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著眼前神決絕的雪影,無奈地長嘆一口氣,寒聲道,“你可知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如果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雪影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面前面焦急的男子,輕聲道,“二叔,你手吧,我意已決,絕不可能會更改的。”
男子面恢復沉著,也不再勸說,只是輕聲道,“你果然是綺羅帶出來的孩子,都是這麼的倔,如果當初不是因為鐵浮屠......”
提到鐵浮屠三字,男子仿佛提到了什麼忌一般,連忙住口不言,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藥瓶放在桌上。
“影兒,你知道你在白城的重要,間里肯定不會允許你背叛的,所以二叔只能出此下策。”男子看著眼前黝黑的藥瓶,異常沉穩的右手依然忍不住輕輕抖了一下。
雪影沒有等來預想之中的殺招,但呈現在眼前的東西,絕對比殺了更讓難。
雪影面上的神越來越驚詫,向著男子投去詢問的眼神,而得到的,自然是男子肯定的示意。
戮仙丸,風雨間中最神的武。
所有人都認為風雨間最厲害的地方在于無孔不,甚至于當年白奉甲在風雨間中的諜報老師曾經驕傲地宣稱,只要是風雨間想要知道的,就絕對沒有不知道的。
所有的風雨間人都以此為榮,但誰也不曾想過,到底是什麼造就了風雨間如此威勢?
畢竟每一份報后,就是一個個活生生的諜子,有些自然是風雨間自行培養的優秀人才,但顯然滿足不了風雨間的需求,尤其是無法滿足白家復辟白城的需求。
所以臨時的諜子,以及無數奴仆便了必須。
如何更有效地控制他們,乃是關鍵中的關鍵。
而風雨間能夠縱橫此道上百年,歸結底就在于眼前的小瓶子,準確來說應該是瓶子中所裝的藥丸,不知道是風雨間哪代先師研制出來的戮仙丸。
無論任何人,只要服用了此丸,手臂之上便會立時長出一顆細微小痣,隨著種下的時間越長,痣便會變得越大,如果一年沒能服用解藥,手臂上痣便會由大變小,直至自然消解,但這個消解并不代表著毒已經解了,反而是你人生終結的標志。
況且隨著痣由大變小,整個人會遭前所未有的痛苦折磨,用曾經因為外出執行任務而耽誤解藥服用的奴仆的話說,那當真是不如死,猶如在九幽地獄之中,足見其威力之大。
關鍵最終的解藥只有大間主方才有,平日之中服用的不過是幫助緩解毒,免得一年便毒發亡,而如果得到了大間主的同意,解除奴隸份,那麼便可以得賜最終的解藥,方才算是徹底擺這一魔咒。
而風雨間也正是通過這一關鍵法寶,控制了百上千的人為其所用,而且無往不利。
雪影作為醉香樓的大老板,風雨間在白城的諜報頭目,如何不明白戮仙丸意味著什麼。
雖然尤其厭惡這一事,但也不得不承認其的確非常有效果,這也是這些年里面對府的重重打,而醉香樓的諜報來源依然比較充裕的原因,畢竟醉香樓本就是一個最好的報收取之地,以及毒丸種發之地。
雪影的面前所未有的凝重,從來沒有料想到眼前的男子,從小便異常疼自己的二叔,會選擇用戮仙丸來迫自己。
雪影慘然一笑,“二叔,為什麼?”
男子緩緩站起來,“我是你二叔,更是綺羅的親哥哥,你是的唯一弟子,自然也是我的子弟,甚至于我從來就是拿你當做自己的親生兒一般對待。”男子頓了頓,抬手飲干了壺中殘留的酒水,冷聲道,“但我還是風雨間的二當家,白家的二老爺。”
男子的面在那一瞬間變得前所未有的冷峻,一雙俊目看向雪影,仿佛兩道閃電一般,異常地攝人心魄,也足以看出男子此刻的狂怒。
“綺羅當年為所困,雖然懷疑是大哥殺了的人,但也不敢因此而背叛風雨間,而是自己獨自一人返回間質詢大哥,所以我雖然不贊同,但我也沒有反對,只是讓閉門思過。”男子的面微微出現一漲紅,顯然此刻的心并不平靜。
“但你不一樣,影兒,你寄托著我們所有的希,哪怕是綺羅也是如此,希你能夠將醉香樓的事業發揚大,為間復白城鋪平道路,但沒想到你居然會為了一幫流民,背離你的職責與使命,你這是要毀了風雨間的基,你可知道?”男子轉頭看向前重新恢復淡然的雪影,臉上的怒意更甚。
雪影緩緩搖了搖頭,并沒有再為自己解釋什麼,而是緩緩跪了下去,在男子閉目嘆息之中,鄭重地朝著男子磕了三個響頭。
“你這又是何必?”男子仰頭閉目,也沒有將雪影扶起來的意思。
雪影自行站了起來,“二叔,是影兒辜負了你們的期,但影兒有權力選擇自己的人生。”雪影的話語前所未有的堅決,仿佛下一刻便要服用戮仙丸的人并不是一般。
“所以呢?”男子看著眼前仿佛已經下定決心求死的雪影,看著兩行清淚緩緩劃過白玉一般的臉龐,腦海之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眼前這個依然算是小姑娘的林林種種。
“請二叔賜影兒一死。”雪影仿佛下定了決心,咬咬牙仍然說出了這句話。
男子面復雜地看著雪影,終于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準。”
“難道你想讓影兒從此活在戮仙痣的折磨之下嗎?”雪影當然知道戮仙痣發作起來之后會有多麼的可怖,自己手中雖然也有解藥,但每年都需要向間里申請新的解藥份額,哪怕可以緩解,終歸是治標不治本,況且戮仙痣對于一個人和神的摧殘,雪影可以說是印象深刻。
雪影的話語之中已經帶上了淡淡的哀求之意,自然也是因為二人實力懸殊過大,甚至連手的必要都沒有,雪影便已經知道自己必輸無疑。
男子臉上浮現一掙扎,但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影兒,你的位置實在是太過關鍵,而且我也不怕告訴你,現在大哥那邊已經是勢如破竹,估計在開春之時,便會帶軍來到白城,你此刻鼓流民造反,配合大哥的攻勢,不是極好的選擇麼?”
看這雪影猶然有些不信的樣子,男子急道,“等到白城復,我一定向大哥好好說一說,讓這些流民都過上好日子。”
雪影慘然一笑,緩緩坐倒在椅子之上,抬首灌了一口酒,仿佛被冷冽的酒水所激,沉聲問道,“二叔,我能相信你麼?”
男子聞言微喜,仿佛已經看到了雪影答應自己所提之事一般,連忙點了點頭。
雪影看著男子,緩緩搖了搖頭,“但是我不相信大叔。”
男子聞言微微一愣,卻聽雪影接著道,“從綺羅姑姑離開醉香樓再也沒有回來,我便已經不相信大叔了。”
雪影慘笑一聲,“世之中,人的命從來就不是命,跟外面的流民又有何區別?或者說,我們這些人,本就跟外面的流民,乃是同一類人。”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所以我選擇幫他們,也選擇拒絕二叔你。”
男子面越發的難看,驀然手卡住雪影的脖子,另一只手住雪影的雙頰,強行迫雪影張開了,兩手指猶如閃電一般一閃而逝,定睛再看,手中已經夾著一顆蠟丸。
“影兒,不要嘗試在二叔面前自殺。”男子的話語越來越冷。
雪影了因為男子用力而有些疼痛的面頰,無奈一笑,終歸還是實力相差太大,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偽裝得天無,卻沒想到依然沒能躲過男子的眼睛,畢竟眼前之人乃是風雨間之中第一快手,更是除了大當家之外實力最為高絕之人,甚至于很多人都只是知道其武功很高,而不知道其到底高到什麼程度,畢竟見過他出手的人實在是太。
雪影也算是親領教了一番男子的功夫,心中已經徹底涼了下來,坐起子,緩緩手探向桌子之上的藥瓶。
而前的男子雖然仰頭看別,但余始終關注著雪影的一舉一,看著雪影的作,眼角微微兩下,但還是忍住了臨時反悔的打算。
“二叔,我真的連死都不能死了麼?”雪影握著手中黝黑的瓶子,甚至手心都能知到瓶中藥丸緩緩滾的軌跡,最后掙扎著問道。
“影兒,你的位置太重要,而現在的時期又太關鍵,醉香樓的諜報線,絕對不能就此斷絕。”男子的話很堅決,仿佛也是在通過這樣勸說自己一般。
雪影緩緩拔開瓶塞,將瓶中細小的戮仙丸倒在手心,仿佛都能夠看到丸中正有萬千毒蟲正在瘋狂的竄。
閉上眼睛,雪影已經放棄了所有的希,或許這就是世之中,一頁浮萍最終的命運吧,流民如此,亦如此。
隨著一滴眼淚飛速落,雪影緩緩抬起手,便要將手中的戮仙丸放口中。
但雪影所有的作都不得不停住了,因為此刻男子已經飛快地點住了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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