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子南宮且心底深其實對所謂的天下「四大公子」並不冒。尤其是對於眼前這位年紀最小的秦國公子聶無雙,他從來都不認為其有什麼過人之。
世間虛名,大多狂妄!這些靠賓客們吹捧得來的名聲,在真正的鐵甲長戈實力面前,本就不值一提。
南宮且輕蔑的撇了一眼秦國來的這些人,看上去倒是有些彪悍之氣,不過與自己後的鐵甲隨從比起來,那又差的遠了。只是他的心裏雖然極其輕視對方,臉上自然不會表出來。以秦、魏兩國聯手而發起的一個龐大軍事計劃,正在千里之外的北方風雲雷的展開。現在,為了共同的利益需要,他不得不暫時和聶無雙為好朋友。
「南宮兄,可曾聽說過這座山裏的傳說?」
南宮且聞聲抬頭,看到秦國公子正在馬上手指著前方越來越近的險峻山峰,笑容滿面的臉上出幾分神的彩。他稍微一愣,隨口問道。
「不知道無雙公子說的是哪件事?」
「哦,據說中嶽山中有神出沒,被稱之為中州地域的祥瑞。多年以來有無數人想要捉到它,可是都以失敗而告終。就算是裝備齊全的大隊人馬,也難以捕捉到它的影。風雲朝,來去無蹤……呵呵!反正傳的神乎其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原來是這個啊……我在魏國的時候也聽人說起過。有的說是麒麟,有的說是白鹿,各種說法都有,不一而足。無雙公子,其實歸到底也不過只是一隻區區的罷了,就算是稀奇些,也沒什麼太過於神奇的地方。就像是大魏國的山川中有白虎,西秦山上有凰一樣,難道這有什麼奇怪之嗎?」
看到南宮且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聶無雙卻搖了搖頭。他輕輕著馬背上的弓箭,語氣中似乎帶著一些特別的意味。
「那是不一樣的。天下諸國雖然都有奇珍異,但中州地域的代表意義自然不同……。」
「這有什麼不同的?呵!不過就是一隻走嘛,等我一箭死它,讓無雙公子好好看個明白就是了!哈哈!」
南宮且有些傲慢的大聲笑了起來。聶無雙不再多說,眼神里閃過冷峻的諷刺。這些驕傲自大的魏人,這就以為天下第一了?真是不知所謂、淺薄無知。如果不是出於共同利益的需要,他才懶得和其共謀大事呢!
「南宮兄,可曾看到過那個趙國王子?」
當大隊人馬進山口的時候,聶無雙藏起緒,轉換了話題。老師神機子曾經說過,世間最好的殺人方式,不是去親自手。而是風輕雲淡的坐山觀虎鬥,借刀殺人不見!
馬蹄踏響山谷的巨大聲音中,南宮且有些沒太聽清楚。他勒住馬韁繩,大聲反問了一句:「誰?無雙公子說的是誰?」
「趙國王子楚江眠!你沒看到他嗎?」
「趙王楚烈的兒子?那個廢材……哈哈哈!真是奇了怪了,他也敢跑到中嶽山來?本王子眼中只有天下英雄,這樣的傢伙不值得一顧!怎麼……無雙公子對他興趣?」
「興趣倒是沒興趣。我也不認識他,不過是隨口一問。既然南宮兄沒有見過此人,那就算了。」
聶無雙眼珠一轉,收住話頭。凡事,淺水深流,適可而止的引導,才是最高明的手段。這個道理,也是神機子教導他的。
中嶽山北麓,遼闊的獵場轉眼即到。他們停止談,帶著各自的隨從,開始準備狩獵的各種東西。
「王子,剛才這位秦國公子所說的話,你可不要不放在心上啊!」
申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走了過來。他臉上的神很鄭重,顯而易見,聶無雙和南宮且的對話他都聽在了耳中。
「舅舅,你就放心吧!我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哼哼,不就是想對付那個趙國王子嗎?殺焉用宰牛刀!我大魏甲士的刀雖然犀利,是用來戰場衝鋒,卻不是借給別人來殺一個廢材的!」
南宮且眼中芒閃,他看著走遠一些的秦國公子影,冷冷的哼了一聲。這些雕蟲小技的手段,他才不會上當呢。
本來以為會得到申父的誇獎,卻沒想到,對方皺起眉頭,抬頭看了他一眼,一副恨鐵不鋼的樣子說道。
「唉!早就跟你說過多次了,眼要放長遠,看事不要只看表面。要多注意大的方向,不要只盯著眼前的利益而意氣用事……區區一個趙國王子,本不值得關注。不管聶無雙與他有什麼恩怨,和我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現在,你應該多考慮中嶽山狩獵這件大事!」
「不就是圍獵嗎?這有什麼嘛……我自七歲開始走馬獵,這些年來,死在我箭下的飛禽走不計其數。就連老虎、黑熊等猛也有百十了。等會兒舅舅且看我的手段,一定會在天下諸侯面前拔得頭籌,顯示我大魏的威風!」
看著這位趾高氣揚的王子臉上得意神,申父不住的搖頭。南宮且和他的父王真是一個德,都是武力崇尚者。認為憑著強悍的手段,就能夠征服一切。長此以往,如果上真正的對手,一旦遇到挫折,恐怕就會一敗之後元氣不振。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
「王子!我說的不是這個。難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中嶽山中的神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意義重大。如果這次你能夠有能力捕獲它,對於我們魏國非常重要!我這樣說,你懂了沒有?」
申父加重了語氣,盡量說得淺顯直白。這次南宮且果然聽懂了。不過,他卻並沒覺得獵得一隻走會有多麼重要,不有些驚訝的又問道。
「舅舅,神只是傳說,很可能是一些無知山民的以訛傳訛。這你也相信呀?」
「王子,你信不信和我信不信,這些都無關要!最重要的是,天下人的相信啊!你可知道,在中州地域的神代表著什麼嗎?」
「請舅舅明示!」
看到申父鄭重其事的樣子,南宮且收斂了自己的狂妄。據以往的經驗,他知道自己的這位舅舅兼半個師傅一旦做出這樣的神,那麼這件事就確實很重要了。
「數百年前,大周王朝得到天下,傳承了這幾十代。天下萬民接其統治,天子代天巡守四方。所有民眾,被稱之為『牧民』。這一個牧字,道盡了其中的髓……。」
說到這些時,申父渾濁的眼中流淌著淡淡的芒,上散發出一種令人吃驚的氣勢。南宮且一邊在隨從幫助下檢查著自己的弓箭,一邊認真的聽著。
「在至高無上的王權眼中,天下民眾就如同是被馴服的鹿一樣,聽從天子的號召。從古至今,都是如此……只是可惜,再強盛的王朝,也終究有衰敗滅亡的時候。如今大周王朝日落西山,已經走到了盡頭。只保留著這區區的中州之地,其他的天下各,早就已經為各諸侯的臠了。唉!大周王朝的那隻鹿,已經跑出了城的社稷壇。在古老的傳說里,如果誰能夠得到它,誰就是上蒼選定的新的牧民之人啊!所以,你說,這隻神重不重要呢?」
「啊!還有這樣的事?舅舅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既然如此,那你就放心吧。中嶽山中的神,我勢在必得,一定會把它帶回魏國去的!」
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的南宮且又驚又喜。爭強好勝本來就是他的最。更何況還有如此重大的政治意義呢。他不住拳掌,充滿了巨大信心。
「但願你能夠做到呢!如果你真的能夠捕獲這隻神,而魏國參加的那軍事計劃也取得功的話。就真是天助我大魏了……!」
想到未來的場景時,申父的眼中有淚閃。他好像真的看到了魏國逐鹿天下、剪滅諸侯,取代大周王朝的那一天!
「王子,且努力!」
申父又最後叮囑了一句。他很清楚,在這次來城的天下諸侯中,和他們有同樣心思的大有人在。而且其中藏龍臥虎,強中更有強中手,絕對不能小覷了天下英雄。
中嶽山狩獵場上,數百里範圍,一場轟轟烈烈的大型狩獵活就這樣開始了。春風送暖,馬蹄颯沓。無數旌旗飄揚,來自各諸侯國的武士們,追隨著他們的主人,開始各自的表演。
春、秋兩季的狩獵,歷史悠久。不僅歷代的天子會組織進行,就是分封在各地的諸侯們,也會定期的在自己地域舉行。這一方面是為了獵殺過多的野,減輕對民眾的傷害。另一方面更是為了炫耀武力,鍛煉軍隊的作戰能力。
中嶽山北麓大片範圍的山林與長草之間,無數被驚的飛禽野紛紛逃竄出來,沒頭沒腦的到飛跑。小到野兔、狍子、山,大到獐鹿、虎狼、山熊之類,什麼都有。一時間圍追堵截,刀箭獵殺,呼喊咆哮,山北麓地域煙塵大起,聲勢驚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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