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有時候越想找什麼的時候就越是找不到。以往徐達總會三天兩頭的被請到警局裏，在大街上也很容易巧遇徐達，但現在想要找他了卻怎麼也尋不到他的蹤影了。

「恩，知道了。」段興耳機呼未果后給戰略部的保線路打了個電話，據戰略部所說徐達最近並未被警方抓捕，所以段興請求了總部對徐達進行搜索。

李志明問道：「怎麼搜索？」

「類似於天網，但更加確，可以在一定範圍侵各個聯網系統，甚至通過網絡進聯網電腦所控的一對一閉路監控。」刑頭說道：「在監控畫面中，可以鎖定每個人的面孔，進行分析找出最類似的人，甚至就能直接找到此人。」

「這麼厲害，這樣的技為什麼不普及開來，那麼世上的犯罪率會降低很多，而很多罪惡也會被扼殺在搖籃之中。就好像我們的其他技一樣，也可以應用到社會上，讓更多人益造福社會。雖然這麼說有點假大空，但這是事實。」李志明嘆道，他不由得覺得自然科學研究院有點自私。

段興接話道：「首先咱們所用的科技也有弊端，造價也極貴，不利於普及。比如你我的耳麥，對於一般人而言，沒有人會如此願意獻出自己的私，讓自己的聲音毫無保留的傳給其他人，就咱們部而言，反對的聲音也很大。關於咱們現在用的搜索系統，需要大型計算機去運算，你知道嗎，超級計算機的造價很貴，而且運作本也極高。就是軍工業需要了，也得排隊去等。即便組織擁有獨立的超級計算機，但也不會全部用於搜索當中，所以搜索範圍很有限制，一般只能搜索一個市區。」

「其實最主要的不是這個，而是科技要緩慢進步，速則不達。而正義與邪惡總是相伴而生的，正如極必反否極泰來一樣。即便科技再高，也無法完全遏制犯罪行為的發生，嚴的防護只會滋生新的邪惡，讓這些邪惡更加強大和高級，與一切正義與時俱進。比如搜索系統一旦普及開來，就很容易被壞人得到了，他們或許就會做很多違法的事，綁架刺殺之類的是不是就輕鬆了許多。當然，正義和邪惡的定義本就模糊，在那些我們所認為的邪惡之徒的眼中看來，我們又何嘗不是邪惡的呢？」刑頭緩緩說道。

李志明陷沉思，不得不承認刑玉路的話富含深厚的人生哲理，不由得引人深思。說罷刑頭就一直蹲在馬路牙子上噼里啪啦的發短訊，段興不由得怪氣的打趣道：「刑頭，跟嫂子聊天啊。」

「給志明問關於了解事許可權的問題，不然等你問，黃花菜都涼了。」刑頭白了段興一眼說道，段興撓了撓頭，轉而對李志明笑道：「我說吧，刑頭最好了，刀子豆腐心。我不是拍刑頭馬屁，去年執行任務的時候，要不是刑頭救我，我就死了。」

「你們的家人知道你們在做什麼嗎？」李志明好奇的問道。

段興搖搖頭：「當然不知道，一切都是保的。比如我父母吧，他們一直認為我在咱們市做公務員，刑頭家也不是本地的，但離得沒我這麼遠，他的媳婦以為他是做卡車司機的。也就你麻煩些，是本地的，不過還好你社會關係並不複雜，本來也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沒多人會認識你。總之如果你需要去建立新的人際關係，任何職業只要不離譜，組織都會為你辦到，沒人會查出來端倪的。我建議啊，裝高富帥，咱們的薪資補足夠裝用的，這樣方便泡妞啊。」

刑頭此刻聽到這話扭過頭來說道：「不過暫時先不要跟以前的同事接，畢竟你現在是被帶走的，如果你太那啥的話，勢必引起一些問題，你懂得。」

「我知道了刑頭。」李志明說道。

說話間，三人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點開一看原來是戰略部找到了徐達的位置，來源是手機攝像頭搜索到的。也就是說自然科學研究員的這項技可以侵到覆蓋區域的任何聯網設備，這令李志明再度咋舌，然而刑頭和段興則見怪不怪，不以為然，三人立刻前往。

「我是張義，老劉，吃了嗎？」張義剛剛查案回來，便鑽辦公室關上了大門問道。

「老張，都是老哥們了，別整這虛的行不行？」那邊的人笑著說道：「你說的事兒我幫你查了，本市的檢察院並未批捕李志明，法院那邊更沒違規審判。這人是誰啊，你這麼關心？」

「沒誰，一個遠房親戚，親戚托親戚幫忙問的。」張隊隨口應付著：「對了，好久不見，咱們這周約著喝幾杯吧？」

「可拉倒吧，你日理萬機的，哪次約我都放我鴿子，天忙的和個什麼似的。老張不是我說你，你年紀也不小了是吧，刑警隊不再那麼適合你了，有機會就調調崗。還有，得饒人且饒人，不是年輕人了，沒必要這麼較真，多為自己留條後路，也得為孩子多考慮考慮。」

「我清楚，可手頭的工作我放心不下啊。」

「瞎扯淡，地球離了你還不轉了？」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便掛了電話，張義把手機扔到了桌子上，點燃了一煙狠吸了一口，然後打開電腦輸李志明的個人信息。這些天他每天都在上網查，生怕李志明上了追逃名單。雖然李志明是被上面要求帶走的，而李志明一旦為通緝要犯勢必會聯繫原單位。況且按照張義的了解，李志明既然選擇了自首就不會逃離，當時他在李志明的獨眼中看到了生無可的絕。但他還是覺得有些惴惴不安，因為這一切實在太奇怪了。

然而這次的查詢結果更讓張義驚訝，李志明不是上了什麼名單，而是完全消失了。任何系統中都查找不到李志明的線索，就好像這個人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這怎麼可能，到底是什麼人帶走了李志明，到底又是什麼人可以有這麼大權力，抹掉李志明存在的一切痕跡。而今，就連李志明在網上的合影都被替換掉了，原本李志明所站的位置，站著一個張義所不認識的男人，放大圖片都看不到p過的痕跡。

小馬，現在只有小馬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了。當時是小馬告知張義說上面要見李志明，而那時張義以為是因為李志明雖被停職卻依然是警察隊伍中的一員，從而驚了市局，所以市局要見他，這或許是個好的轉機，所以才沒問太多的。但後來，他並未接到任何電話，只是收到了一份市局的傳真。

可奇怪的還在後面，不小馬一去不復返，就連那份傳真件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難不這一切都是小馬搞的鬼，不該啊，小馬應該沒這麼大能量才對。

小馬原名馬元生，是去年才從警校畢業的，因為績優異而且在實習期間協助片區民警破獲了一起案子，所以被李志明所看重，特地給張義推薦，才正式為一名警察，並加刑警隊的。

雖然張義沒有調查過，但憑他多年的辦案經驗，他基本可以判斷，李志明和馬元生之間原本應該並不認識。但馬元生跟李志明的關係很好，畢竟小馬也很喜歡做一名刑警，而他認為這個機會是李志明給的，所以懷有一部分恩的心。

當李志明第一次開槍的時候，單位就查實了那是湯婉君的槍，而張義秉公執法不徇私，當即派小馬去找李志明。小馬找到了李志明，但他卻放過了李志明，據現場協助抓捕的同事說，當時小馬很激，甚至把槍頂在了李志明的頭上，卻最終選擇放過李志明。實際上李志明之所以能做接下來的事，很大程度上也是小馬的放縱。

然而當時因為人手張，案子一個接一個，所以對小馬的分，張隊了下來，只是進行口頭批評，想待所有案子結了再一併理。同時小馬放走李志明也是人之常，張義不知道若是換做自己，會不會也放過李志明，反正自己是沒有勇氣對屬下開槍。可是當李志明自首后，小馬押送李志明去市局，卻一去不復返，很快張義就收到了小馬的調崗通知。

所有的疑點都和馬元生不開關係，張義在警務系統上輸了小馬的信息，卻再度驚奇的發現，馬元生和李志明一樣，所有信息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煙頭不經意的燃燒到了盡頭，熱量灼燒到了張義的手指，張義在恍惚中清醒過來，把煙頭擰滅在煙灰缸里。刑警一般都是老煙槍，要麼喝茶要麼煙，都是為了提神醒腦。當張義再度拿出一香煙準備點燃的時候，桌子上的座機卻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屏幕上只是一串零而已。

張義接起了電話問道：「誰？」

「張隊，是我。」電話那頭傳來小馬的聲音。

張義一愣隨即激的問道：「小馬，你現在在哪兒，怎麼調崗連原單位都不回了，你的配槍雖然跟著人一起轉走了，可還有些手續需要你回來辦理。」實際上這一切並不需要這麼麻煩，一切都有上面的命令，但張義想要把小馬騙回來，面對面的好好問問，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然而電話那頭的小馬卻笑了：「張隊，我最近是不會回去了，關於志明哥的案子您就別查了，再查下去對誰都不好。我知道您剛剛給檢察院的劉長打了電話，還查詢了我和志明哥的信息。您不用來回看，屋裏沒有監控，您放心，我們沒有犯罪，我們也沒在做壞事。就這樣，張隊千萬別再查下去了。」

張義還沒說話，電話那頭便響起了忙音，張隊掛上了電話，卻又再度起拿起，準備撥出人好好查查剛才來電號碼究竟歸屬何？電話迅速接通了，張義說道：「小王，我是張義，給我查一下.........沒事了，你先忙吧，就這樣。」

張義放下電話，頹然的坐回椅子上，他突然明白，這一切都不是自己可以調查清楚的，甚至不是自己可以理解的。無論是李志明還是小馬，都被捲了一個神的漩渦當中，然而自己面對這個漩渦，只不過是一葉扁舟，本無能為力，再查下去很可能就會打翻然後淹沒。