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李長安送完酒之后，帶著柳知音慢悠悠往城外走。

今天的城門格外熱鬧些，來來往往的行人更多了。

李長安帶著柳知音坐到果園附近的茶水攤，要了一壺茶。

“二郎……我們這是要做什麼？”柳知音現在還有點不敢看李長安，臉頰一直都是紅紅的，像是點染了桃花。

“看戲。”李長安先給柳知音倒了杯茶，然后才自斟自飲，“今天果園要一次把所有的山楂果都賣完。”

柳知音迷糊地看向李長安，“不可能吧？這麼多山楂果一天全部賣完，也沒人要得了這麼多啊。”

“賣往后一段時間山楂果的票據，憑票據取山楂果。”李長安解釋道，“所以今天來的人估計會很多。”

“啊？那我們也去買一些吧？要是沒有山楂果，冰糖葫蘆就做不了。”柳知音一聽就急了，下意識站起。

要是把冰糖葫蘆的生意丟了，想把小妹贖回來更是遙遙無期了。

到時候……

距離約定的時間，如今只剩下二十三天。

每一天都要想辦法賺銀子才行。

李長安趕攔住柳知音，“嫂嫂放心，冰糖葫蘆的生意不會到影響的。”

“相信我。”

柳知音聞言，這才緩緩坐下來，但目還是放在果園門口，那越聚越多的人群上。

茶水攤今天的生意也是滿，大家全都在等。

“真沒想到老唐這麼會做生意。”

“可不是嗎？竟然賣票據，然后憑票據取山楂果，真是絕了，一下子把后面的山楂果全都賣了，本不擔心沒人要。”

“是啊，冰糖葫蘆生意這麼火，臨縣外面的小鎮上都有不人在賣，他把往后所有的山楂果全都打包到一天來賣，但凡想做生意的，肯定拼了命的搶。”

周圍的議論聲傳耳，更是讓柳知音急的如坐針氈，

“二郎，咱們還是趕去吧，山楂果要是真被搶了，我們的冰糖葫蘆生意就徹底沒了。”

李長安笑著安柳知音，“嫂嫂別擔心，二郎心里有數。”

后一桌茶客也在談，

“還有更絕的，老唐竟然把票據固定了數量，一張十斤，概不零售。”

此話一出，好幾個人都驚呼出聲，

“十斤對一個人來說有點多了，完全可以分給兩個人用，一天用不完又會不新鮮，有人買嗎？”

“這就是他明的地方啊。”一人低聲音道，“昨天整個縣城只有三門的兩個攤位有冰糖葫蘆，后來把保存的法子都傳出來了。”

“所以就算十斤有點多，大多數人也會咬咬牙買下來，反正能存放。”

“嘶……”幾個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老唐是不是換了個腦子啊？”

“我都懷疑山楂果的存放方法，就是他傳出來的。”

“八九不離十了啊……”

聽到這里，柳知音忍不住瞪大眼睛看向李長安。

李長安豎起手指，做了個“噓”的作，輕輕點了點頭。

“二郎……”

柳知音的聲音有些抖，甚至連都在抖，有點想明白了，但是又不敢確定。

極力低聲音，靠近李長安問道，

“這些是不是你和唐老板一起謀劃的？”

吐氣如蘭，清香鼻，李長安愣了一下，了鼻子，“差不多吧。”

柳知音瞪了一眼李長安，“那你怎麼不早跟我說？總是讓我擔心。”

這時，在茶水攤的人都聽到信，紛紛起，往果園聚攏。

果園門口烏泱泱的一大片。

李長安總算開了眼，平日里走街串巷也看到不賣冰糖葫蘆。

可是這一下子聚起來的規模，比預想中的還要多不。

柳知音沒有那麼著急了，和李長安一起靜靜等待。

李長安起，在果園門口轉了一圈，和唐老板隔空對視點點頭，便又回到了茶水攤。

“二郎，你和唐老板是怎麼分的？他不會把這些東西全都獨吞了吧？”柳知音還是很擔心。

畢竟這個法子就算是李長安想出來的，但到最后對方要是不認賬，李長安也束手無策。

“放心吧，已經簽了契書，請衙門做了公正，還按了手印。”李長安給柳知音添茶，

“而且前三天賣的山楂果，所有收都歸老唐，也算是給他的好。”

“原來前幾天漲價，都是因為你啊。”柳知音聞言，忍不住想揪李長安的耳朵，“是不是當時聽我抱怨，心里還滋滋的？”

“嫂嫂恕罪，我哪敢啊？”李長安連忙討饒。

柳知音環顧四周，茶水攤只剩下他們倆，低聲道，“好了二郎，你也別藏著掖著了，把事跟我說說。”

“嫂嫂還記得嗎？我之前和你說的，學冰糖葫蘆的人越多越好？”李長安問道。

柳知音點點頭。

“其實冰糖葫蘆這個生意，不在于我們自己能賣多，而在于這個生意能做多大。”李長安輕聲說，

“所以當初嫂嫂有姐妹學了去賣，真的不算什麼，學的越多我越高興。”

“臨縣這麼多人都在賣冰糖葫蘆，他們賺的不，但說到底也只是在為今天做準備而已。”

李長安看向果園門口聚集的人群，咧開笑了，

“我在確定冰糖葫蘆能賣之后的第二天，就把這園子山楂果全都包下來了。”

輕飄飄的話落在柳知音耳中，不啻于雷霆炸響，震得柳知音的腦袋嗡嗡直，半天都回不了神。

就算剛剛已經有了預期，但也只想著二郎可以在里面分一杯羹，可是萬萬沒想到，二郎竟然把所有山楂果全都包下來了。

這已經不是分一杯羹那麼簡單了，本就是一鍋燴啊。

柳知音張了張，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心肝都在打，眼睛更是一直盯著李長安，五味雜陳。

這時，果園那里發出一陣驚呼，“什麼！？搶錢嗎？”

“十斤山楂果一百五十文？這麼貴誰會買啊？”

烏泱泱的人，幾乎快要把果園掀了。

“不想買的現在就可以回去了，恕老唐我也無能為力。”唐老板拿著鐵皮喇叭大聲喊。

柳知音張地咽了咽嚨，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二……二郎，一張票據賣……多？”

“一百五十文。”李長安笑道，“嫂嫂忘了嗎？當初我們還討論過的。”

“放心吧，喊貴的這些人，真正走的沒幾個。”

果不其然，那些嚷著的人，只有寥寥幾人離開人群，剩下的反而一直聚在那里。

……

縣城的城門樓，

兩道影站立其上，看著混鬧哄哄的果園，一子著青長站在后面，另一人白白衫，手執折扇，饒有興趣地看著茶水攤。

“小……公子，咱們不是還有正事要辦嗎？怎麼到這邊來看這群人買山楂果了？”說話的，正是書院接引使的丫鬟翠月。

“這里沒人，喊小姐就行了。”

“都是小姐惡趣味，總是讓奴婢喊您公子……”翠月委屈不已。

白用折扇輕敲翠月的腦瓜，“你啊，還敢頂撞我了啊？”

翠月捂著腦門，嘟著，“知道了啦，小姐容貌閉月花，傾國傾城，若是出真容，多有不便，所以才扮男裝。”

“可是小姐，您還沒說到底來這里做什麼呢？一群人搶山楂果有什麼好看的？”

“不是還要去找先天……那啥呢嗎？”

白微微一笑，致的角出些許弧度，似有迷霧籠罩的眼眸里流出興趣的神，

“茶水攤的那兩個人有點意思，一大幫人全都去搶山楂果了，他們倒是穩坐釣魚臺。”

“而且，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