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出了宮的邢八小姐卻沒有直接回府。

頂著昏黃夕，催著車夫一路往素紅齋趕去，的丫鬟水兒有點害怕，小聲說：「小姐,咱們該回府了。」

邢子熙不理，閉著也不說話，待馬車到了素紅齋門口，才吩咐水兒：「你在車上等我,不可以走。」

說罷也不等水兒阻攔,直接進了素紅齋。

瑜王世子正在素紅齋里等，見沉著臉進來,不由一驚,趕問：「子熙你怎麼了？可是子不爽利？快坐下歇歇。」

一看到心上人溫的目，邢子熙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簌而下。

「姐姐不見我，」哽咽道，「只讓個宮就把我打發了,我還在寒風裏凍了一個多時辰。」

瑜王世子腦子不太好，也想不到什麼深意，只是催著問：「是不是子怡生病了？這寒冬臘月的,生病可難,唉,我也不能進宮去看,這可怎麼辦。」

邢子熙一聽他如此,頓時不幹了：「我也了風寒，你怎麼竟關心姐姐呢！」

瑜王世子倒是不怕這景，聞言趕忙安：「因為我不能常常見你姐姐，上次見還是臘八節宮宴，瞧著氣尚可，這才著急。你不一樣啊，我日日都能見你，想要如何關心都行，自是不怕你有病痛，我陪著你呢。」

邢子熙頭腦發熱，被他這麼一哄，心中跟喝了一樣舒服。

臉蛋紅起來，道：「你也別太擔心，姐姐子一向康健，肯定是最近太忙才不見我的。你放心，等過完年我還要進宮，到時候再問問姐姐好些了沒。」

瑜王世子便握住的手：「你真好。」

於是兩人就膩歪起來，待素紅齋要打烊，掌柜的上來催促，才依依不捨分別。

瑜王世子見到了心上人，回家的時候就帶著笑，顯得很是開懷。瑜王正在書房等他，見他這麼樂顛顛的傻樣子，頓時氣不打一來，站起就想踹他。

瑜王世子原本心還好，一見了瑜王頓時就垮下臉來，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父王，兒子回了。」

瑜王深吸口氣，強忍著滿心的怒意，復又坐了下來：「坐下說話。」

瑜王世子已經習慣眼下的生活，坐下后也不用他問，自己倒豆子一般把過程說完，末了補充一句：「子怡若是病了，沒人照顧怎麼辦？」

等他說完話，良久不等瑜王回答，抬起頭卻發現父王的臉沉沉的，彷彿抹了一層鍋底灰，難看得很。

瑜王世子頓時有些驚慌失措，整個人在椅子上，大氣都不敢。

瑜王咬牙切齒道：「你只想到順嬪可能病了？」

瑜王世子不聽順嬪這個封號，不不願點頭：「嗯，不然呢？」

瑜王怒氣衝天，再也抑不住。

他忽然起，一把扯起瑜王世子的領，直接對準他的肚子，一腳把他從書房這一頭踹到另一頭。

便是對著親兒子，也一點都沒有腳下留。

瑜王世子被他拽起來的時候就明白過來，便是已經拚命閃躲，還是被他狠狠踹中，整個人跟個破布袋子似得被踹到牆角，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這一下，就連房樑上藏著的暗衛都忍不住，出聲道：「王爺息怒。」

瑜王世子面發青躺在那，邊都是鮮紅跡，他半睜著眼，捂著疼痛不已的腹部，卻是一句都沒求。

從小到大，他挨了這麼多打，也不差這一次。

求饒是不管用的。

瑜王站在那，氣得滿臉通紅，眼睛都突出來，看起來別提多嚇人。

瑜王世子看著他，心裏想：外人看見他父王如此，會怎麼想？

不過他肚子太痛了，後背也火辣辣地疼，看了一眼就再也支撐不住，直接昏了過去。

瑜王青著臉坐會椅子上，本不管瑜王世子死活：「他死不了，不用管他。」

暗衛從房樑上翻下來，原本想去看看世子如何，聽到瑜王這一句，也不由脊背發涼，不敢多一步。

瑜王道：「他肯定覺察到了什麼，不讓順嬪見親就是第一步，以後說不定還有後手，本王不能等了。」

他這麼說著，又道：「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沈定安出京不在，奉天大營被他帶走一千人，趕巧許家那丫頭死了，許奪回家守喪去了，兵部那侍郎是個蛋，這一下兵部便就群龍無首，一鍋粥。」

「如果本王現在不，等沈定安回來，他肯定就不會再忍，直接向本王手。無論如何，都要趕快行。」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本王不能坐以待斃。」

瑜王自己在那說個沒完，瑜王世子昏迷在牆角，暗衛不敢說話，書房裏就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瑜王也不是說給旁人的聽的，他就是自己給自己吃定心丸，也不需要別人回答他。

末了瑜王道：「不功便仁，那小子欺人太甚，就休怪我翻臉無。」

暗衛低頭聽著，最後說：「是。」

瑜王長舒口氣，微微勾起角，不經意間看到牆角的倒霉兒子，冷哼一聲：「這不事的東西，跟他娘一樣蠢，聽到這消息還不知道著急，竟關心什麼姐姐妹妹的，如果不是……」

剩餘的話他沒說，剛醒來的瑜王世子卻是聽清了。

如果不是只有他這一個兒子，瑜王早就打死他了，何苦留著他生氣。

瑜王世子閉著眼睛，用沾滿鮮的角扯出一個荒誕的笑。

他不知道堂兄什麼時候欺人太甚，也不知道皇帝有什麼好當，他只知道自己最心的人了別人的妻子，他要見，只能等年節時大宴，還要客客氣氣說一句「娘娘安好」。

瑜王世子想：還不如死了算了，省得跟著整天提心弔膽，不知什麼時候就要人頭落地。

哀哉，怪哉。

此時的景玉宮中，蘇輕窈跟楚淵沐浴過後，正在寢殿裏坐著吃烤栗子。

最近蘇輕窈有點上火，楚淵便不火房燒那麼熱的火牆，只讓寢殿再擺個小火盆，不熱不冷正好。

火盆裏面燒的是明炭，上面有個小圓罩，栗子芋頭放在上面，再搭一個網罩，等一會兒裂開口，就了。

火盆很溫暖，兩個人圍坐在那，倒是暖意融融。

蘇輕窈只穿著中，也不覺得寒冷，正聞著栗子香，給他念叨白日裏的事。

楚淵聽到攔住邢家人不讓見順嬪，不由笑著說：「你這是給瑜王加柴呢。」

瑜王多明，一聽就知道裏面有事，肯定要著急。

蘇輕窈道：「不是陛下說的嗎？早解決早完事，省得天有人盯著咱們，睡覺都要不踏實了。」

楚淵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蘇輕窈白他一眼，又說：「對了，若雲已經搬去菱菡宮中，等過完小年，就開始裝病了，估著等沈小將軍回來，事就差不多了。」

楚淵想了好半天才想明白說得是哪兩個人，頓時覺得無奈：「貴妃娘娘，您能不能直接說封號？您說閨名，小的本想不到是誰啊！」

蘇輕窈微微一愣，差點沒笑出聲來：「都是臣妾的錯，下次一定記得，一定不會再說錯。」

兩人說了會兒話，栗子便接二連三炸開，寢殿裏頓時響起「啪啪」聲，倒是有些熱鬧。

晚上不宜多吃，蘇輕窈讓柳沁撿了幾個放在小盤子裏，剩下的讓們拿出去分了，守夜時也容易。

帝妃二人對坐在貴妃榻上，一人一個栗子，在那剝起來：「奉天還有三萬守城軍，有兩萬在奉天大營，八千在玉泉山莊。」

剩下兩千人就在盛京中，時刻守護皇宮。

在這種況下，瑜王要手比較難，而且也會引起京中百姓恐慌，鬧得太大，楚淵也怕有百姓死傷。

因此，楚淵已經跟五城兵馬司都督張庭松以及奉天督指揮使聞青竹商討過，最後選了一個既遠離繁華盛京，又方便瑜王手的去。

這會兒正低聲音跟蘇輕窈說，讓提前有個心裏準備。

「趁著這次使臣進京朝拜，明日朕先在乾清宮接見他們，彼此換國書以及國禮，等後日使臣們逛完盛京，再請他們去運河碼頭玩賞一番。」

蘇輕窈抬頭看了他一眼，小口吃著甜糯的栗子，道：「陛下這是要調虎離山？」

楚淵點點頭：「你還沒去過運河碼頭吧？那裏去歲才修好，如今還不算繁華，等到兩年後挖通靈渠到南水路，運河就能提前貫通。」

這一條奔涌不息的京大運河，維繫了整個建元朝的繁榮，前一世要五年以後才會貫通，現在有了楚淵親自督導，已經挖通了一半，兩年以後應當就能啟用。

蘇輕窈道：「真好，我以前就想去看看，這回終於有了機會。也正巧讓那些使臣看看，咱們大梁的國力和樓船，讓他們知道大梁的厲害。」

一旦運河開通，南方各部就再不可能翻，現在讓他們看看也好，省得楚淵還要擔心他們，怕他們時不時有些小作。

楚淵道：「正巧短段運河要年後才能開始使用，現在碼頭附近還沒有形規模，那邊有片的空地給瑜王施展，就等他出手了。」

蘇輕窈長舒口氣：「陛下說的，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夫妻兩個說完就洗漱歇下了，次日，楚淵單獨來瑜王，跟他道：「過幾日要請使臣去碼頭觀賞運河夜景，朕想著皇室沒什麼得力能人，還要請王叔同朕一道去，也好能陪朕一起招待使臣。」

瑜王只覺得心跳如鼓，氣上涌，這一刻，什麼理智都離他遠去，只能聽到楚淵的話。

他要離開長信宮了。

莫名的衝過了所有理智，他甚至來不及推敲這是不是楚淵做的套子，他只一門心思想：終於不用再忍下去了。

楚淵見他目閃爍，淡淡一笑：「王叔把澤也帶上吧，也趁著這時候鍛煉一下他。」

瑜王目一閃：「是，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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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懷疑這裏有車，但是我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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