒……」

話音未落，時夜已經越過大貓，小短飛快的跑向裏間，雙眼乍亮。

工作間的枱子上，擺放著最新款的模型「比倫空中花園」，全部完之後佔地十五平米，售價七萬八。

這個人，這麼敗家？

大貓追上來就要揪時夜的耳朵，可與此同時，從二樓飄下來一道慢悠悠的聲音，是樊小余。

「小子，上來洗澡。」

「哦！」

時夜躲過大貓，飛快地跑上二樓，邊跑還邊嘆，這人居然用世界最頂級的夾板木用來鋪地，無論怎麼泡水都不會變形，承重力極高，韌極強，坦克從上面碾過都沒問題。

***

轉瞬間，時夜已上了二樓，見樊小余的臥室門閉，腳下一轉，向唯一半開著門的房間走去。

冷調的浴室外間，簡單素冷的擺設，擺在多層柜上的所有洗浴用品都是在一次包裝里封封存，如果一天用一套的話這裏最有五十套，二敞開的拉鎖門壁櫃里也擺放著清一的浴巾，約莫上百條。

「這麼慢？」

樊小余不耐煩的聲音甩了過來。

時夜立刻回，這才見到立在浴室裏間門口的人，只裹著一條純黑浴巾，浴巾勉強蓋過大，頭上的短髮漉漉的垂下，順著肩膀的弧度落。

黑如遠山，白如皚皚冰雪。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洗過澡的緣故，樊小余的眼睛都是漉漉的，整個人看上去和很多。

時夜只覺得心口被人「duang」擊中了，灼熱的溫度一路上頭。

可是樊小余沒給他害的功夫，很快說：「過來。」

樊小餘一句指令，時夜一個作。

跟著走進裏間，這才看到裏面獨特的淋浴間，依舊是高純度鋼製，半明的玻璃約可見裏面，整材質防火、防彈、防輻、防炸。

樊小余說：「你洗完澡出來，在這裏按一下，它會自己消毒。」

就見樊小余在門邊按了個鈕，閉的淋浴間門，就騰的燒起火，火苗躥上天花板，用剩下的一次刷、巾、洗浴瓶瞬間化為灰燼。

時夜直愣愣的看著，只覺得有一熱流從鼻子裏湧出來。

這個人，比他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