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沒錯,就是我
天漸暗,家家戶戶亮起燈盞,千家的長管燈驅散了客廳的昏暗。
一葷兩素一湯,千家的生活水平還是相當不錯的,雖然不是什麼貴重食材,但吃起來也有滋有味。
樂語用筷子將梅菜餅劃出一小塊兒,梅菜的鹹香和香菇的鮮香完全浸到餅當中,吃起來非常下飯。
炸豆腐和白灼白菜也很不錯,白菜爽口微甜,炸豆腐醬香十足。
湯是紫菜蛋花湯,因為星刻郡臨近海港,紫菜在這裡算是便宜,雖然放鹽不多味道略淡,但吃完醬香炸豆腐和梅菜餅再喝這碗湯就顯得剛剛好,腸胃似乎也變得舒服起來。
這頓飯樂語吃得很滿意。
唯一的問題就是千雨雅一直在盯著他。
實在是被千雨雅盯得慌,樂語無可奈何地說道:“抱歉。”
“你為什麼道歉?”
“你的朋友應該是被我的名聲嚇跑的。”
黎瑩為什麼忽然逃掉,樂語心裡還是有點數的,但這不能怪他啊,他已經盡力了,誰千羽流名聲這麼臭,本帶不。
樂語歎息道:“外面的人對我誤會實在太深了。”
千雨雅凝視樂語好一會,過了片刻才說道:“你最近好像變了。”
“是啊,最近發生了一些事,而且人總是會變的嘛。”樂語接過話茬順理章地說道:“黎瑩是你的好朋友嗎?我不希你們的關系會因為我而疏遠……嗯,你可以邀請多來我們家,大家相久了變了,自然不會怕我了。”
這番話樂語是真心誠意的,他知道年的閨朋友是他們難得的財富,自然不願意破壞別人的關系。
黎瑩現在知道千羽流和千雨雅是同住屋簷下的家人,難保不會對千雨雅產生異樣的看法——因為朋友家人的原因,而疏遠朋友的事卻並不見。
在樂語的孩提時代,他就曾因為發現一位朋友的母親過於嚴格潑辣而逐漸疏遠,這裡面既因為對方母親過於管束,也因為自己心存畏懼。
友並不是多麼堅固的東西,甚至就像玻璃一樣漂亮麗易碎,或許有的友能經考驗,但……在真正的考驗到來之前,就不要多加考驗友,能修複就修複,能珍惜就珍惜。
或許有人認為這種友是‘虛假’的,本不需要珍惜,但這個世界大多數東西都是圖一樂,誰又能保證自己的關系都是牢不可破永恆不變?在一段到達結束之前,盡可能其中的好,才是大多數人的日常。
而且樂語又不是千雨雅,天知道千雨雅是否將黎瑩視為自己異父異母的親姐妹。為了避免千雨雅怨恨自己而從此不跟自己吃飯,樂語便給出自己的解決方案,總之先把鍋甩出去。
“治標不治本。”千雨雅平靜說道:“黎瑩怕你,並非因為你的外貌談吐,而是因為你做過的事。只要你做過的事沒有改變,那黎瑩始終都會對你抱有一份恐懼。”
“只要你是壞人,就會遭人厭惡。”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
過了片刻,樂語打了個哈哈:“或許我能為一個迷人的反派角?”
他蹩腳的幽默風趣並不能打千雨雅,千雨雅忽然朝著樂語張開手掌,每說一句話,就收回一手指:
“你是不是在不經審判只有命令的況下直接擊殺逆分子?”
“你是不是擊殺了你的昔日老師林錦耀?”
“你是不是將許多昔日同窗抓回統計司?”
“你是不是執行過統計司毫無道理的殺戮命令?”
千雨雅收回最後一手指,右手握拳頭,握得的。
深吸一口氣,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外面對你的傳言,都是真的嗎?還是另有?”
原來是這樣啊……
樂語這才知道為什麼千雨雅今天變得如此怪氣——今天聽到了千羽流的傳聞,然而千羽流之前沒跟打預防針!
不僅沒有跟家人說自己要開始‘從零開始的生活’,甚至連‘妹妹不要相信外面的傳言哥哥是好人’這種安的話也一次沒說!
千雨雅現在才突然發質問,已經算是千羽流瞞得夠厲害的結果了。
但樂語可不像千羽流那樣收著藏著,而因為他也因為守著這個守得慌,林錦耀被他一銃斃了,他連個傾訴對象都沒有,現在既然千雨雅主發問,那他大發慈悲地給千雨雅點猛料吧!
然而當樂語剛張開,一段段記憶猛烈地衝擊他的腦海:
林錦耀:「羽流,你要想好了,進統計司為白夜的間諜,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你不必衝做下決定。要知道,這件事不僅僅關系到你,更關系到你的家人。」
千羽流:「我父母很早就過世了,現在唯一的家人只有雨雅。先生,你可以安排雨雅前往安全的地方生活嗎?」
林錦耀:「你妹妹再過兩年也到了國學學年齡了吧?我可以通知組織,安排你妹妹去炎京皇家學院繼續求學。」
千羽流:「既然如此,我就沒有問題了。」
林錦耀:「羽流你可以再考慮一下,另外,你作為間諜這件事,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家人。我和‘摘星’都能保證自己將帶進墳墓,但其他人未必有我們的覺悟。你妹妹知道的越多,越在乎你,那就越危險。」
千羽流:「所以,只要我不說出,跟雨雅關系疏遠,就可以保護了嗎?」
林錦耀:「是這樣沒錯,但你妹妹如果什麼都不知道,那就可能被外界的信息影響,會疏遠你,唾棄你,甚至將你視為敵人……羽流,這項任務就算你不接,我們也可以理解。很多人可以接自己為犧牲生命的英雄,但無法接自己為人唾棄的懦夫。」
千羽流:「沒關系。」
「反正,雨雅也不喜歡我。」
……
樂語了太,長長歎了口氣,嚨裡的話又吞回去了。
千雨雅看見樂語言又止,忍不住急了,狠狠一拳砸到桌上,震得碗碟都彈起來,強著音調,聲質問道:“你怎麼不回答我?”
樂語凝視千雨雅的雙眼。
他看見這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裡,藏著擔憂、不安和憤怒。
而樂語也終於發現,他有一項屬比千羽流高——至,他的商比千羽流強多了。
千羽流啊千羽流,你妹妹哪裡是不喜歡你,明明很在乎你啊。
但問題是為什麼你當了壞人,卻要我來幫你屁啊,我又不是①……
雖然樂語對千羽流怨念滿滿,但迎著千雨雅那充滿請求甚至是哀求的目,他卻是出笑容,點頭說道:
“你說的,都是真的。”
“坐在你面前的,是逆分子的克星,星刻弒師者,同窗碎機,統計司的屠夫,千羽流。”
PS:恭喜「用微波爐做末日派」為本書第一位艦長,謝各位書友的打賞!
沒想到起點讀者這麼熱心,萌新好啊嗚嗚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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